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陽光顯得有些晃眼。
千冥夜哭腫着眼睛走了出來,眼睛腫脹地發疼,她強忍着剛纔被侮辱的情緒,擦拭去臉上的眼淚。
即將要開別墅的她卻被女傭攔住了。
“小姐,你不吃早餐嗎?”
“我……”
千冥夜停了下來。
她像是很久都沒有被這麼客氣地被人稱呼過了,正當她想開口說明的時候,眼前便出現了司徒逸。
他那雙黑色的皮鞋走過來發出的聲響,如同他的人一般冷冰冰的,毫無生機可言。
千冥夜原本要回答的話止住了。
她並沒有回答,彷彿沒聽見似的便往前走去。
現在的她只想避開這個惡魔。
她快速地往前走去,與司徒逸擦肩而過。
“站住。”
男人的聲音緩慢地響起。
“我讓你站住,坐下來吃飯。”
她停下腳步。
“不用了。”
司徒逸再次命令道的聲音。
“坐下!”
千冥夜仍舊沒有轉過身去,只是她嬌小的背影顯得越發瘦弱了。
在這裡她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
只是她寧願站在原地也不肯往後退去半步,好像每每退讓一些她總會變得不像原來的自己,變得毫無自尊可言。
“逸……”
雯雪柔從廚房裡走了出來。
剛剛撞見他們兩人爭吵的她,臉上還是保持着平靜。
這個女人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膽子,居然還頂撞逸,顯然已經讓逸生氣了,但是雯雪柔仍舊有些不放心,畢竟這樣的女人足以引起逸的注意。
“千冥夜,你不知道這樣和逸說話很無禮嗎?逸那麼好心把你從房間裡放出來,你居然都不知道感激他。”
雯雪柔不滿地說道,站在司徒逸那一邊說話的她藉着機會教訓着她。
好心?!
她居然渾然不覺這是那個男人的好心。
千冥夜渾渾噩噩地轉過身去。
想到昨晚竟然在沒有知覺的情況被他強上的那一夜,她就難受得說不出話來。
腦海裡一幕幕都浮現了出來。
他對自己的虐待,拍下那些不堪入目的錄像帶,甚至是潛入她的房間。
她蒼白地注視着司徒逸。
“那我要謝謝你嗎?司徒逸先生。”
徒然響起的微弱的聲音,在空氣裡顯得很是微弱而倔強。
可是她的話聽起來根本就不像是感謝,更像是在嘲諷他。
就憑這一點。
就已經足夠激怒他了。
不就是一個晚上。
難道她真的以爲他很想進她的房間嗎?!
司徒逸扯動着僵硬的嘴角。
“怎麼,你覺得是我虧欠你了?!”
她慘淡地迴應道。
“不敢。”
話音落下之後隨之而來的男人低吼聲。
“千冥夜!你別以爲我現在不敢把你怎麼樣!”
她擡起充滿着血絲的眼眸,那還沒有消去紅腫的眼睛沒有絲毫害怕。
“我當然怕了,你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就算是現在殺了我也相信。”
千冥夜果斷地說道,她的眼裡早已經將他看待成一個無惡不作的惡魔。
然而,就在她決斷之下,輕微的聲音緩慢地說道。
“只是,你還要把那樣東西還給我……”
那樣不堪回憶的東西。
她就算是死了也絕對不能讓那樣東西留在司徒逸的手裡。
“我告訴你,絕對不可能!”
司
徒逸堅定地說道,冷冽的聲音如同地窖的冰塊。
那樣的話音傳入千冥夜的耳裡只覺得顫慄。
如果現在的她一旦和他鬧翻的話,就會永遠都得不到那個錄像帶,也無法堂堂正正地去面對任何事情,就連活下去的勇氣都那麼微弱到不行。
現在的她只是想要回那樣東西而已,卻變得那麼困難。
她唯一的自尊。
絕對不能被這個男人所摧毀掉!
“逸,你們是在說什麼?”
雯雪柔愣愣地問道。
現在的她彷彿就是局外人似的,根本就參與不了他們。
那樣東西又會是什麼?!
難道會是她不能知道的秘密嗎?
司徒逸緩緩地回過頭來。
那張冷酷至極的臉龐上還是帶着沒有消去的沉怒,他冷冷地說道。
“沒什麼,雪柔你坐下來吃飯吧。”
雯雪柔有些說不出話。
但是她的身體卻聽從着司徒逸的話,緩慢地坐在了椅子上。
逸已經好久都沒有對自己這麼冷酷了。
“你……”
司徒逸的目光再次落到了千冥夜的身上。
那樣鐳射似的的眼神。
千冥夜鎮定地站在原地接受着。
她必須要回那份錄像帶!
“我就不打擾你們吃飯了,現在,我可以走了嗎?”千冥夜好聲好氣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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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着內心的痛苦,強顏歡笑似看着司徒逸。
司徒逸並沒有給她好臉色。
“滾。”
他冷語說道。
千冥夜背過身去,腳步漸漸地加快地往外走去。
她的步伐像是逃離炸彈區似的,一步緊接着一步。
雯雪柔的內心有些不安,他們兩人之間像是發生了什麼,但是她卻全然不知道情況,那個女人到底是使用了什麼手段?!
她望着千冥夜離開的背影,心中思緒萬千。
小型實驗室內。
黎熙正帶着千冥夜做着軍火配劑。
“你看,白色的粉末就是炸彈裡必備的。”
她指導地說道。
千冥夜點了點頭,並沒有擡起眼睛看向黎熙。
她的沉默讓黎熙覺得奇怪。
“你怎麼了?該不會是怪我昨天晚上帶你去宴會了吧?”黎熙疑惑地問道,還以爲她不肯理會自己。
“當然不是了,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昨晚沒睡好。”千冥夜的聲音裡略帶着沙啞。
黎熙不相信。
“真的嗎?”她問道。
千冥夜小聲地應了一聲,這時候黎熙放下了手裡的配劑,歪斜着腦袋看着千冥夜。
“那讓我看看。”
她微微一愣,快速地撇過頭去,有意地在掩飾着什麼似的。
儘管千冥夜快速地逃脫了開來,但還是被黎熙看到了她那腫脹的眼眸,一眼看過去就是紅撲撲的。
“你看你眼睛都腫了。”
黎熙關心地說着,也怪她剛纔都沒注意看她。
“等會就會消下來的。”千冥夜用手指掩蓋住自己的眼睛,當着黎熙的面故作輕鬆地說道。
可在她那顆早已經充滿痛處的心臟裡有着的是滿滿的怨意。
“都不知道你昨天晚上怎麼了,你是不是和老大吵架了?”黎熙眼珠轉了轉,好奇地看着她問道。
千冥夜的臉色莫名地發紅。
可那種緋紅並不是害羞的粉色,更像是語塞時候的尷尬。
“沒有吵架,我怎麼敢和那種人吵架。”
她故作平靜地說着,內心的痛苦深深淺淺的,無法
言說。
即使是在黎熙的面前,在她最好的朋友面前,她也不敢說出來。
司徒逸的做法讓她覺得自己的身體骯髒不已,她努力想要掩藏住自己唯一的自尊和隱私的時候,那個男人卻趁着她不注意的時候輕易萬解,強行地將她最寶貴的東西踐踏在腳底。
這一切對千冥夜來說,完全是在傷口上撒鹽。
“也是,老大那麼兇,你要是和他吵架的話一定是自討苦吃。”
黎熙想了想,認真地說道。
還記得昨晚她看到老大抓着千冥夜發火的模樣也是心驚膽戰的,最後不得不帶着千冥夜一起離開宴會。
“黎熙,別說他了,我們繼續配粉劑吧。”千冥夜試圖地轉移開話題,像是再多談一秒司徒逸都會覺得難以忍受。
“那你把白色的粉劑給我吧,等會我們配好了就可以出去了,總是悶在這裡也不好呢。”黎熙打了哈欠,笑着說道。
千冥夜一言不發,並沒有感到愉悅。
她一邊遞給黎熙白色粉劑,一邊看着笑着的黎熙,內心莫名地感慨着。
黎熙是這麼開朗而明亮,好像遇到再困難的事情都不會覺得悲傷,而她多麼羨慕她能夠這樣開懷大笑,能夠爲了很小的事情感到愉悅。
她呢?
她的處境就像是已經被關在籠子裡的小鳥,雙翅雙腳都已經被綁在了其中,插翅也難飛,即使是出了牢籠,腳上的捆繩也依舊提醒着她時刻都會被關回去。
她根本就沒有自由。
也沒有開朗的權利。
“對了,你得快點練練槍法了,要不然哪天老大來抽查的話,他就要怪我訓練不佳了。”黎熙突然想了起來,手忙腳亂地看着千冥夜說道。
千冥夜回過神來。
“我現在去練槍區?”
她問道。
黎熙聽後點了點頭,隨後又立馬搖了搖頭。
“不行,你還是別去了,要是你自己一個人去的話他們又要欺負你了。”她慌張地說道,一想到上次千冥夜被他們打了重重一棍,就心悸不已。
“你不要擔心我,這幾天你帶着我避開他們好久了,我都快要把槍法給忘記了,萬一真的抽查出結果,你不是要被捱罵了嗎?”
千冥夜正色地說道,語氣裡有着格外鎮定的聲音。
“你真的不怕他們嗎?”
黎熙愣怔了。
她好像真的不怕那些人。
爲什麼她明明被捱了那麼重的一棍,還可以這樣無所畏懼,要是換做她的話早就能躲就躲了,絕對不會迎難而上。
“有什麼可怕的,如果能逃的話我一定會逃走,但是我真的無處可逃。”千冥夜淡淡地說着,紅腫的眼眶裡掠過淡然的神色。
“可是上次他們都那樣對你了……”
黎熙說不下去了,她有些愧疚地看着她,眼神裡缺少了勇氣。
那次就算眼睜睜地看着她因爲自己被捱打,她也不敢上前攔住那些人。
“不過就是一次捱打,真的沒什麼。”
千冥夜平靜地說着,好像肩膀上的傷口都不算什麼,即使仍舊在隱隱作痛,她也不會告訴黎熙。
“你看,不是很好嗎?”
她見不相信的模樣,只好努力地揮動起左邊的手臂。
黎熙猶豫地點了點頭。
千冥夜放下受傷的手臂,見到她放心的模樣,這時候才微微地鬆了一口氣,只是她的額頭上冒出了些許汗珠。
“阿夜,雖然你現在是雪豹組織的人,但是我還是覺得大家都把你當做黑鷹幫的人看待,如果你現在忍下去的話,他們以後只會更加欺負你的。”黎熙還是擔心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