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感覺顧南溪就像是夢魘,揮之不去,又擺脫不開。
抱着雄心壯志,她聯繫Norman對新地皮着手設計,想要借他的手狠狠地收拾顧南溪。
Norman與Jeol Sanders是勁敵,他想也沒想的就答應了。
他們的廣告打得很響亮,全球頂級設計師,蓮城最豪華的地段,給你最好的歸宿。
李明陽趁着休息的片刻,溜進顧南溪的辦公室坐了坐,笑呵呵地說道:“南溪,你說這名喚“天琴灣”的樓盤,是不是衝我們來的?!”
顧南溪剛接了杯咖啡回來,輕輕地將杯子擱在一邊,拉過椅子坐下,漫不經心地問道:“怎麼說?!”
李明陽指了指手裡已經打出廣告的“天琴灣”,開始一個勁的吐槽了起來,“同我們的月光半島一樣,臨海,風景氣候,海浪海風,一應俱全,而且主設計師還是Norman!”
顧南溪瞄了一眼他手裡的設計圖,微微地擡眼,問道:“怕了!?”
李明陽一聽,立刻跟打了雞血似的,大聲說道:“你當時在競聘賽上那麼虎,那麼彪悍,還指不定誰怕呢!”
顧南溪頓時腦袋上爬滿了黑線,敢請這小子,把她當成衝鋒陷陣的將軍了?!
她有些不滿地瞪了李明陽一眼,隨罵罵咧咧地說道:“小子,敢打趣你師傅,不想活了?!”
“我哪能啊!?”李明陽見他神色不對,立刻狗摟着背,討笑着說道:“打趣你,怎麼死的我還不知道!”
顧南溪真是無語,搖了搖頭,“……”
然而,李明陽似乎並不打算結束這個話題,仍是不死心地看着她,小心翼翼地問道:“不過說真的,“天琴灣”這次來勢洶洶,我們要不要應戰?!”
顧南溪被惹得有些煩了,拿起手裡的筆“啪”一聲摔在桌面上,冷着臉,語氣冰冷地說道:“喂……李明陽!再瞎嗶嗶,就滾下去給我畫三百張工程圖!”
噢噢……
惹毛了呢!
李明陽見狀,立刻從椅子裡跳了起來,一邊快步往門外走,一邊小聲地打趣道:“忙!我忙着呢……這就去忙,咱月光半島還一堆事呢!畫什麼三百張工程圖!”
他那滑稽的模樣,真是弄得人哭笑不得。
辦公室頓時安靜下來,顧南溪這才手中的筆,皺了皺眉,面色有些凝重。
確實如李明洋所說,這次的“天琴灣”來勢洶洶,目的絕對不單純,但無論她出何奇招,顧南溪也會全力以赴。
詹禕發揮出自己的特長,不動聲色地將所有設計圖的基準數據修正,並且替換。
辦公室內一切如常,大家埋頭苦幹,兢兢業業進行設計圖規整。
這幾日,顧南溪總是加班到很晚,司機來催了好幾次,都被她利落地給趕走了。
好不容易等到下班,她這纔拿起身邊的皮包,關掉畫桌上的燈,輕輕地帶上房門。
盛世這幾天出差,爲了方便和安全,她上班都是由司機專門接送。
離開時,外面的天色已經變得有些沉了。
她纔剛走出言氏大廈門口,家裡的車正緩緩駛過來,不料,突然從遠處躥出來個身影,直接插了過來,穩穩地停在她面前。
顧南溪嚇得往後退了一小步,提着包的手立刻緊了緊,她有些不滿地瞪着面前危險駕駛的車。
車窗徐徐落了下來,後座裡,維明翰的面孔清晰地露了出來。
他衝着顧南溪點了點,“顧小姐,我們能聊一聊嗎?!”
貼身司機見情況有異,立刻丟開車追了上來。
顧南溪看了一眼維明翰,擡手,對着向她本來的司機揮了揮手,示意他回去。
那司機有些猶豫,但還是敵不過,只得不死心地慢慢撤了回去。
顧南溪的臉色微微沉了沉,矮了矮身,坐了進去。
這是她確認兩人身份後,第一次與維明翰同處在一個空間。
彼時他們相互間都不知道,對方已經知曉那掩藏多年的秘密,只是感到尷尬不已。
顧南溪更是感到周身不適,實在憋不住這樣奇怪的氛圍,她終於開口,說道:“維先生擺脫我的事好像已經妥當,不知今日造訪,又是所謂何事?!”
維明翰遞給她一個盒子,說道:“這個,還給你。”
顧南溪看着面前那枚屬於南暖的戒指,微微地皺了皺眉,並沒有去接,只是冷着臉,疏離地說道:“我記得這是物歸原主,現在您丟給我,是什麼意思呢?!”
維明翰保持着方纔的姿勢,固執的不肯收回,只是開口說道:“你比我更適合擁有它。”
顧南溪也不和他計較,立刻接過那枚戒指,語氣冰冷地回覆道:“是嗎?!那看來維先生還是多少有些自知之明。”
“……”見她終於收下,維明翰看了看她的臉色,這纔開口,試探性地問道:“顧小姐,你真的沒有她的消息嗎?!”
真是,死性不改!
顧南溪側臉,目光冰冷地看着他,隨即開口,冷冷地問道:“維先生你是真的想知道嗎?!”
維明翰點了點頭,“嗯……”
顧南溪看着他,突然笑了起來,末了,冷冷地吐出四個字,“無可奉告!”
果然,如與其一樣的答案。
維明翰卻顯得平靜許多,看着她,語氣低沉地問道:“聽說你現在是言氏集團——月光半島的首席設計師?!”
顧南溪越發的有些看不懂今天的維明翰,總感覺他的微笑,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她皺了皺眉,強忍着發怒的情緒,開口,諷刺着說道:“維先生,您這樣反覆求證,是想要替維小姐打抱不平嗎?!”
維明翰卻並沒有惱怒,只是開口,說道:“有什麼困難,可以找我。”
“.…..”顧南溪挑了挑眉,看不透徹維明翰的路數,頓了頓,這纔開口說道:“您只要離我遠一點就萬事大吉了,畢竟我們之間,並不是太適合見面的關係。”
維明翰被嗆得,一時半會不知該如何解釋,“.…..”
就在他愣神的片刻,半島別墅的大門赫然出現在了面前。
顧南溪絲毫不拖泥帶水,在車停下來的同一秒,猛地打開車門,躥了出去。
隨即,她看着車內的維明翰,點了點頭,冷冷地說道:“維先生,我到了!非常感謝您!不送!”
顧南溪離開,幾乎是頭也不回。
誰知道剛走進別墅的大門,門口的警衛立刻跑了過來。
他看了看顧南溪,又看了看不知何時從車廂裡走出來的維明翰,開口,詢問道:“太太,您沒什麼事吧?!”
這警衛,可是從來不過問她得,怎麼今天這麼主動了?!
顧南溪皺了皺眉,看着他,說道:“爲什麼覺得我有事?!”
警衛倒倒是不敢隱瞞,立刻開口說道:“飛塵總管曾通知過我們要多留意那輛車,不允許它進入半島別墅,我看到您剛纔從上面下來,冒失地問了一下,您是否有事!”
顧南溪有些不懂,維明翰怎麼來說也是盛家曾今的聯姻世家,彼此間的關係,可是銅牆鐵壁,怎麼會出現如今的局面?!
到底是飛塵指使還是爺爺的指使,避而不見?!
顧南溪皺了皺眉,表情有些詫異地問道:“飛塵通知的?!”
警衛不敢撒謊,立刻點了點頭。
這倒是讓顧南溪的疑心更重了,她看着旁邊的警衛,說道:“有沒有說是因爲什麼!?”
警衛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不過上車這輛車的車主曾來過半島別墅,還說要求見您。當時由於您身體不適,飛塵總管將對方給攔了下來,並且下令不准它再進入我們的私人場所。”
顧南溪皺了皺眉,越來越覺得哪裡不對,扭頭,看了眼馬路邊,站在車旁的維明翰。
真是感覺有些燒腦啊!
她對着維明翰禮貌地點了點頭,轉身,往別墅裡走去。
此時的家裡倒是其樂融融,爺爺在沙發上逗着小傢伙,飛塵就冷着臉,靜靜地站在他們身後。
顧南溪站在玄關處,看着鵝暖色燈光下的一切,內心彷彿如一卷暖流而過。
小傢伙聽到聲音,立刻丟開手裡的玩具,“蹬蹬蹬”地跑了過來,笑呵呵地叫,“媽媽……媽媽……”
顧南溪放下手邊的東西,一把將小傢伙給抱了起來,這些日子,他倒是長了不少的肉,整個人更加肉嘟嘟的。
小傢伙摟着她的脖子,親了親臉蛋,然後晃着小短腿,着急地問道:“大壞蛋呢!?大壞蛋去哪裡了!?”
小傢伙叨叨地說道:“大壞蛋不聽話,這麼晚了還不回家!”
顧南溪被他逗得笑個不停,擡手捏了捏他的鼻子,笑着說道:“是想他了?!”
小傢伙盯着她,隨即點了點頭,喃喃地說道:“嗯!想他給我舉高高……”
顧南溪的鼻尖有些微微的發酸,那個傲嬌的男人,才離開短短兩天,她卻突然發現,好想念!
真是可惡!
她沒想到,終有一天,自己會變成這樣柔軟的女人。
從有到無,再從無到有。
她已經體會透徹了幾乎整個人生,即便如此,再次經歷相思,情緒依舊是那麼的鮮活。
她想,顧南溪,終究還是,擺脫不了,盛世這一味苦口良藥,治好千瘡百孔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