聽着安心發自肺腑的告白,蘇俊不是不感動的,他以爲,在辜負了一個單純的雲朵朵以後,再也不能遇到一個真心愛他的女子了,沒想到,上天代他不薄,還是讓他遇到了安心。
蘇俊動了動脣瓣,脣上還殘留着她的芳香,安心吻他的時候,他有些發自內心的嫌棄、排斥,因爲他唯一想吻的女人是雲朵朵,可現在聽了安心發自內心的那段話,他突然也就沒那麼討厭她剛剛那個吻了。
蘇俊久久凝視着安心微微泛紅的臉頰,這張臉明明和雲朵朵相差十萬八千里遠,可不爲什麼,蘇俊總覺得這時的安心與雲朵朵有些相像,是的,她們都擁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善良。
蘇俊觀望她的時間很久,久到讓安心以爲他會發怒動手打她,然而過了好久,他都無動於衷,只是靜靜地望着她。
他看她時的眼神並無,卻又帶着某種眷戀,似是在透過她去看另一個人。
安心腦海裡瞬間掠過雲朵朵的身影,她緩緩閉上酸澀的眼,避開了蘇俊的視線,不願再去深想,只求能跟他在一起,就算飛蛾撲火也在所不惜。
安心等着蘇俊開口挽留她,可過了好久,他都沒有發話,安心的心微微沉了下去,聲音發顫地說:“麻煩你把我送到我之前工作的地方吧。”
不是她的東西,就算再奢求也還是會失去的吧?
如果放手即是擁有,她倒不如就此放手。
蘇俊握着方向盤的手不由得緊了緊,緩緩發動了車子。
車子行駛在繁鬧的街道,路過噴泉廣場的時候,有些堵車,蘇俊不得不剎住閘,等待前方的車輛行走。
安心扭頭望着車窗外喧囂繁華的夜晚,就在噴泉全部升起的時候,廣場裡的燈柱也在一瞬間亮起,噴泉四周如同白晝。
安心清楚地看到噴泉的不遠處有名男子正在向一名女子求婚,他單膝跪在地上,手裡舉着一大束玫瑰花和一個小盒子,仰臉望着女子,伴隨着噴泉的嘩嘩聲,男子大聲喊道:“阿靜,我愛你,求你嫁給我吧!”女子點點頭,待男子將戒指套在了她的手指上,她興奮地摟住男子的脖子,吻上了去……
這個時候,時間即將夜裡零點,那對小情侶的周圍沒有觀衆圍觀,可安心卻覺得他們幸福極了。
今天本不是什麼特殊日子,安心想,也許今天對他們來說是個特殊的日子吧,即便不是也沒關係,因爲從這一刻起,今天將永遠成爲他們的特殊日子。
當車子發動時,安心才戀戀不捨地收回目光,微微仰起頭,望着空中的星星,那些星星一直都在,它們剛剛見證了一對有情人終成眷屬,安心默默許願,期望有一天它們也能見證她和蘇俊的愛情功德圓滿。
“到了!”一道清冽的聲音打破了安心的幻想,思想回到現實的她情緒有些低落,她聲音悶悶地說了一句:“那我走了,你開車注意安全。”
蘇俊點點頭,眼睛直直盯着前方的道路,並沒有去看她,“嗯,你也好好照顧自己,有什麼事情記得給我打電話,這是我的承諾。”
安心孤零零地站在路邊,望着蘇俊的車消失在漆黑的夜幕裡,冷風吹得她有點冷,她攏了攏衣領,對着滿天星空深深吸了一口氣,爲自己鼓了鼓勁,這才轉身朝酒吧走去。
安心輕輕推開酒吧的旋轉門,這時候,裡面強大的音波立即傳了出來,久違的熟悉感迎面撲來。
“愛情它是個難題,讓人目眩神迷,忘了痛或許可以,忘了你卻不容易。別留戀歲月,我無意的柔情萬種,不要問我是否相逢,不要管我是否言不由衷。”
安心悄然走到吧檯前,看到經理穿着白襯衫,打着領結,英氣逼人,他此時正在吩咐兩位小弟去送酒。迴歸到這種忙碌的生活,不用再顧及如何應付蘇俊的父母,安心感覺很輕鬆,連同剛剛與蘇俊分離時的失落感也在這一瞬間減去不少。
“經理,我回來了。”
酒吧經理帶着疑惑轉過身,把安心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又有些不可置信地朝她身後看了看,問道:“你不是哪天被蘇少爺帶走了嗎?蘇少爺今天怎麼沒和你一起來?”
安心神情有些尷尬,無力地扯脣一笑,“蘇少爺那天只是找我幫點小忙,現在事情忙完了,我也該回來上班了。”
當初經理看到安心被蘇家二少爺領走時,他心裡很捨不得,畢竟安心這樣吃苦耐勞又很勤奮的得力助手很難找,不過,第二天他也就想開了,安心這孩子一直孤苦伶仃,能被蘇家二少爺看上,是她的福氣。就算他再捨不得,也不能耽誤了她的幸福,於是他只能忍痛割愛。
如今,安心突然站在他面前,說她要回來上班,而且從她平靜的語氣可以聽出她似乎在極力撇清與蘇少爺的關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她不是和蘇家二少爺吵嘴賭氣纔回來的?
安心微笑地望着發愣的經理,說:“經理,您不會不收我了吧?”
經理眨了眨眼,看出安心的確沒有一點兒傷心難過的樣子,他愉快地點點頭,“當然要收,我巴不得你天天在這裡工作呢。”
安心笑着說了聲謝謝,慌着就要去換工作服,經理突然叫住她,“安心,有件事我忘記告訴你了,有位小姐這幾天一直在找你。”
安心停下步子,轉過身,“誰?”
“她沒留名字。”經理從吧檯的一角拿出一個小本子,遞給安心,“喏,這裡有她留的聯繫方式。”
安心蹙了蹙眉頭,接過小本子,看了眼上面的聯繫方式,是個陌生號碼,她確定她不認識號碼的主人,“她說她是誰了嗎?”
“沒有,她只說,等你回來了記得給她打電話,她有事情要和你談。”經理想了想,又說:“她穿着挺時尚的,身材也好,像是富家千金,只可惜她帶着一副墨鏡和帽子,我沒看清楚她的長相。”
聽到這,安心已經猜到來找她的人是誰了,她的同學平時和她交往很少,她們也不知道她在酒吧打工,她熟悉的穿着很時尚的女人幾乎沒有,除了那個幾年前棄她而去的姐姐……
姐姐?安靜找她有什麼事?她不是向來對她避之不及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