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做了半天的演說家,觀衆席兩個人……不,應該說三個人都是翻白眼,連一個鼓掌的都沒有。
蘭詩琅說的口乾舌燥,自己跑去倒了杯水喝,回來的時候就聽到舒凡和靳昕道:“蘭少也太能亂想了,發生別的我信,但出家……不可能!”
靳昕非常贊同的點了點頭:“所以,我們是不是該提前準備什麼?就算是真的不能和我們一起,也要讓他走的……”
話還沒有說完,蘭詩琅手中的杯子已經勢如破竹一般的砸了過來。
幸好舒凡最先反應過來拉了靳昕一把,不然那個大號玻璃杯非得砸在靳昕腦門上不可。
“蘭少,你……”
“你們就這麼不盼他點兒好?別成天想些有的沒的,誰說他非死不可了?”
舒凡無奈的開口,還沒有說完就被蘭詩琅給打斷了,然後就看到他紅着眼睛瞪着他們。
蘭詩琅似是沒有聽到似的,努力眨了幾下眼睛之後罵道:“不就一個女人而已……他憑什麼要死?沒有那個女生,他還有我們這些兄弟,還有一個混世魔王一樣的弟弟,有着公司要他管理……”
原本他覺得有些矯情,可是說出來了反而心裡舒暢多了,甚至是還覺得有些委屈!
“我們這麼多人陪着他,他卻誰都不要!”蘭詩琅吸了一下鼻子,連聲音都變了。
“他只要司顏,可司顏看到他的存在了嗎?一個人的尋死覓活有什麼意思,除了我們,那個長眠於地下的女人永遠不可能知道相衍喜歡她,不會知道相衍有多自責悔恨,不會知道他爲了她做了多少的事情……”
蘭詩琅的聲音顫了幾下,極其的無辜而悲鳴,他也被拋棄了,舒凡他們也被拋棄了。
過了這麼多年,相衍終於可以做到只要她一個人了。
除她之外,誰都不要,誰都不能。
舒凡和靳昕面面相覷,頓時不知道接什麼話好。
他們的情緒從一開始到現在都還算好的,畢竟不能亂,也不能讓相爺察覺到他們早就慌亂不堪了。
但是蘭詩琅,平日裡只會用激烈的言辭和嘲諷來對待這件事,如今他卻像是在哭一樣,無助而彷徨。
明明已經出了地下室,明明是在家裡,但是司顏還是覺得渾身冰冷,連嘴脣都在打顫。
雖然看不到自己的樣子,但司顏覺得,她的臉色一定是毫無血色的。
蘭詩琅說的沒錯,如果不是死了,她又怎麼可能知道有一個人肯跪在她身前痛哭不已,有一個人因爲她的死亡而失去了所有的情緒,有一個人會把她葬在自家的花園裡面,任何一個風吹雨淋的夜裡都伏在墓碑前護着她……
有一個人會爲了她聽信一個神棍的話去跪拜神靈,一個臺階一叩首,三千多個臺階……默唸着對不起。
他對不起誰了?他沒有對不起她,她的死也不是他的原因,怎麼能讓他自責?
他爲了她做了那麼多她從未想到過的事情,可現在,他卻要離開他的家,離開他的兄弟們,決心過大,以至於連他的兄弟心裡都清清楚楚,有些人,留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