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084 因爲我深愛着你啊
恭喜您獲得一張月票
原本躺在牀上的安然兀然睜眼,眸子呆滯的望着天花板,瞳孔睜得極大,眸中,浸着未掉落下來了的淚水。
“傅安然,你聽得到我說的話嗎?”裴清逸的手在安然眼前搖晃了下,她的眼睛並未眨動,眸中浸滿了恨和恐。
她什麼都聽不到。
傅君皇一身凜然的推門而入,犀利的眸子瞬間落在裴清逸身上。
裴清逸擡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後,傅君皇便什麼也沒說,直接站在了安然身邊,面色緊繃的看着她。
“不……不……”低弱的嗓音中浸滿了痛苦,緊蹙的額頭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平放在牀弦上的手緊握在一起,“不要……”乾澀的嗓音中浸着驚恐和無助。
傅君皇上前就要去把安然搖醒,然而他剛向前走了一步,就被裴清逸一把抱住!
“你現在不能動她!”
但是傅君皇是誰?他一個反手就將裴清逸推了開來,猶如鷹隼般的目眸直射在裴清逸的臉上。
“如果你想要她甚至錯亂的話,你就去。”裴清逸揉着自己的手腕,眉頭微蹙,煩躁的說道。
安然現在的情況很危險,她似乎是走在什麼口上出不來了,現在的她聽不到他的聲音,要是到時候她就在夢裡面,回不來了,那麼……
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在那道猶如利劍般站在那裡的身影殺昂,裴清逸深吸了口氣,即便是他不動,她也是會醒過來的,這個女人,可是比他想象中的要強悍的多。
安然的眸子中浸滿了驚恐,她的身體都在不住的顫抖着,她的面前似乎面臨着極大的危險。
“不,不……”夢中的安然在不斷的後退着,不住的搖頭,雙手背在身後,小小的她身着一件極爲好看的粉色小裙子,看起來就和小公主一樣。
“你現在已經四歲了,長大了,你這麼懦弱,怎麼成的了秦門的當家?過來,殺了她!”嚴厲的聲音中浸滿了不滿和怒意,“不要讓我直接廢了你!”
小小的她不斷的退後,直到一道背後抵上一具溫熱的身體,擡頭,是一個面戴墨鏡面無表情的壯漢,那個人說:
“小姐,只要殺了她,你就可以解脫了。”
小小的秦嵐看着那個跪在地上,滿眼含淚卻對着她笑的女人,第一次,她感到自己的心陣陣的抽痛。
“父親,我……我可以去殺別人,不要,不要……”不要殺她的媽媽,那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不會讓她殺人的親人了。
“閉嘴!”怒吼而又嚴厲的聲音讓她倏然一驚,她被嚇得不敢說話,只是嘴脣還在顫抖,眸子裡面浸滿了驚慌和無措。
“我秦家的人,從來不會說不!那個女人只會成爲你的弱點,而我秦家的人,不需要弱點!”坐在搖椅上的人手中玩兒弄着三顆金色的鐵球,眸中陰鶩的看着僅僅只有四歲的小秦嵐。
小秦嵐被嚇的雙肩不覺得抖動了下,她看着那個跪坐在地上衝着她笑的女人,她不明白,爲什麼到了這種時候,她還能夠笑的出來。
“不準笑,不準笑!”她對着她大聲的喊着,“你就要死了,他要殺了你,你爲什麼還要笑?”她沒有哭,只是在害怕。
“因爲,我愛你啊。”她那麼對她說。
因爲我愛你啊。
輕緩的嗓音中浸滿了柔意,她看着她眼角帶笑,即便是眸子裡面浸滿了淚花,即便是她也在害怕,身體也在顫抖,但是她深愛着那個孩子,她打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結局,她只是想要自己的孩子過得開心點而已。
一句話,讓小小的秦嵐的淚水一下子就落了下來。
從一歲後就不曾掉落過眼淚的她,眼淚第一次不受控制的掉落了下來。
砰——
槍響聲沒有任何預兆的響起,小秦嵐瞳孔在瞬間緊縮!
她看到那道含笑的身影在她眼前倒下,看到她因痛苦而抱緊自己雙腿的樣子,可是即便是如此,她還是在笑。
所有的時間就和靜止了一樣。
小秦嵐張了張脣,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來。
“秦家人,不需要愛這種東西!”槍口還冒着白煙,槍口似有似無的正對着那名依舊含笑的女子,沒有絲毫情感的嗓音在這近乎死寂的房間內響起。
小秦嵐擡頭,純淨無垢的眸子安靜的落在那道身影之上,“父親,母親對於你來說,是什麼?”稚嫩的嗓音中帶着完全不屬於她的凝重。
“工具。”冷淡的嗓音冰寒的響起。
“只是工具?”
“秦家人,不需要任何感情。感情這種虛假的東西,只會成爲你的軟肋!只會讓你變得懦弱無能!秦嵐,你給我記好了,在你的世界裡,有的只有利益和權利!”
“不……你說的不對!”小小的拳頭緊緊的我在一起,純淨無垢的眸子中浸着無法掩飾的驚恐。
這是她第一次對自己的父親說不,她不是沒有殺過人,在她還很小的時候,在她能夠握住槍起,她就見過血了,她不懼怕殺人,只是父親爲什麼要如此殘忍?
“不對?”那身影驟然暴怒,“我說的永遠都是對的,除非有一天你強過我,打敗我,奪走我的位置!否則,你就得永遠聽我的!”
小秦嵐整個人就似被定在了原地一般,她怔怔的看着他,腳步不由自主的向後退着。但是她身後的身影並沒有離開,她退無可退,她緊要下脣,直到口腔內含滿了腥味的血,她倔強的沒再移動分毫。
“我打敗你了,就可以不用殺她了,對嗎?”這是她僅剩的希望了。
那身影笑了,他從沙發上站起身來,走到她身前,曲起手輕輕地在她的臉頰上輕輕的撫摸着,清雅的嗓音中浸着一絲漫不經心,“嵐嵐,你要學會聽話。”
隨着他的撫摸,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着,她故作鎮定的看着他,“我……我聽話,不要殺她,我聽話,我……”
“殺了她。”清雅的嗓音驟然一變,“殺了她你就可以解脫了,日後,你將無所畏懼。”
視線落在坐在地上的女人身上,她的面色猶豫失血過多而顯得極爲蒼白,她單手捂着還在涌着鮮血的大腿,她的眼中浸着柔和的眸光,她溫和的看着她,脣角上勾起了一抹笑來。
“沒關係。”她張脣,沒有發出聲音來,會脣語的小秦嵐看的清清楚楚,“乖孩子,殺了我吧。”
多麼輕柔的話。
乖孩子,殺了我吧。
“ok。”撫弄在小秦嵐臉頰上的手驟然收住,“你不殺她可以,那就……”
“不!我殺!我殺!”小秦嵐驟然打斷那人的話,她的視線驟然落在自己父親的身上,眸子中浸滿了堅定,“我殺她。”
那人笑了,清俊的面孔上浮現出一抹滿意的弧度來,“你現在還小,我可以給你時間。十五分鐘後,我要知道結果。”音落,轉身離開。
就似在瞬間,房間裡只剩下她們母女兩人了。
小秦嵐跌跌撞撞的跑到女人的身前,她無措的看着她不斷流血的大腿,淚水簌簌的掉落下來。
冰涼的手指擦拭掉她臉頰上的淚珠,她擡頭,對上的是一雙柔和的眸子,“不哭。”
“我救不了你,我救不了你……”小秦嵐緊緊的捂着她腿上的槍傷,表情無助,“他要殺你,我打不過她,救不了你,我……”
伸手輕輕捂住了她的脣,女人笑的很溫柔,“傻孩子,我都知道,都知道。”
“我……”
“你的時間不多了,就讓我們好好說會兒話好不好?”
小秦嵐不知道爲什麼到現在了她還這麼淡定,她的母親是個很美麗的女人,她總是很淡定的面對所有的事情,不管是父親在她面前有多殘暴多嚇人,她的表情總是淡淡的,甚至脣角上還總會帶着一抹淡淡的笑來。
整個秦門的人都知道,門主夫人是個很溫柔的女子。
在此之前,幾乎所有的人都說秦門門主秦御深愛着秦門夫人古悠然。外界都在傳說,在秦御沒有遇到古悠然的時候,他是男女不忌的,但是自從他認識了古悠然後,他便開始潔身自好起來,他幾乎傾盡所有的對她好……
小秦嵐一直以爲,她有一對極爲相愛的父母,她一直深深的以爲,即便是父親讓她去殺人讓她去做機器也都無所謂,因爲她相信,父親是深愛着她的。
但是在這一天裡,她所有的自以爲是全部被打翻。
就似她周圍的一切都是謊言一般,周圍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演戲。
她的世界在瞬間轟然塌陷。
“寶貝,你會成爲強者的,對嗎?”古悠然看着她,依舊笑得柔和。
小秦嵐猛點頭,“我會,我會成爲強者,我會……”保護你。
最後三個字沒有說出口。
她現在保護不了她,她保護不了自己的母親,她現在弱小的簡直就是不堪一擊。
“好孩子。記住,所有的磨難只是爲你日後的安穩做鋪墊而已,痛苦只要忍忍就過去了。”古悠然將小秦嵐攬入自己的懷裡,雙手抱着她的頭,小秦嵐看不清她的表情,她只能夠聽到她的聲音溫和的響起,“孩子,你會幸福的,你會找到護你如珍寶的人,你會回到原本該屬於你的世界的。只要忍過去了,就好了。”
小秦嵐不懂的擡頭。
古悠然輕輕地點了下她的額頭,“相信我嗎?”
小秦嵐點頭。
“相信我就好好的活着,再苦再累也要好好活着,等實在是堅持不過去了,你也要相信你會找到屬於你自己的幸福,知道嗎?”
“爲什麼?”爲什麼堅持不下去了,還要相信?唯一一個對她好的人就要死了,爲什麼還要相信她能夠找到屬於她的幸福?不,她已經無法再相信任何人了,秦家人不需要感情,更不需要相信任何人。
“因爲啊,有一個孩子從出生起,就在等你,等你等的好辛苦好辛苦。”她笑得很是柔和,她輕柔的撫摸着她柔軟的墨發,“他過的也很辛苦,到時候,你們見到後,相信我,你會喜歡上那個孩子的。”
小秦嵐還是不明白。
她看到她在笑,她看到她深吸了口氣,她聽見那柔和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輕的響起,她說:
“孩子,時間到了,殺了我。”
你看,多麼簡單多麼淡然的話。
“你爲什麼不怕?”看着被自己母親舉在自己眼前的手槍,她有些吃力的問道。
“因爲我深愛着你啊。”依舊是如此的回答。
因爲我深愛着你啊。
夢境中的安然眼睜睜的看着小秦嵐睜大着眼睛,舉着槍,對準古悠然的胸口,緊咬下脣,在她微笑的表情下,扣動了扳機——
她不想讓她痛苦,她想讓她沒有任何感覺的就死去。
她知道,即便是她不動手,秦御也會有辦法讓她動手,那個時候,她的母親會痛苦的死去,她會受盡侮辱後……再死去……
她要讓她的母親有尊嚴而溫柔的離開。
在房間的門再次被推開時,小秦嵐被秦御的人直接帶走了,秦御那張清俊的面孔上浸着一抹冰寒,不過更多的卻是笑意,雖然,那笑很冷。
“不愧是秦家的孩子。好了,你現在可以出去了。”
小秦嵐近乎是機械的離開的。
在安然還沒有重生,在她還是秦嵐的時候,她總會夢到這個場景,只是每一次場景都會在這裡斷開,她重生成爲傅安然後,就很少做這個夢了,但是斷節的地方依舊是相同的。
只是這一次,她沒想到夢境的後面還有延續。
在房間門被砰的關上的瞬間,她清楚的看到那個一臉冷笑的男人有多麼倉皇無措的跑到那道已經躺在地上的身影前,他抱起她,緊緊的抱着。
安然從未見過這樣的秦御,在她的印象中,秦御一直都是個極爲強勢而又霸道狂妄的男人,他站在世界之巔,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能夠威脅到他的性命。
但是這一次,她卻是第一次見到那張向來除了諷刺外沒有任何表情的面孔上,此時卻是佈滿了驚恐和不安。
“悠然,古悠然,你還沒有離開是不是?古悠然,我命令你,馬上給我醒過來!”他緊緊地抱着她,抱得是那麼的用力,就似要將她整個人都嵌入自己的身體裡一般。
安然不懂,不明白。
明明是他下的命令,爲什麼還要做出這樣的……表情來?他這是在演給誰會看?
畫面陡然一轉,畫面中是她十三歲的時候,她用槍對着一臉淡然秦御,小小的她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她說:
“父親,現在我比你強大了。”
“是,真不愧是秦家的孩子。”他的表情不變,甚至脣角上還扯出了一絲微笑來,“你很會步步爲營,你架空了我身邊的勢力和權利,你從六歲起開始策劃,用了九年的時間把我扳倒,真是很不錯。”
小秦嵐面孔上盡是嘲諷,“既然如此,那麼我殺了你,是不是理所當然?”小小的秦嵐永遠都會記住自己母親在離開她時,笑的有多溫暖。
“自然。”
他的話音剛落,緊隨着響起的便是一陣槍響聲。
在子彈陷入他心臟的瞬間,他看着安然飄着的方向,笑了。
安然一怔,他就似能夠看到她一樣,他笑的是那般柔和,那般的……安心。
那時候的秦嵐並不懂秦御爲什麼會這麼笑,他就似解脫了一般,這笑是她從未見過的美麗,只是那時候的她並沒有注意到,而現在的安然看到了,她的心裡就似一下子明白了過來。
他在等,一直都在等她來殺他。
在古悠然死後的九年裡,她從未見過秦御身邊有任何一個女人,甚至就連女伴都沒有,古悠然死後,他身邊的秘書也都換成了男的……
他果然深愛着古悠然。
只是爲什麼?既然如此深愛,爲何還要放手?還要……讓她親手殺了她的母親?
這……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情感?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她不明白,也不懂,甚至她都不知道這九年秦御都是怎麼堅持過來的,他……竟然讓自己的孩子,親手殺了自己最深愛的人。
她看到秦御的親信將死後的他和古悠然埋葬在了一起,她一直在尋找着的古悠然的墳墓,卻沒想到,她的墓地並不在秦家的墓地內。
那裡是一處依山傍水的地方,那裡很安靜,風景很美……
秦御是第一個死後沒有進秦家墓地的門主,只爲了同古悠然合葬。
——傅安然,你能不能聽到我的聲音?聽到了你就跟着我的聲音走。
兀然,周圍的世界裡全都充滿了一道聲音。
她記得這聲音,似乎是在什麼地方聽過。
——傅安然,你身後有一道門,你看到了嗎?看到了你就走到門邊,然後推開它,走出來。
安然迴轉過身,身後有一道不算寬敞的大門,她看着它愣愣出神,伸出的手伸出後又收了回來。
不,有什麼不對。
她不要出去。
——傅安然,你快出來,門外傅君皇還等着你,你還記得傅君皇嗎?嗯?
腦海裡倏然浮現出一大串的畫面來,她就似站在一幕熒幕前,看着那一張張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看着所有與她相關的畫面從她眼前滑過……
——寶貝,記起來了,就回來。
她記得他的聲音,浸入骨子裡的聲音,如何能忘?
也就在安然治療的同一時間。
華麗的別墅內。
百里瀾將手中的鑰匙放在茶几上,將手提包直接掛在一側的掛鉤上後就直接朝着二樓的方向走了過去。
百里瀾來到最靠裡的一間屋子前,敲了敲門,在得到裡面人的允許後,方纔推開門進去。
推開門進去後便見一少年正趴在牀上,他的臉深埋在枕頭裡,讓人看不見他的模樣。
百里瀾走到牀邊,直接在他的牀弦上坐了下來,原本輕佻的眸光也柔和了下來。
“怎麼了這是?”
牀上的身影並沒有動,就連一絲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百里瀾嘆息出聲,輕輕地撫摸了下他的發頂,“在鬱悶還是在自我厭棄?”
身影動了動。
“爲什麼呢?”百里瀾的眸中浸滿了溫柔的光芒,“親愛的,你很優秀,不要懷疑自己,既然那麼喜歡她,爲什麼不和她說呢?你可以去爭取,實在不行,就把她搶過來。”
“……不。”悶悶的嗓音自枕頭裡響起,“我不想讓她不開心。”
百里瀾的脣角上扯出一絲無奈的微笑來,“但是這樣,你會不開心啊。”她不喜歡看到他不開心。
“只要她開心就好。”捂着枕頭的手動了動,他看起來有些鬱悶,“姐,我只是在她有危險的時候不能出去幫她,我……”
“你幫她了不是嗎?要不是因爲你,我也不會出手幫她。”想到在機場裡接到小傢伙的焦急的電話的時候,她的眉頭就不禁蹙起。
她還是第一次聽到他那麼慌張的求她去找一個人,而且那人還是一名異性。
在她的記憶裡,小弟對女性可是並不怎麼喜歡的。
“但是,我不能親自出去幫她。”
百里瀾一下子就不說話了,撫弄在他發頂上的手有以下沒一下的動着,眸子也漸漸的沉了下來。
“很喜歡?”她的嗓音依舊溫柔,只是眸子中的眸光,讓人看得不甚明白。
“嗯。”喜歡到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喜歡她了。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喜歡的喜歡,是多麼可怕?這樣的感情,他怕毀了她,也怕毀了自己。
百里瀾嘆息,她輕輕地彎身,將自己帖子他的後背上,輕柔的抱着他,“傻小子,你這麼優秀,她怎麼不會喜歡你呢?只要你和她是說了,告訴她你手握的權利和背景,她……”
“不,她不是那樣的人。”這是他第一次打斷她的話,“她很厲害,她的能力很強,她的身邊有很多追隨者,她,只能讓我仰望。”
“親愛的,你不要這麼對自己沒有信心,妄自菲薄,你很厲害,很有能力。”
“可是姐……她……”
“沒有可是,只要喜歡就去搶過來,不要害怕。放心,我會支持你的。”百里瀾的嗓音柔和的讓那少年本是緊繃的身子漸漸的軟化了下來。
“姐……”他不喜歡暴力,他想讓她自然而然的喜歡上自己,而不是去搶,“你不要插手,我會讓她喜歡上我的。”
百里瀾微微一頓,隨即笑了出來,只是那笑並沒有達到眼底,“好,我不插手,如有哪天你承受不住了,記得要告訴我。”
只是如果到了那一天,她怎麼可能會不插手?
歐式建築的房間內。
牆上貼着復古而又繁複花紋的牆紙,賴斯推開門進入房間的時候,正好看到自家主子正站在落地窗前,不知看着什麼地方發着呆。
“主子。”
聽到賴斯的聲音,擁有着一頭灰白色髮色的男人迴轉過身來,幽冷的看着他。
“她現在的狀況似乎……並不怎麼好。”說着,賴斯將手中剛剛得到的消息放在灰白髮色男子的辦公桌上,“這是剛剛得到的消息。”
輕緩的腳步聲在房間內響起,男子在辦公椅上坐了下來,隨手翻動着手中的資料,“賴斯,你說這個女人爲什麼會有如此心機?”
賴斯不明的看着他。
灰白的發在光線的折射下發出淡淡光來,他整個人都沐浴在陽光下,看起來極爲聖潔,只是那張銀色的面具上折射着冰冷的光來。
看着資料上傅安然的照片,男子的眸光愈發的深沉下來。
“賴斯,你告訴我,我會成功。”
賴斯微微蹙眉,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般不自信的主子。
“告訴我!”見賴斯不說話,男子的嗓音中帶着一絲濃厚的煩躁。
“是,主子你會成功。”賴斯深吸了口氣,而後淡淡的說道。
男子一把握住手中的資料,“你下去準備下吧,我想,我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成功了。”
賴斯恭敬的對他彎了彎身,隨後轉身闊步離去。
賴斯的手中還有一份資料,是和交給主子一樣的資料,在他看到其中的一條信息時,眉頭也不近微微蹙起。
秦嵐和傅安然,到底是什麼關係?秦宇哲爲什麼會摻和到這件事情裡面來?
他要把這事情查清楚,似乎有什麼事情是在他預料之外的,至於那個閻子燁,他們會把他留下來,慢慢的收拾的。
福滿樓。
總裁辦公室內,秦宇哲那圓滾滾的身子在整個辦公室內來回的走動着,他很是煩躁的抓了抓自己的腦袋,通訊器那邊他聯繫不上爺,甚至連一點消息都沒有,也不知道是不是爺把通訊器給關了的緣故,總之現在連她在哪個方位他都不知道。
更氣人的是,給傅君皇打電話,那貨竟然直接扣了他的電話,連接聽都沒有接聽!多麼可惡的人!
他不過就是想要知道爺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叩叩叩
輕緩的敲門聲響起,秦宇哲暴躁的擡頭,“全都給胖爺爺我滾蛋!”
站在門外的秘書頓時一愣,她有些顧慮的看着站在自己身側的身影,脣角上的笑已經僵硬了下來。
秘書深吸了口氣,鼓起了極大的勇氣方纔說道,“總裁,那個閻門主……”
“讓他給胖爺我滾蛋!胖爺爺我現在不想見他!”媽蛋的,要不是因爲這瘋子,爺也不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在她是秦門的門主時,什麼時候遇到過這些糟心事情?
然而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了,門口站着一道冰寒的身影以及一臉無措的秘書。
“臥槽!閻瘋子,你當我說話都是放氣是不是?沒聽到我說這裡不歡迎你嗎?趕緊給胖爺爺我滾蛋!”見到閻子燁的瞬間,秦宇哲整個人都跳腳了。
閻子燁向來無視他慣了,他闊步走到沙發前,直接坐下,表情看起來很是疲憊的樣子。
“秦宇哲,我今天不是來聽你吵架的。”閻子燁疲憊的揉捏了下自己的眉心,他靠在沙發上,眸子微閉。
秦宇哲挑眉,他對着尚且還在膽戰心驚的秘書揮了揮手,直到秘書把辦公室的門關上,秦宇哲才跳腳的跑到閻子燁的身前,一臉好奇又得瑟的看着他。
“喲喲喲,看看,看看!這是多麼神奇的一幕,閻瘋子竟然也有這麼一天,竟然也會有這樣的表情,簡直就是神奇了。”秦宇哲臉上的表情實在是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來形容。
閻子燁並沒有睜眼,“胖墩,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近乎是疲憊不堪的嗓音中浸滿了無助。
閻子燁也沒想到自己會來找秦宇哲。
這個和他向來都不對盤的秦宇哲。
在秦爺還在的時候,他就討厭秦宇哲,爺總是用很縱容的目光看着那個死胖子,他不止一次的想,要是那個胖子死了,爺的眼裡是不是就只會有他一個人了,但是每當他有這種想法的時候,爺都會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直到看的他頭皮發麻。
然而現在他竟然發現自己沒有一個可以訴心的人,找來找去,最後反而來了福滿樓,找上了秦宇哲。
秦宇哲一頓,還想發怒的他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閻瘋子,你要是……”
“爺是不是再也不會原諒我了,嗯?”閻子燁睜眼,看着秦宇哲。
秦宇哲嗤笑,“你現在開始擔心這個了?不是你要殺爺的時候了?滾蛋,別在你爺爺我這裡裝什麼可憐,我告訴你,這一招對我可是沒用!”
“她看到我了。”他突然幽幽的說道,“我知道,爺看到我了,只是她的眼神是那麼的陌生,就似她從來都不認識我一樣。”在機場的時候,在她上車的時候,他知道,她有看到他。
只是她的眼神是那樣的陌生而又冷漠,就似他之於她完全是一個陌生人一般。
這樣的認知讓他的心臟疼痛不已,他一個人開着車,甩開了所有的保鏢,一路開車到了福滿樓,進來秦宇哲的辦公室。
秦宇哲近乎驚奇的看着閻子燁,他竟然看到閻瘋子這般無助的模樣,真是他媽的神奇!
“看到你了又怎麼了?”秦宇哲吊兒郎當的笑着,“啊對了,在秦宅不是還有一個秦嵐的嗎?你告訴我,那個人是誰?”秦宇哲就似突然想起來了什麼一樣,他的眸光在刷的一下就冷了下來。
秦宅的秦嵐?
他也不知道她是誰。
他幾乎翻遍了所有的資料,幾乎將她身體上所有能夠化驗的東西全部都去化驗了個遍,但是得到的結論都是一樣的,她是秦嵐,真真實實的秦嵐。
看到閻子燁的表情,秦宇哲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嘿,要是那人是爺的話,那麼傅安然又是誰?”
秦宅的秦嵐絕對有問題,傅安然的身體里居住着秦嵐的魂魄這一點他敢肯定,如果那個秦嵐是真的,那麼現在居住在她身體裡的魂魄又是誰的?
“閻瘋子,你是不是忘記了,福滿樓現在是私人場所,和秦門可是沒有半點關係了。”
“胖墩……”
“滾蛋!記得叫胖爺,要不然就給我滾蛋!”秦宇哲也站累了,直接在單人沙發裡坐了下來。
“要是爺永遠都這樣了,那麼日後的秦門怎麼辦?我們以後該怎麼辦?爺她……以後該怎麼辦?要是傅家的人知道了爺的身份,他們還會不會那樣對待爺?爺會面臨什麼樣的境地,你有沒有想過?”
閻子燁的話讓秦宇哲一下子就呆住了。
這樣的問題他根本就沒想過,在他看來,這些問題也根本就不叫問題。
但是被閻子燁這麼一說,這真的是個大問題。不過隨後秦宇哲笑了出來,這個大問題會很容易的被解決。
“到時候即便是傅家那邊翻臉不認人了,我福滿樓也永遠給爺開放着,好歹到時候爺不會沒有去的地方。”
“你覺得,就憑現在爺對傅君皇的感情,會來你福滿樓嗎?”閻子燁的眸子中浸滿了嘲諷的意味,只是在他說到傅君皇的時候,心臟的某一個地方在無限制的妒忌着。
秦宇哲一呆。
他根本就沒想到這一層。
“胖墩,唯一能夠讓爺安穩的生活,就是讓她回到屬於自己的身體裡,回到原本該屬於她的世界和生活裡。”
秦宇哲臉上不屑的表情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冷凝。
要是被傅家知道了爺的身份,那麼爺會有危險。
到時候……
他看着閻子燁,眸光不定,只是垂放在沙發上的收不覺得收緊了起來。
“胖墩,你好好想想,到底是要和我合作,還是要和我爲敵。能救爺的,只有我們了。”
辦公室內只有胖墩一人了。
看着閻子燁坐過的位置,秦宇哲漸漸地笑了出來。
“閻子燁,你果然,好手段。”
這樣的條件,他怎麼能夠不去考慮?
治療室內。
裴清逸的額頭上布着一層細密的汗珠,他深吸了口氣,繼續說道:“傅安然,你記住你的身份,你是傅安然,你要從門裡面走出來,你告訴我,你有沒有看到門?”
傅君皇一動不動的站在安然的身側,垂放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緊攥成拳,表情冷凝。
他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響來,只是站在安然的身側。
還在夢境中的安然就似聞到了什麼特殊的味道一樣,她倏然回頭,定定的看着她身後的大門,門外似乎站着一道筆直的身影,那道身影上透着一股悲涼,她說不清自己現在是怎麼了,她只是怔怔的看着那道模糊的身影發呆。
朦朧中,她似乎知道那道身影是誰,腳步不由自主的就朝着那道身影靠去,她漸漸的伸出手來,朝着那道身影抓去……
也就在同一時間,裴清逸長長的吁了口氣。
“她現在沒事了,只是睡過去了,等她醒過來大概就沒什麼事了。”裴清逸就似虛脫了一樣,他對着一側的傅君皇道。
傅君皇點頭,他並沒有立馬去將安然抱起,他就站在她的身邊,目光凝視在她的面孔上,只是那緊攥的拳頭一點點的鬆開,手上的青筋一一點點的消散了去。
裴清逸並沒有多做停留,他現在根本就插不進去。
在聽到房間的門被關上的同一時間,傅君皇動了動。
他動了動自己幾乎僵直的大腿,他就在安然的牀邊坐了下來,冰涼的手握着她的,力道一點點的加重,直到看到她的眉頭不覺得蹙起,他才驚覺自己的力道過大了。
“寶貝,你是我的。”一記輕吻落在她的額頭上,他就在她的身邊,蜷縮起身子,緊緊地抓着她,閉上了眼睛。
安然就似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中的她還是小小的秦嵐,她夢到了很多東西,也想起來了很多東西……
在她睜開眼,看到身側的人時,原本冷寒的眸子一點點的暖了起來。
枕頭的一側,是一張冷硬的面孔,即便是睡着了,他面部的線條也沒有絲毫的柔和下來,他的眉頭緊緊地蹙在一起,感覺到手腕上的禁錮,在看到握在自己手上的手時,脣角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好看的弧度來。
他深愛着自己,如同秦御深愛着古悠然一般。
只是他和秦御之間不同的是,他不會像秦御一樣,傷害她。
她安靜的看着他。
“醒了?”安然看着依舊閉着眼睛的傅君皇,清淡的嗓音中浸着一抹無法掩蓋的溫柔。
那雙亮若星辰的眸子果然睜開了,黑亮的瞳孔中映射着她的身影,他鬆開禁錮在她手上的手,將她攬入自己的懷裡,下巴抵在她的發頂上。
“以後不許嚇我。”他的嗓音悶悶的,而更多的卻是後怕。
“好,不嚇你。”安然在他的懷裡蹭了蹭,淡淡的笑。
“以後你都要跟在我身邊。”
安然悶笑,“老帥哥你這是要讓我隨軍嗎?”她現在剛滿十八,貌似可以去參軍什麼的。
傅君皇擰眉,就似想了大半天一樣,最後他說,“好,隨軍。”他有資格讓自己的愛人隨軍。
安然直接在他的懷裡笑癱了,她緊緊的攬着他的腰間,整個人都貼在他的胸口上,悶悶的笑着。
只是笑着笑着,有那麼些腥鹹的液體從她的眼角滑落而出……
傅君皇沒有任何言語,只是安靜的抱着她,緊緊地抱着。
------題外話------
嗯,文文開始更新了,謝謝一直支持着文文的妞兒們~然後本文是七點半更新的,但是現在都需要遲一小時審覈……所以晚了……囧……
然後會繼續萬更的~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理解和支持~然後奶奶現在的病情好多啦~至少可以安心的碼字啦~
愛你們寶貝~
然後520快樂~有對象有老公的妞兒們都開森~然後不要在留言區秀幸福,那樣紙是不道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