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哥舒九在回國途中暴斃而亡,天下沮喪,但是沒有人知道那死去的人身體被葬在了何處,所以有人心中還有些期待,或許她只是受傷了,有一天一定會回來。
但是有心之人自然可以得知,最後將九卿身體帶走的人是夙千隱,天下間只有夙千隱才知道她身體的下落。
靈山,棲霞最高的一座山,終年積雪,地勢陡峭,常有雪獸出沒傷人,所以尋常根本沒有人敢上去,從皇城到靈山,最快需要一天的時間。
當然還得是上好的馬駒不停不休的奔馳,可是九卿那隻留有一口氣存在的身體又怎能經得起這一路上的顛簸,興許還沒有趕到靈山便在半路顛簸死了。
夙千隱和姬少絕沒有準備馬車,便施展輕功,準備一路而上,花落花開也跟了上來,四人輪流抱着九卿疾馳,不過恰好也是經過了這一次,花落對兩人才是真的敬佩。
他和花落能夠堅持一個時辰,過了這一個時辰,便會不濟,畢竟懷中還抱着一人,但是姬少絕和夙千隱竟然能夠堅持兩個小時,途中幾人不過只休息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
他們的內力竟然如此充沛,當然更多還是心急如焚,不想路上再有任何意外,九卿的身子再經不起任何折騰,當幾人到達靈山腳下之時,已經是氣息奄奄。
夙千隱抱着九卿,臉上並沒有疲憊之色,四人立在那高聳入雲的山腳之下,還沒有上山便感覺到身子冰冷無比,那一片銀裝素裹的山巒。
幾人有內功護體,但是九卿並沒有,姬少絕毫不猶豫脫下了袍子蓋在了九卿身上,夙千隱掃了他一眼,“多謝。”
“沒時間廢話,本皇的藥也維持不了多久的時間。”姬少絕搶先一步走到了前面開路,夙千隱每一年都會前來靈山一次,看看哥舒九的身體是否無恙。
時隔去年已經有一年的時光,靈山的雪終年不化,尤其是在是冬日,更是已經積攢了厚厚的冰凌,天空中夾雜着大片的雪花落了下來。
雪山之上,四人並不能像之前那麼如履平地一般的施展輕功,一是大家都施展輕功飛了一天的時日,儘管口上沒有說出來,實際上身體早就吃不消。
再看夙千隱懷中的九卿,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之中,姬少絕給她的那顆藥足矣保護她暫時保命,她的身體沒有之前的冰冷,有些淡淡的餘溫,不過僅此而已。
她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之中,一直不曾醒來,靈山的路並不好走,上山的路極爲崎嶇和陡峭,寒冷的空氣迎面吹來,九卿的臉上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凌,夙千隱連忙使用內力給她融化,儘量溫暖着她的身軀。
將她臉上那層薄薄的冰凌化去,越往上風霜越大,視線被風雪所掩蓋,四處一片白茫茫,除了白色還是白色,姬少絕一襲紅衣在白色雪中格外矚目。
他本想從夙千隱手中接過九卿,想要爲他緩解一下,夙千隱卻搖了搖頭,沒有將九卿交給他,雪地之中留下幾人的腳印。
“還有多久?”姬少絕突然問了一句。
“半個時辰。”夙千隱看了看,靈山並不小,若是要藏人倒是一時半會日也讓人找不到,只不過越往上走他的心就越是不安,分明只有最後一關就可以救回九卿,但是心中仍舊有不少擔心。
大約是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太多,越是平靜他心中反而越不適,所以格外的小心翼翼,走着走着,四人臉色一變,“不好……”
“雪崩了!!!”幾人修爲高強,立馬便覺察到了即將發生的事情。
要是換做平常倒也不覺得有什麼,可是如今四人都奔波了一天的時日,內功所消耗的所剩無幾,雪崩並不是簡單地自然災害,尤其是聽聲音還是規模不小的雪崩。
他們無路可逃,夙千隱眼眸一閃,看了看懷中的九卿,“沒有辦法了,硬衝定然是不行的,只得先行迴避。”
已經走到了這個份上,他們總不至於下山,夙千隱當機立斷,只得帶着幾人走了另外的一條路,這條路比起先前那一條要足足遠上小半個時辰的時間。
幾人來不及思考,只得馬上離開,遠遠只見那大片白色從山上傾瀉而下,彷彿是九天瀑布一般,尋常人見到這樣的光景只怕早就嚇得半死,哪裡逃得出去,幾人遠遠的避開,即便是看不見,也能夠感受的到整座山彷彿都在震動一般。
身子也跟着猛烈的搖晃起來,這場雪崩引發的絕不是簡單的雪崩塌,因爲太過於聲勢浩大,引得岩石塌落,夙千隱抱着九卿的身子也在不停的搖晃之中。
彷彿只要力道小一點就會將九卿給甩出去,花開花落則是不停的劃開那落下的滾石,姬少絕站在夙千隱身邊,也隨時注意注意着四周的情況。
他臉上的表情也十分嚴肅,“這場雪崩怕是來的不尋常。”
“不錯,在雪崩之前,朕也感覺到了在山頂有震耳欲聾的轟鳴聲,說明在山頂上有人,而且還是和我們過不去的人。”夙千隱滿臉的冷意。
“難道是女皇的人?這處地方不是你才知道麼?”姬少絕一想到那個女人便覺得事情大大的不好。
“當初朕在選擇地方的時候沒有辦法將阿九移到其它地方,一來是要十分安全,二來則是要她身體不會腐爛或者出現意外,天下間的冰寒之地並不多,尤其是在那個情況下,朕只得將她送往這裡來,所以旁人也是會猜到的。”夙千隱也是無奈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