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夠感覺的到自己身體的血液一點點流逝,儘管她也不知道爲何到了這裡反而會遇上這樣的事情,不過她更願意相信這便是老天在考驗着她,她絕對不能夠放棄。
嘴角微微勾起,她不能敗,絕對不能敗,身體已經和冰塊無意,一片冰冷,夙千隱將自己的內力源源不斷的往她身體之中輸送。
即便是如此,他能夠給她輸送內力,但是九卿失去的血液卻是補不回來的,九卿的身體早就藥石無靈,現在就算是有天下最好的藥也不能對她有所用處。
她現在只有一個辦法,熬過去,並且撐過去,回到自己的身體之中,要麼便是夙千隱曾經說過的,灰飛煙滅。
九卿一直注視着夙千隱,她害怕這就是自己最後一次看到他,所以她要將他的樣子印在腦海之中,一遍一遍的看着熟悉的面容,這世間上沒有人能夠代替的人。
哪怕是和他長得極爲相似淺鶴的臉也無法代替,“千隱,我,我快撐不下去了……”九卿聲音越發的淺淡,每說上一句都費了她所有的力氣。
看到她的臉色,夙千隱又慌又急,同時又不知道該怎麼辦,“不許,阿九,你再堅持一下,不許睡過去。”
“可是我堅持不了呢。”她眨了眨眼,仍舊費力的睜開了雙眸,現在對於她來說每一次睜眼閉眼都是在同自己做鬥爭,她不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什麼異樣,只是心累,好累,累得她好想大睡一場。
“阿九,你看,你看成功了。”夙千隱指着那簡易的鳳凰圖騰,原本是通體烏黑的大門在中心出多了一抹血色,九卿的手無力的垂了下來。
大門封印解開,夙千隱連忙落下身子,耳畔只聽見大門猛地發出沉悶的聲音,吱呀……
“阿九,門開了!!!”他的聲音之中帶着些無盡的激動,彷彿在給九卿鼓舞士氣一般。
九卿點點頭,勉強打起的精神看着大門一點點在眼前開放,“千隱,我們是不是已經熬過來了。”
“是,我們熬過來了,只要一步,你就好了,所以你絕對不許在這個時候睡過去。”
“好,我不睡。”九卿覺得自己眼前出現了一個叫希望的詞語,她要好好的活着。
門的那天發出了強烈甚至有些刺眼的光芒,要知道在這皇陵之中一路走來都是極爲沉悶的顏色,灰色,黑色,白色,只有這三種顏色。
又有何人知道,在這道大門之後,竟然會是這樣一個場景,春暖花開,草長鶯飛,藍藍的天,以及還有流淌着的河水,兩人都以爲自己是到了世外桃源一般。
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九卿本來一點精神都沒有的臉有了精神,她不可思議的看着這一切,這裡當真是陵墓?還是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九卿不知道,也不明白。
夙千隱在周圍打量了一下,眉頭皺了皺,“阿九,別被迷惑了,這不過是幻境而已。”
九卿只看見眼前那花花綠綠的世界,是那麼和諧,就好像夢中的場景一般,待夙千隱這麼一提醒,她方纔回過神來,“不錯,這裡不過布了一個更爲精妙的陣法,上古十大失傳已久的陣法之一,迷夢陣。”
“這女皇倒也是別出心裁,在死後還布了這樣一個陣法,這個陣法在其它十個陣法之中算起來是最沒有攻擊性的一個陣法。
迷夢陣,困得不是別人,而是自己,讓自己一輩子都沉浸在這迷夢之中,不曾醒來,旁人無法打擾到她,她也不想走出去。”
“千隱,我不想打擾到女皇,這陣,我不想破。”九卿搖了搖頭,無論如何她都不想要破壞這麼好的場景,既然已經存在了幾百年,她不想因爲自己的出現將這樣的場景打破。
夙千隱何嘗不知道九卿的想法,“只是這陣不破,便無法找到還魂草,沒有還魂草,朕又如何來救你?”
“不破陣還有一個方法,只要咱們找到陣眼便可,走,是真是假,這個陣也該去闖一闖的。”九卿淡淡道,看樣子她已經做好了準備。
夙千隱無奈,只得聽了她的辦法,其實破陣比起闖陣花費的時間更少一些,但是九卿堅持,他也實在不想違揹她的心願,“好吧,如你所願。”
九卿讓夙千隱將她放下來,她的身子實在太過於虛弱,腳纔剛剛下地,整個人就癱軟了下來,九卿或許從來沒有料到會有一天她也變成了這麼弱不禁風的樣子,甚至連自己基本的行走能力都喪失了。
“這只是暫時的……”夙千隱看了她一眼,頓時寬慰道。
九卿點點頭,拉着他的手繼續向前,眼前的景象太過於真實,在這樣真實的場景之中,她倒是覺得自己和夙千隱有些像是假的了。
不過這世上任何陣法不管再精妙,都會有一定的漏洞,就如同人一般,絕不會有那麼完美的存在,每個人身上一定會有瑕疵。
夙千隱攜着她在附近轉悠了一圈,每一株花草都仔細檢查過,都像是真的一般,絕沒有假處,見九卿神色越發不濟,他心中猛地升起一種暴戾之心,早知道方纔就不答應九卿要闖陣而不是破陣。
他可以等,然而九卿的身體卻不能再等,將她輕輕的放在一棵樹下,“阿九,就算是你怪朕也好,這一次朕絕不會依你的心意,現在關係到你的生命,朕不能拿你的未來當賭注,你原諒朕。”
夙千隱漠然起身,看樣子他是打算直接摧毀了這個陣法,九卿眼中有些不捨,畢竟她不想破壞屬於女皇的這一片樂土,也不想打擾到她的清淨,如今看來做不到了。
他已經動了真怒,九卿倚在樹下無聲的嘆息,手指放在柔軟的草地上,突然之間,她的眼眸一閃,腦中閃現一道靈光,“千隱,我找到陣眼了,你無須毀了這個陣法。”
在夙千隱即將動手之時,九卿的聲音傳來,夙千隱一愣,停下了手中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