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溪被這熱血衝動的男人壓得沒有半絲反抗的力,只得軟綿綿的仰躺在那裡,哼哼唧唧的由着他折騰。
翻雲覆雨,一頓餮足。
後來,飛塵派人送來了一大堆高級定製的晚禮服,各種顏色,各種款式,各種風格,一應俱全。
真是奢侈!
顧南溪一邊在心裡默默地吐槽,一邊漫不經心的選擇。
直到眼前出現那條淡藍色的星光長裙,她這才頓住腳,怔了怔,許久,擡手,指着它,懶懶地說道:“就它了吧!”
那條藍色的長裙襯得她肌膚雪白,顧南溪對着鏡子看了看,那頭烏黑的長髮披散在肩頭,整個人,帶着不入凡塵的仙氣。
北城對於她來說是陌生的,可她無形中卻成了這裡炙手可熱的人物。
黑髮紅脣,長裙翩翩,她是這夜空之下,如翡翠般奪目的絕色。
長腿纔剛邁出車門,不過低頭頷首的姿勢,就已驚豔會場門口的記者。
她挽着盛世的手臂,踩着星光與燈火,在人羣的驚呼聲裡,徐徐向前。
鎂光燈“咔擦咔嚓”地閃個不停,在紅毯的兩邊,嘩啦啦的白光閃成一片耀眼的海。
“盛少,您出席今天的晚宴,是不是代表您即將回北城接管盛家產業?!”
“盛少,傳言您已結婚,是真的嗎?!”
“……”
“……”
顧南溪蹙了蹙眉,有意往盛世的旁邊靠了靠,左手無意地擡了起來。
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不經意的亮了出來,反射着璀璨的光,幾乎是亮瞎了衆人的眼。
那羣記者是立刻驚住,盯着她的所有,鎂光燈再度“咔擦”作響。
“顧小姐,請問您手上的戒指,是那枚盛家祖母的信物“You のMe”嗎?!”
“顧小姐,看這裡!”
“顧小姐……”
“咔擦咔嚓”的鎂光燈在身後亮起,顧南溪始終沉默不語,只是舉手投足,對着鏡頭,笑容得宜。
提着裙襬,擡腿,慢慢地踏上最後一個臺階。
盛世摟着她的腰,在徐徐夜風裡轉身。
他黑衣冷然,英俊瀟灑,她長裙翩然,模樣嬌俏,燦爛星光裡,天造地設,舉世無雙。
能夠出席今日這場盛宴的,皆是北城裡身份顯赫之人。
打從顧南溪進入會場,劉詩雨的眼神就沒有一刻從她身上移開。
她幾乎是磨着牙,巴不得立刻衝上去手撕了顧南溪。
顧南溪挽着盛世的手臂,嘴角擎着適宜笑,配合着他,擔當着盛太太的角色。
高跟鞋有些高,站太久,終還是有些累。
好不容易得了空,她便提着裙襬,往休息室的方向走了去。
前一秒纔剛踏進門,後一秒就有人跟了上來。
顧南溪端着手裡的紅酒,指尖輕輕地敲了敲杯沿,背對着對方,嗓音懶懶地說道:“維太太,憋了一晚上,終於忍不住了?!”
這個年紀輕輕的女人,居然敢這麼和她說話,這無疑,是惹惱了她。
劉詩雨的臉色一凜,大有風雨欲來的氣勢,“砰”地一聲將門摔上,震怒道:“顧南溪,你別太囂張!”
這麼容易動怒,看來這位維太太,最近的心情不是太好呢!
顧南溪輕輕地笑出了聲,端着酒杯,晃了晃,漫不經心地說道:“我有做什麼嗎?!讓你們維家人一天到晚挖空心思的來找麻煩?!”
她這副不緊不慢,愛答不理的樣子,簡直把劉詩雨氣得夠嗆。
什麼叫他們維家人一天到晚挖空心思的找麻煩,明明就是她,攪了他們的好事,現在卻來倒打一耙!
劉詩雨的氣息有些粗,咬着牙,語氣不佳地吼道:“貪得無厭,肖想了別人的東西,你還想過什麼安穩日子!”
顧南溪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靠着牆壁,側了側身,略微擡了擡眼,語氣帶着些不滿,說道:“那怎麼辦?!不想要,卻又硬要塞給我,別說得像是我非要不可。”
瞧瞧,這說話的表情,是又太爲難?!
說得像這一切她都不屑,只是外人強制性塞給她的似的。
劉詩雨瞪着她,臉色慍怒,諷刺着說道:“這世上誰不想嫁入盛家,你是不是撇得太乾淨,裝得太清高了點!?”
真是,鑽死衚衕裡出不來了!
顧南溪輕哼一聲,笑了笑,挑釁地看着她,說道:“既然如此,你應該恭喜我得償所願,難道不是嗎?!”
劉詩雨沒想到她會來這一招,氣得一口惡血卡在嗓子眼,吞吐不得,怒道:“你!”
相較於她的怒氣衝衝,顧南溪倒顯得平靜許多,臉上神色未變,輕描淡寫地安慰道:“別一臉怒髮衝冠的樣子,我並沒欠你什麼,而你現在又不敢動我,何必給自己添堵呢?!”
顧南溪說的話句句在理,自己不可能動她,至少在這個宴會場所,她敢輕舉妄動。
再加上她現在冠有盛家所屬物的頭銜,即便想要動心思,她也不敢親自動手。
劉詩雨心裡有恨,卻還要穩住自己的氣勢,擺出長輩的姿態,警告着說道:“別以爲仗着有盛世袒護就可以隨心所欲,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
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
說得,也真是在理!
顧南溪看着她,眼睛裡盡是笑,笑意漸濃,含着譏諷,頓了頓,氣死人不償命的說道:“你放心,這句話我會幫你原封不動的裱起來。”
劉詩雨沒想到她會來這一出,差點沒背過氣去,頓時被堵得啞口無言,“你!”
既然堵了,那就再暢快的堵一下。
看她臉色醬紫的樣子,自己的心情總是格外的好。
並沒有給她任何緩衝的機會,顧南溪挑了挑嘴角,懶懶的,一字一句地反問道:“不用一臉我欠你多少的表情,抄襲丟臉的人不是我,毀你女兒臉的人亦不是我。你到底是哪裡來的臉,興沖沖地跑過來找我興師問罪?!”
她端着酒杯,從不遠處走過來,腳步熠熠生輝,如氣勢折人的女王,語氣更是冰冷,毫不留情地逼問道:“是因爲得罪不起盛家和言氏,所以非要拉我來當替罪羔羊嗎?!”
劉詩雨被她咄咄逼人的氣勢震得連連後退,她不甘心被這樣的小丫頭片子佔了上風,立刻仰起頭,瞪着她,反擊着說道:“一切因你而起,顧南溪,現在來脫罪,是因爲怕被報復嗎?!”
脫罪?!怕報復?!
真是天大的笑話!
顧南溪看着她,眉眼裡全是笑,轉瞬,眼睛裡閃過一絲嘲弄,冷哼一聲,反問道:“現世報來得這麼快,怎麼沒一點落在我身上,你說奇怪不奇怪!?”
她的意思很明白,無疑直接拆了自己的臺,還很給力的甩了自己一巴掌。
維乙安如今的處境,失去盛世,還被毀了臉。
顧南溪用這樣不輕不重的話,卻將劉詩雨氣得只面紅耳赤,“……”
這樣青白交替的臉色,真是莫名的讓人大快人心。
顧南溪輕輕地哼了一聲,端着酒杯,不顧一臉怒氣的劉詩雨,慢悠悠的陽臺的方向走去。
隔着石雕的圍欄,她居高臨下的看着大廳裡推杯盞酒的人羣,那個自帶光環的男人,走到哪裡,都是那麼的璀璨奪目。
順手將酒杯輕輕地擱置在旁邊,顧南溪轉身,盯着劉詩雨,高深莫測地笑了笑,突然開口,漫不經心地說道:“對了,前幾日維先生找過我問南暖的下落。”
果真,聽到南暖的名字,劉詩雨的臉立刻僵了起來。
顧南溪的手扶着石雕的圍欄,指尖在琉璃的扶手上輕輕地敲了敲,又突然開口,說道:“爲什麼要打聽她呢?你們曾今認識嗎?!”
劉詩雨的臉色變得蒼白,猛地擡頭,目光冰冷地盯着不遠處的女人。
南暖……南暖……南暖……
視線有些模糊,那條淡藍色的星光長裙,記憶裡揮之不去的影子重疊,恍惚間,她竟以爲自己看到了南暖。
那種後怕,憤怒,激動,懊惱……無數的情緒交疊而上,劉詩雨跟瘋了似的,猛地衝了上去。
她的臉色很恐怖,這有些偏離了顧南溪的預期。
已躲閃不及,硬生生地被劉詩雨給撲倒,半個身子落在了陽臺外。
後揚的身子,長臂一伸,那隻放在旁邊杯子被掀倒。
原本舞曲悠揚,交談甚歡的一樓大廳,“嘭”地摔下拉一個杯子。
那隻酒杯,不偏不倚,從盛世的肩頭擦邊落下,在冰冷的地板上“哐”地碎成四分五裂。
盛世猛地擡頭,兇狠的目光猛地盯着樓上,下一秒,只見他眸光收緊,推開面前的人,直往二樓衝去。
劉詩雨有些瘋了,掐着顧南溪的脖子,滿臉怒意,嘴裡不住地吼道:“你爲什麼回來!?你要幹什麼,你爲什麼沒死?!”
顧南溪冷冷地看着面前發了瘋的女人,嘴裡挑起一抹冷冷的笑,擡手,指尖輕輕地點了點劉詩雨的眉心,學着南暖獨特的聲音,紅脣開啓,微笑着說道:“我死了,你得多孤獨!”
這句話,無疑更加激怒了劉詩雨,那隻掐着她的手更是不住的施力,將她往陽臺外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