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笙歌極其憤怒的瞪了盛世一眼,見他揚了揚手裡的手機,眉心頓時一擰,憤恨的轉身,“嘭”地拉來展示櫃的玻璃門,利落的取下那對首飾盒,一臉不痛快的睨了眼盛世,冷冷地說道:“喏!”
盛世也不客氣,接過去,不溫不火地說了句,“謝謝!”
葉笙歌被氣得燃了一肚子的火,咬牙切齒地說了句,“不用!”
顧南溪眼睜睜的看着自己未來的“丈夫”,光天化日之下逼迫老闆娘,頓時一臉的尷尬。
葉笙歌看了眼旁邊的顧南溪,挑了挑眉,隱隱的壞笑一聲,上前,挑釁的看着盛世,轉臉對着顧南溪,語重心長的說道:“南溪,我勸你最好還是好好考慮一下,畢竟所嫁的這個男人……”
盛世也不甘示弱,回敬了她一眼,開口冷冷地說道:“你也勸你快點捲鋪蓋走人,不用半小時,易山的人就會過來。”
葉笙歌一聽,臉色頓時大變,轉身去拿自己的外套,還不忘嘴裡爆起粗口,“臥槽臥槽臥槽……”
擡手剛扶着門把鎖,葉笙歌還不忘扭頭瞪着盛世,威脅着說道:“混蛋,我們走着瞧!”
顧南溪盯着一臉氣急敗壞的葉笙歌,眉眼裡的光微微地暗了暗,開口,淡淡的說道:“奪人所愛,你坐起來倒是得心應手。”
盛世笑了笑,開口說道:“她是心裡有鬼,當然也會有求必應。”
顧南溪笑了笑,拿起旁邊的戒指,擡腳往門口的方向走去,“確實像你貫用的伎倆。”
盛世皺了皺眉,盯着顧南溪的背影,一聲不響的跟了上去,“……”
他總覺得,顧南溪的話意有所指,暗暗諷刺,不輕不重,卻堵得胸口隱隱的痛。
電話裡命令黑曜策劃的豪華婚宴被顧南溪攔腰斬斷,盛世當下垮了臉,“吱”地一聲將車給剎住,開口問道:“爲什麼拒絕!?”
顧南溪坐在副駕駛的位置,目光平靜無波的盯着前方,語氣平靜的說道:“我以爲婚姻的建立注重真心實意,而不是這些浮華的表面形式。”
盛世開着車,心裡正因爲顧南溪的拒絕有些犯堵,他有些不爽快,悠悠的說道:“身份不被外界承認會讓我沒有安全感。”
顧南溪扭頭,一臉茫然的看着盛世,“……”
她怎麼覺得,這話的味道,有那麼一絲絲的委屈呢!?
就在顧南溪出神的片刻,盛世卻開口,聲音低沉的說道:“全世界都該知道,你是盛太太。”
顧南溪的心“砰”地扯了一下,扭頭,側面一方幽藍的光落了過來,打在盛世的側臉輪廓,他正嫺熟的開着車,表情沉靜。
顧南溪微微了愣了半晌,心裡有些莫名的怪異,她扯了扯嘴角,隨口問道:“就這麼重要!?”
盛世目視前方,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有規律的敲了敲,突然開口,嗓音低沉地說道:“嗯,驗明正身挺重要的。”
“唰!”
顧南溪的臉,因爲她這句話,沒來由的紅了個徹底。
這人說起情話來,還真是不冷不熱,卻直搔人心。
情緒真是太容易被牽動,顧南溪有些彆扭,皺了皺眉,扭頭,看向窗外,拒絕再和他交流。
顧南溪並沒有什麼要求,只是拉着盛世,在美國一處僻靜的教堂裡交換戒指。
並沒有什麼山盟海誓,纏綿悱惻,淚眼婆娑。
他們或許是神父主持婚禮這麼多年以來遇到的最奇葩的夫妻,並沒有任何的宣誓,女方就揚聲說了句,“我願意!”
神父被嚇得愣住,一臉驚愕的看着她。
盛世逗得樂了起來,根本無心去揣測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她這麼急不可耐的要嫁給自己!?
他順應着顧南溪的意,拿起戒指,硬生生的將她給套住,要牢牢套住一輩子的那種。
美國的夜,清冷蕭肅。
顧南溪躺在柔軟的牀鋪裡,漆黑的長髮鋪開,散在白色的牀單上。
她睜大着烏黑明亮的雙眼,怔怔地盯着由遠而至的男人,胸口的呼吸也變得沉重幾分。
盛世身上的沐浴露和菸草味飄散在空氣裡,灌入鼻腔,蠱惑着她的心。
盛世將她摟得那麼的緊,緊得像是要把她柔進身體,連自己也幾乎透過氣來。
那些密密麻麻的吻,如同灼熱的火種,落在眼角眉梢,將空氣也跟着燃燒起來。
顧南溪幾乎受不住,被迫的接受。
“盛世……”
她有些憋不住,擡手環着盛世的脖子,緊張的嗓子眼裡溢出些蚊蚋般的聲音。
“盛世……”
她一遍遍的喚,那些吻細細密密的落,像囚徒,一路虔誠祈拜。
“錯了,該罰!”盛世微微鬆開她,可那雙結實的臂膀依舊置於她的兩邊,桎梏着阻止她的逃避。
顧南溪被撩得有些慌了,睜開的雙眼裡含着一層白茫茫的霧氣,眼神迷離的盯着他,“盛……”
還準備要喚她的名字,那個吻卻又落了下來,這一次,似乎要狠了那麼一點。
顧南溪感到,脣瓣上傳來些辛辣的疼。
她被嚇了一跳,使勁地眨了眨眼,有些不明白他這莫名其妙的怒氣,只是心口有些緊張,連帶手環着脖子的力氣也漸漸地加重了些。
或許感到了她的情緒,盛世突然收住,咬着她的脣,嗓音含着些委屈,說道:“顧太太,今天是新婚之夜,你難道不該叫我一聲老公嗎?!”
顧南溪這才了悟過來,爲什麼方纔他這麼的彆扭的鬧脾氣,原來……
她忍不住“噗”地笑了出來。
這可惡的女人!真是撓心!
盛世心下不爽快,擡手,直往她的咯吱窩裡去,撓着癢癢,威脅着說道:“叫不叫老公!?叫不叫!?”
“啊……哈哈哈……哈哈哈……”顧南溪躺在他身下,咯吱窩裡撓得癢癢的,瞬間毫無形象的大笑起來。
已經許久沒見她這般開懷大笑,她躺在牀中間,笑得沒心沒肺,眉眼裡盡是喜悅。
顧南溪,嫁給我,是開心幸福的吧!?
在你心裡,是這樣的嗎?!
顧南溪被撓得太癢,實在受不住,立刻討饒起來,“求求你!我錯了!我認輸。”
盛世俯身,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佯裝着生氣,立刻開口說道:“沒!誠!意!”
顧南溪頓住,目光怔怔地看着盛世,那雙漆黑明亮的眸子裡,流光溢彩。
有些猶豫,卻突然擡手,摟住盛世的脖子,聲音柔柔軟軟地喚了聲,“老公!”
因爲她的這句“老公”,盛世的眼睛突然就亮了,就像是蒼穹黑夜裡明亮的星,空曠又遙遠。
盛世摟着她,嗅着耳鬢髮絲裡的幽香,小聲地嘟噥道:“盛太太……我很開心……”
那些柔軟的話,從耳窩裡傳來,忽近忽遠的。
近在咫尺的距離,卻總是那麼的讓人產生一種無力感。
她往盛世的懷裡縮了縮,嘴角挑起一抹苦澀的笑,耳畔是黑夜寂靜的“嗡嗡”聲,遠的,靜的,就像她此刻的心。
在陷入沉睡的最後一刻,她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喃喃自語,“顧南溪,恭喜你,徹底死在了今天!”
盛世盯着面前的電腦,端起咖啡抿了抿,不過半晌,擡頭,又看了看雙上熟睡的女人。
整個房間靜悄悄的,窗簾被拉得有些嚴實。
她睡覺向來喜歡黑暗,睡覺時容不得一星半點的光。
此時的她正側躺着窩在蓬鬆的棉被裡,合着眼,漆黑柔軟的長髮散在白色的枕頭上。她的臉頰微微的泛着紅,眉心卻是緊緊地皺着。
似乎,有很多的煩心事,壓迫着眉頭。
到底夢裡遇到了什麼,才讓你睡得這麼不安穩呢!?
盛世放下手裡的東西,小心翼翼地往牀邊挪了幾步,擡手,指間輕輕地撫了撫眉心,企圖幫她趕走那層陰霾。
她終於嫁給了自己,雖然事出突然,讓他猝不及防。
如今想想,這一切的真實竟讓自己那麼後怕。
有些鬧心的離開,他再度回到電腦前,盯着散發藍光的屏幕,眼神卻不期然的飄向牀上的人。
這一盯不要緊,越盯越覺得腦袋裡鬧騰得緊,太陽穴搗鼓着疼。
真是撞了邪了!
顧南溪醒來時,房間內還是黑壓壓的一片。
她有些迷糊地睜開了眼,很快就適應了屋內的暗色。她皺了皺眉,摸不清楚現在是什麼時間。
她伸了伸懶腰,反手在牀頭櫃上摸了摸,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手機。
解鎖,手機屏幕的燈光有些刺眼,逼得她反射性地眯了眯眼。
居然中午了!
這一覺,睡得還真是久,也很踏實。
她沒有開燈,只是坐了起來,掀開被子,直接踩在了柔軟的地面上。
站起來時,她只感覺腳略微的有些酸,還有些沒力。
那種不適感真是要命,顧南溪皺了皺眉,回頭,盯着身後亂蓬蓬的牀,臉色頓時一陣緋紅。
身上夾雜着太多不屬於自己的味道,燒心撓肺,縱慾過度,還真是費神!
她有些無奈的捂着額頭,赤着腳,一路跌跌撞撞的直往浴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