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今天的工作變得有些不在狀態,幾乎是做什麼就錯什麼,陸西顧實在看不下去,幫她衝了杯咖啡過來,輕輕地擱在她面前,關心的問道:“南溪,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是昨晚沒有睡好?!”
顧南溪整個人有些懵,順手捧着杯子,腦子裡如同漿糊一般,竟不知從何說起。
整整一天裡,她的腦中都在不斷的想着,盛世的心裡到底是在盤算什麼!?爲什麼會把車停在她樓下徹夜!?明明已經破釜沉舟誓要與他分道揚鑣,可爲什麼還是要關心他,對他那麼牽腸掛肚,擔心不已!?
陸西顧的話確實狠狠地敲醒了她,是的呢,她這是到底怎麼了!?
明明大義凜然說要放棄,怎麼就只要他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哪怕行爲惡劣,她還是勉不了猶豫着要回頭。
回頭!?
然後被牽着鼻子走!?
她到底是怎麼了!?
顧南溪皺了皺眉,咬着牙,心裡狠狠地說道:做好自己,其他的立刻摒除,統統與自己沒有關係!這樣,才能改頭換面,重新做自己。
她揉了揉太陽穴,嘆了口氣,說道:“沒事,昨天加班太晚,有些睡眠不夠,你那邊進度怎麼樣?!”
陸西顧伸了伸懶腰,癱在椅子上,略帶疲倦的說道:“不怎麼樣,沒有頭緒!畫稿已經斃好幾批了!”
顧南溪抿了抿手中的咖啡,笑了笑,說道:“你向來高要求,斃稿也是常事。”
陸西顧一聽,立刻搖了搖手,嫌棄着說道:“別!這可不關我高要求什麼事,主要是盛少給的那本畫冊風格實在是有些令人看不懂。異想天開,天馬行空的結果就是爲難我們這些設計師去揣測對方那些幼稚可笑的想法。”
聽到她在自己面前如此肆無忌憚的吐槽,顧南溪免不了笑了起來,瞄了她一眼,開口說道:“你這麼機智勇猛,還能揣測不出來!?”
陸西顧睨了她一眼,立刻激動起來,開口說道:“行了,你趕緊給我說說,你當時腦子裡到底裝的什麼!?怎麼會畫出這些花裡胡哨沒頭沒腦的東西的!?”
顧南溪掏了掏耳朵,半開玩笑地說道:“我有間歇性失憶,無可奉告!”
“喂,我們可是團隊,是Team知道嗎?!”陸西顧被弄得有些憤怒起來,義憤填膺的說道:“你這麼落進下石,你好意思嗎?!”
顧南溪笑着看他,反擊着說道:“你作爲Yale大學建築系的優秀畢業生,天賦異稟,跑過來爲難我這個三流水平的設計師,你不更好意思!?”
三流水平!?
嗬!真是徹底的夠了!
陸西顧在心裡默默地豎起了中指,瞪了她一眼,隨後說道:“泥煤!論資排輩,你要是三流設計師,那我不得更上不了臺階!”
顧南溪笑了笑,有些無奈地說道:“至少眼前的顧南溪在所有人眼裡,不過三流水平而已。”
陸西顧甩了她一個大白眼,說道:“得了吧你!那些人都是瞎了眼你也當真!”
顧南溪聳了聳肩,表示無所謂。
陸西顧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猛地一拍桌子,大聲說道:“對了,年會你準備得怎樣了!?”
顧南溪被她這副神叨叨的樣子弄得很是無語,皺了皺眉,回道:“準備的事向來不是由公關部負責嗎?!怎麼,你又覺得太清閒,跑去攬事了!?”
真是孺子不可教也,這個朽木,真是沒有救!
陸西顧的語氣有些不滿,煩躁地說道:“攬個屁!你不會不知道,年會要求全體員工參加,這次主要是打響“月光半島”的第一炮,作爲準首席設計師的你,難道不知道該給自己準備一套黃金戰袍!?”
顧南溪哪裡有那個心思,微微地皺了皺眉,開口說道:“有必要這麼隆重嗎?!年會而已,推杯盞酒,我又不去現場獵物,沒必要那麼隆重。”
“所以你是打算在起跑線上就對維乙安認輸了!?”陸西顧睨了她一眼,雙手環抱於胸,冷冷地說道:“輸了盛世不算,還要連首席設計師的位置也一併拱手讓人!?”
顧南溪的臉色頓時一沉,瞪了她一眼,咬着牙,惡狠狠地說道:“你嘴這麼毒,怎麼就沒把自己給毒死!?”
陸西顧漸終於激起她的戰鬥欲,立刻眉開眼笑起來,“過獎!過獎!”
年會受到言氏集團上上下下所有員工的關注,近日來大家都在討論年會的禮服,倒是多了不少的共同語言。
顧南溪將時間安排得滿滿當當,尋找設計中的細枝末節。
與盛世之間的關係也不近不遠,心裡明知他在樓下徹夜守候,但還是充耳不聞,假裝不知。
年會到來的那天,蓮城白日的天氣變得非常好,晴空萬里,將地面上的白雪照得光芒璀璨。
清晨還未來得及醒,就被陸西顧從被窩裡挖了出來,然後直奔她私人的化妝室而去。
她雖然據理力爭,但最終還是抵不過陸西顧的威懾,雖然心裡不爽快,但還是認命的讓她爲所欲爲。
化妝室內的工作人員有條不紊,緊羅密佈的準備,將她這個素來穿着隨隨便便不修邊幅的人給收拾得利落乾淨,瞬間就變成了溫文爾雅的千金。
晚裝很漂亮,將身材勾勒出來,玲瓏有致,令人眼前一亮。
但唯獨這份亮眼的美人卻有了些瑕疵,讓人看了勉不了直皺眉,那隻纏着繃帶的右手,真是格外的刺眼。
就砸顧南溪考慮着該如何是好時,陸西顧卻不知道從哪裡給鑽了出來,遞給她一隻蕾絲鉤花的手套。
黑色蕾絲與她身上星空般奪目的長裙搭配,瞬間多了幾分優雅與貴氣。
連她最在乎的地方一起掩蓋,徹底打消了她中途逃跑的念頭,只得心有不甘的前去參加了言氏集團的年會。
年會選擇在言易山的一處私人別墅裡,這棟別墅的佔地面積很大,除了綠化帶與私人的溫室花園外,還設置有專門的大舞池。
言氏集團的員工幾乎是提前入場,集體開始享用裡面味道具佳的美食。大家在優雅的圓舞,開始暢談微笑,相互交流。
原本想低調行事的顧南溪在剛邁進別墅的門口時就引起了軒然大波,原本素面朝天,脂粉未施的她,今日倒是改頭換面,就像是落寞的辛德瑞拉得到仙女教母的魔法,瞬間成爲衆人眼中最亮麗的風景。
無數人冷不丁地抽了口氣,特別是歐陽婷婷,幾乎是被嘴巴里的蛋糕給噎得背過氣去。
她猛地喝了好幾口香檳,撩開裙子,驚呼着衝了過去,大聲地吼道:“哇靠!南溪,你身材居然這麼辣啊!”
經她這麼一叫,所有的眼神立刻掃了過來,紛紛看向顧南溪,各色的眼睛裡飽含着無數的情緒。
詫異,嘲弄,鄙夷,不屑……
顧南溪倒是不在意,只是衝着歐陽婷婷笑了笑,轉身往最角落的位置走了去。
陸西顧身爲陸家的繼承人,雖然是言氏集團的員工,但此時也不得不代表陸家,給言氏集團送上賀禮。
等她回來時,倒是聽到不少周圍人的閒言碎語。
財務部的陳琦和沈曉佳兩人在相互嚼着舌根,小聲地說道:“哎喲,沒想到平日一身土氣的顧南溪居然身材這麼好,底子有些厚啊!”
陳琦低着頭,在她耳邊小聲地說道:“你懂什麼!那胸,擺明了是墊出來了!”
沈曉嬌一臉的詫異,看着她,問道:“你怎麼知道!?”
陳琦瞪了她一眼,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也不想想,她平時穿的那些衣服,哪一件看得出胸器這麼大的?!這個節骨眼,去隆胸估計也來不及,實在沒招,就只有墊囉!”
“唉,你還別說,她還真是有勇氣。”她說得頭頭是道,沈曉佳瞬間就相信了,立刻撫了撫下巴,說道:“不過那身衣服怎麼看來有些眼熟啊!?”
陳琦瞄了一眼顧南溪的方向,冷冷地哼了一聲,開口說道:“模仿香奈兒昨天才上市的新款,能不眼熟嘛!”
“模仿……我的天啊!那不是和維小姐昨天說的那件撞衫了!?”沈曉佳一聽,立刻激動起來,她感慨着說道:“我滴個乖乖,香奈兒哪款只有一個色系,她居然還敢仿出來其他的顏色,仿得這麼不走心,可真是膽大啊。”
陳琦笑了笑,說道:“用得着你操什麼心,只管看人丟臉就夠了!”
“嘿嘿,說的也是。”沈曉佳明白,這種事,看破不說破,等着看戲就知足了,她笑了笑,眼裡閃出一絲激動,說道:“要是待會維小姐也穿這件衣服來,那可就是一出大戲啊!”
見兩人笑得得意忘形,陸西顧冷冷地哼了一聲,小聲喃語:無知,真是可怕!
繞過那兩個人嚼舌根的人,陸西顧拖着優雅的長裙,不緊不慢的往顧南溪走去。
其實,她也想要看看,待會與維乙安交鋒時,顧南溪到底能忍耐到什麼時候。
小獅子爆發起來的樣子,還真是讓她有些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