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靈異事件當禮拜天過的高歌。
看到眼前這樣的畫面,也覺得遍體生寒。
驚悚。
倒不是說面前的場景給他造成了什麼視覺上的衝擊。
而是覺得,自己站在這裡杵了半天,都沒有察覺到身後忽然多了個東西。
而站在外面充當門神的猴妖和狐妖,都沒有給高歌任何示警。
顯然他們剛纔也是什麼都沒察覺到。
如果剛纔。
這個存在,是直接出手,想要弄死高歌,而不是在那點煤油燈,後果將不堪設想。
高歌也想不明白啊。
這閒着沒事幹。
您老人家點燈幹什麼?
星星點燈,照亮你的家門?
還是打算,和我秉燭夜談呢?
面前的這個……
姑且稱之爲老人吧。
雖然高歌心裡非常清楚,這老人已經死了不知道多久了。
想了想,高歌坐了下來。
屁股下面的椅子,已經爬完了蜘蛛網,天知道,時間已經過去了多久。
狐妖已經走了進來。
金猴則是看着唐雅詩和陳果。
看得出來,高歌對這兩人還是非常看重的,要是這兩人都遇到了什麼危險的話,自己出手,解決一下危機還是沒什麼問題的。反正這又不是做什麼壞事。
“主人……”狐狸走到高歌腳下,輕聲叫了一聲。
高歌點了點頭,說道:“這是什麼情況?”
“妖魂,躲進了她的屍體中,如若不然的話,這屍體早就變成一堆白骨了,不過,即便是這樣,這屍體還是會繼續腐爛,用妖魂封住氣血,只是稍微放緩速度而已。”狐妖說道。
高歌詫異:“你們之前都沒察覺到?”
“它用死氣,掩蓋了自己的妖氣。”狐妖有些愧疚。
覺得這是自己做的不夠好。
高歌點了點頭,也就沒繼續說下去了。
對方似乎並不打算說話。
只是安安靜靜“看着”自己。
被這樣盯着,高歌都覺得渾身不自在,恨不得一拳打過去,讓對方徹底消散掉。
只不過,他未必有這一份能力,而且對方沒有出手,他也不好直接出手。
在這個時候,面前的老人,嘴巴又張開,嘶吼了一聲。
門外的那些野貓像是得到了命令,立刻全部散開。
陳果和唐雅詩這才鬆了口氣,他們也沒受傷。
忽然,高歌又從面前名老人的身上感受到了能量的波動。
於是他下意識皺緊了眉頭,尋思着是不是需要做些什麼。
“咦?”狐妖忽然一愣。
“怎麼了?”
狐妖小聲說道:“主人,這妖魂,是想要將您代入某一層幻象中。”
“幻象?”
“嗯……這麼說不準確,準確的說,是向您訴說它所見到的景象,不過這些都是小把戲,我完全可以阻攔。”狐妖自信說道。
高歌並沒有立刻回答。
在思索了片刻後,他平靜說道:“讓它來吧。”
狐妖顯然是有些詫異,甚至都沒立刻開口說話。
高歌笑着說道:“這不是有你在旁邊嗎?”
狐妖明白了高歌的意思,語氣懇切道:“奴家定然會護住主人安全!”
高歌笑了笑。
有了狐妖這句話,高歌就放心多了。
所以當那一股力量襲來的時候,高歌臉上的表情依舊平靜。
他相信狐妖根本拿他的小命開玩笑。
畢竟兩人現在的狀態,便是一榮俱榮一辱俱辱。
完全是綁在了一條船上。
更何況,身邊還有金猴。
這就是雙重保險了。
旋即。
高歌便察覺到,有一股潛在的力量,正在慢慢潛入自己的體內,如同病毒一般。
這一瞬間高歌迅速察覺到了壓力,並且自己的精神都陷入了一種懵懵懂狀態。
旋即。
高歌眼前看到的就發生了變化。
首先,陷入眼簾的,是一個垃圾桶。
在這個時候。
高歌又有一種陷入幻境的感覺。
但是他能夠清楚地感知到這不是幻覺,因爲自己根本無法動彈。
更像是,用一種奇怪的視角。
垃圾桶裡,傳來了各種味道混合在一起的古怪味道。
有酸臭。
有辛辣。
還有……
腐臭。
然後,視角開始變化。
他爬了起來,爬進垃圾桶裡,想要翻找一些吃的。
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從垃圾桶上跳了下來。
目光一轉,在身後出現了一個女人。
年紀,大概在六十歲左右,身上穿着一件碎花衣裳,腳上則是一雙千層底。
他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
對方卻走了上來。
伸出手,保住了他,緊緊抱在懷裡。
這一瞬間。
高歌感同身受,感受到了,不屬於這個冬日的溫暖……
視角還在變換着。
這一次,是在一間屋子裡。
老婦正在廚房裡忙碌着,桌子上擺放着一個收音機,大概是因爲這裡信號不是很好,收音機裡,傳出了滋滋啦啦的聲音。
他起身,來回踱步,四條腿,在地上走着。
在老人忙的差不多的時候,端過來一個瓷碗,瓷碗刷的很乾淨,裡面放着一條小草魚。
只有巴掌大。
“吃吧,吃吧。”老婦說,“這裡以後就是你的家了,不要亂跑。”
他沒有說話,低下頭,吃着碗裡的魚。
高歌一直都不是很喜歡吃魚,大概是因爲自己老媽做的魚實在不好吃,從小到大都是水煮魚,而且魚刺還很多,更何況擺在面前的還是一條生魚。
但是當他開始吃這條魚的時候,卻覺得這是人間難得的美味。
彷彿……
這思想都不是自己的了。
高歌並不着急,打算安安靜靜看下去,日子平淡無奇,如白駒過隙,轉眼便是一個夏天。
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待了多久,只覺得,這裡的一切都那麼熟悉。
他知道老婦的姓名,還知道左右鄰居住的都是些什麼人,還知道,在對面有一條叫翠翠的小花貓,在後面有一條土狗。
土狗從來不欺負他和翠翠,關係很是和睦。
這樣的日子,很平靜,沒有半點波瀾。
如果非得說,有不平靜的地方,就是每隔幾天,老婦就會坐在一張椅子上,看着掛在牆上的那些照片。
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
那些照片,除了老婦之外,其餘的他一個都沒見過。
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其中一個男人,老婦叫他幺兒。
幺兒開着一輛黑色的桑塔納,什麼東西都沒拎,老婦卻神情激動。
她開始張羅着,趕緊去買菜。
高歌想要湊近,看一看幺兒,卻被一腳踹開。
“特孃的,自己都養不活了,還養只貓。”幺兒嘴裡嘀咕着,罵罵咧咧,讓高歌意識到,這個幺兒,不是那麼好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