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兩日便是夙千隱的生辰,這兩日天氣極好,在初雪過後暖陽高照,絲毫不覺得冷意,各宮上下都在爲夙千隱的生辰熱烈的準備着。
先前翠微宮前絡繹不絕的人漸漸也消停了下來,宮中最清閒的人要數九卿,她整日無非就是關在房中看書作畫,要麼就是一睡睡一下午,連房門都不踏出半步。
唯一不變的是九卿和夙千隱的關係,這麼些日子以來沒有一絲進展,任何人都不許在九卿面前說關於他的好話,但凡有半個字也會讓她心中極爲不快。
除此之外,一切如常,宮中上下都等着看這場好戲,這個同皇上叫板的女人究竟有何下場,本來皇上就已經主動示好,她不但不承情,反而將皇上拒之門外,這旁人求都求不來的好事如今到了她這裡卻成了洪水猛獸,避之不及。
宮中大約也只有她敢如此做了,不過一個嬪妃和皇上置氣,究竟是誰會佔了半點好處,這是用腳趾頭都可以想到的事情,皇上後宮女子無數,即便是現在對你有些感情,隨着時間逝去,他身邊新人舊人環繞,哪裡還記得你。
可不再過不久皇上便要迎娶公主入宮了麼?那公主輪姿色來說並不比白九卿差半分,她不拉攏皇上也就罷了,還將人往外推,真是的傻子。
九卿再一次成爲了六宮茶餘飯後的談資,不過她卻不管外面如何作想,自己仍舊過的清閒,人們就以爲事情便要如此繼續的時候,事情再一次有了轉機。
皇上生辰那日按照規矩是要先祭祀神明,希望能夠保佑來年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這件事情向來都是皇上和皇后一起舉行,現在宮中雖然沒有了皇后,按理來說應該是皇貴妃替補。
然而皇上送出的書函卻是到了翠微宮中,一個嬪妃居然能夠有資格和皇上一起祭祀,這本身就是一項殊榮,先前本來以爲皇上會放棄那個自負的女人,現在看來事情又不是想象中的那般,那麼那白九卿又是否會同意呢?
一時間人們再次將視線放在了九卿身上,翠微宮中,書函送到了九卿手中,浣月小心翼翼的觀察着九卿的神色,這些日子以來九卿對夙千隱都是極爲排斥,如今見夙千隱雖然下了這個書函,但具體去不去還在於九卿。
“娘娘,你都和皇上置氣這麼久了,也該原諒皇上了,就算不能夠原諒皇上,明日好歹是皇上的生辰,你也該放下恩怨,先去參加儀式再說。”秋禾小聲的勸道。
九卿把玩着手上的書函,臉上表情平靜無波,兩人看不出她心中所想,只得靜默在一旁等待着結果,“娘娘,你這麼多天都沒有出門了,身子在暝皇的調理下也好了許多,出門看看也不是一件壞事,明日定會十分熱鬧的。”
“你們緊張什麼,本宮何嘗說過不去了?”九卿微微一笑,那兩人看到她臉上的笑容,頓時心花怒放。
“娘娘,那這麼說來你是同意去了哦?奴婢馬上就下去給你準備。”浣月臉上都鍍上了一層喜色,生怕九卿會反悔。原本以爲九卿此次是死了心,但是現在看來她對皇上還是有着情意的,否則也不會答應皇上的要求。
“娘娘,你能如此想開便是最好,只有你纔是最配站在皇上身邊的人。”秋禾瞬間也變得極爲開朗,九卿今日同意此事,便是開始原諒夙千隱了。
“是麼。”九卿喃喃道,坐在了窗前,看着方纔還是極爲明朗的天氣轉瞬間便陰沉了下來,似乎是又要下起雪來。
“娘娘,皇上給娘娘你準備了幾件衣衫,你看你喜歡哪一件?”浣月讓人端了衣裳和首飾進來,九卿看着托盤中的衣衫,紅色,白色,天青色,淺藍色,鮮豔的紅,素雅的白,恰好都是她這些日子所穿過的顏色,花樣也都是她喜歡的。
呵呵,難道現在她就變得這麼讓人捉摸不定,連她喜歡的衣衫顏色都拿不準了。
“娘娘,你喜歡哪件?”秋禾在那一件件衣衫上打量着,九卿穿哪個顏色都讓人覺得好看,以前她穿大紅色的時候會讓人覺得高貴無法忽視,彷彿這世間的女子都無人能及得上她。
後來她突然轉了性子,喜歡素色,其實她穿素雅的顏色倒也不錯,讓人覺得婉約,比起從前還多了分柔情,似乎任何顏色穿在她身上都是好看的。
九卿目光在那衣衫上掃過,最後定格在了一件衣衫之上,“就穿那件吧。”她手中指得正是一件極爲鮮紅的長裙,這件長裙做工十分複雜,上面的花樣渾然天成,不像是人繡上去的,反倒像是原來就長在那上面的,讓人覺得多麼的相映得彰。
“好,娘娘好久都沒有穿豔色了,明日穿了這件裙子出去肯定會讓所有人都驚歎的,對了,娘娘,皇上知道你喜歡梅花,便給娘娘打造了一支梅花玉簪,配上這件紅裙正是好看得緊。”
秋禾遞過來一支簪子,那只是一支樸素的玉簪而已,並沒有多麼精緻,但是九卿一眼便看出了這並不是什麼能工巧匠所做出來的東西。
浣月仔細觀察着九卿的神情,九卿看了一眼便放了下來,“好,明日就用它吧。”
兩人有些竊喜,以九卿的聰慧不會不知道這是夙千隱專門爲她打造的簪子,她沒有拒絕,說明是不是打算原諒他了,嗯,自己得趕緊將這個好消息告訴給皇上去。
原本宮中的人都以爲九卿絕不會出席夙千隱的生辰,卻沒有想到她爽快的同意了,原來這是欲擒故縱而已,宮中女人都暗自唾罵着九卿,到底這個世上不會有那麼蠢的女人。
九卿這一舉動無疑是又掀起了驚濤駭浪,樓雲青屋中的亮了半夜,“喂,你倒是說句話啊,那個女人明顯不生氣了,難不成你就要在天玄皇宮陪她一輩子不成?”百里長歌坐在他對面一臉的不耐。
“是啊,不能再忍下去了……”樓雲青突然呼出一口氣,做了個決定,女人的心就猶如天上的雲彩那般多變,自己摸不透便只有禁錮在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