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溪現在心裡有火,衝着她大吼起來,“你給我閉嘴!”
維乙安被她的吼聲嚇一跳,立刻開心起來,諷刺着說道:“怎麼,知道真相的你現在是動怒了嗎?!”
顧南溪咬着牙,並未搭理她,“……”
維乙安繼續開始她的劇本,黑白顛倒的開口說道:“顧南溪,雲頂山上的人和昨天的人倒是有些熟面孔,那場好戲是不是你主導的?!”
顧南溪冷冷地看着她,說道:“我主導!?”
維乙安的樣子,張狂到讓她開始懷疑其中的真實性。
可是,現在並沒有那麼多的心思任由她去尋求真相,顧南溪只是看着她,諷刺着說道:“你可真是異想天開。”
維乙安笑了笑,直接了當地說道:“裝得楚楚可憐博取同情,難道不是你向來最喜歡用的手段嗎?!”
顧南溪的眸光含着些蒼涼,看着她,語氣好不避諱地說道:“我做事向來光明正大,和你比,根本不用耍手段。”
又是這種俾睨天下的眼神,彷彿一切都不成問題的樣子。
維乙安最不喜歡她這樣子的表情,當下沉着臉,語氣不爽地說道:“希望你能一直這麼假裝硬氣的堅持到最後。”
顧南溪點了點頭,笑着說道:“借你吉言。”
說了那麼多,她居然還這麼雲淡風輕。
維乙安自覺沒趣,立刻別過頭,冷冷地哼着氣,“哼!……”
被維乙安這一鬧,顧南溪便舉得腦袋疼。
她盯着自己的電腦屏幕,看似很認真的工作,實則只是手放在鼠標上,卻沒有半點的動靜。
她現在心緒有些亂,腦中不斷的回想起雲頂山上的事。
那晚飄着白雪的夜晚,生命攸關當中,盛世不顧生命危險衝過來替她當下那枚子彈,那些汩汩流淌的溫熱的血珠,熱燙得依舊還在灼痛肌膚。
顧南溪禁不住立刻閉眼,猶記得落雪時,她被摔出要掉下去時,盛世用那隻中彈的手握住自己時,右手鑽心的痛。
那時候,她痛着,他也痛着。
因爲她明白傷口痛處的難受程度,加上逐漸崩塌的雪山,她那一刻想過要爲了成全盛世而徹底放手。
可是,那個伏在懸崖口抓住自己的男人,卻沉穩地給自己說:“南溪,別怕!我陪着你,生死與共。”
那隻手上的手臂,鮮紅的血液汩汩的流出,沾溼了兩人的手臂,最後化成血珠,落在她的眼眸裡。
她的視線變得模糊,模糊得只能看清,那個男人堅毅的輪廓。
她心存感激,甚至是有些感動的。
可是,現在突然躥出來一個人告訴你,這一切都不是真實的,捨命救自己,不過是他隨手的事。
那份原本爆棚的感情,彷彿瞬間被淋上了一桶冷水,青煙繚繞。
可是,那個單純的顧南溪。
你難道真的不知道,這個世界,能讓你傾盡所有,不過生命安全救你的男人,難道不是真的愛你,且可以成爲靠山的人嗎?
心裡一陣惱怒,徹底是忘了分寸。
她執起手中的鼠標,猛地往屏幕砸去。
只聽見“砰”地一聲巨響,電腦屏頓時裂成無數的碎片。
歐陽婷婷被嚇得立刻從座位上跳了起來,驚聲尖叫,“啊!怎麼回事!?”
維乙安也被嚇出了一身冷汗,扭頭,對着顧南溪吼道:“有病啊!?有病你去吃藥,別在這裡發神經!”
歐陽婷婷眼尖的發現被顧南溪摔碎的屏幕,當即擔憂地看了看她,試探着說道:“南溪,設計要是出了什麼問題,我們再修改就是,你沒理由拿電腦出氣吧!?這可是公家財產,你這樣做是不是有點不太好啊!?”
顧南溪微微地皺了皺眉,低頭,盯着自己有些發抖的手。
她頓時感到有些難堪,似乎自己的情緒來得猛如洪水,她已經有些無法掌控了。
就在她出神的同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嚴肅森冷的聲音,訓斥着說道:“顧南溪,你無關無辜的損壞公共財產,我想你有必要上來給我解釋一下!”
辦公室內的氛圍頓時變得緊張起來,歐陽婷婷聞聲望去,看到門口出現的人時,頓時張大了嘴,蹬開雙眼,口齒含糊地喊了聲,“盛……盛總……”
維乙安也有些意外,沒想到盛世會出現在這裡。
心裡有些激動,恨不能立刻衝上去討好,可是在看到盛世滿臉低壓的怒火時禁不住收回了腳,轉眼用一副看好戲的眼神看向顧南溪。
喬樹也跟着放下手邊的工作,開始冷眼看着顧南溪。
頓時成爲焦點的顧南溪倒是神色如常,她倒是坦坦蕩蕩地看着盛世,沒有半點的犯怵。
盛世看着她,沉着臉,語氣森冷地說道:“立刻給我上來,否則捲鋪蓋滾蛋!”
說着,便邁開腳,神色嚴肅的往外走去。
歐陽婷婷立刻捂着頭,衝着顧南溪哀嘆道:“南溪,我說你怎麼這麼倒黴呢!?”
說着,她慨嘆道:“昨天脫崗被抓了個正着,被扣一個月的紅利獎金,今天又破壞公司財產,居然又被逮住!”
歐陽婷婷搖了搖頭,上前拉着顧南溪,誇張地說道:“你這到底是什麼狗屎運!?你是中邪了吧!?”
顧南溪白了她一眼,扔掉手中的東西,彆着氣,立刻往門外走去。
維乙安這下心裡倒是有些不安起來,盛世並沒有當着衆人的面訓斥顧南溪,反倒是將她叫上了樓,不知情的人當然會以爲盛世是要私下懲處她。
但是有維乙安心裡清楚,放他們兩人獨處,不過是盛世的私心而已。
維乙安心裡一通的火氣,用手猛地一揮,將桌上的東西全部掀翻在地。
旁邊的歐陽婷婷被嚇得肩膀直縮,看着她,問道:“維乙安,你這也是想被叫上去收懲罰!?”
維乙安扭頭瞪了她一眼,眸光兇狠得讓歐陽婷婷直往後縮。
維乙安心裡憋悶着火,穿着高跟鞋的腳狠狠地將旁邊的椅子踢開,立刻邁開腿往門外走去。
歐陽婷婷躲在電腦的後,看着維乙安急匆匆的身影,頓時小聲地嘀咕道:“哎喲!這都是什麼世道啊,怎麼一個個趕着去受處罰呢!?一個個都是嫌工資太高,要爲言氏集團獻出自己微薄貢獻的意思嗎?!”
維乙安大刀闊斧而去,大有大方抓小三的氣勢。
只是她的這種憤怒與逼視,在電梯升到五十六樓時,就被葉辰一早預備好的黑衣人攔截,再次不顧她的掙扎與咆哮,兩兩架着立刻送了下去。
維乙安潑婦似的掙扎,指甲在黑衣人身上反覆的扣撓,但依舊沒有改變任何的結局。
她有些氣悶,衝着葉辰怒吼道:“他們不知道我的身份,難道你還不知道嗎?!你這樣對我,是不想在言氏集團繼續混了嗎?!”
葉辰看着面前撒潑的維乙安,虧得是北城的第一名媛,發起瘋來也不必路邊的任何潑婦。
他沉着臉,並未有半分的影響,冷冷地說道:“維小姐,你也知道這裡是言氏集團。在這裡,我只聽盛少的吩咐,至於得罪你,那也不是出於我的本意。”
維乙安頓時臉色一黑,說道:“你放我上去,我不爲難你,至於後果,我自己承受。”
葉辰看着她,目光黑沉冰冷,“維小姐,恕我不能。不過我還是勸你做得還是不要太放肆,畢竟盛少對你,沒有那麼大的興趣。”
維乙安一聽,當場動怒,大吼道:“你說什麼!?你居然敢這麼跟我說話!”
葉辰並不懼怕,沉着臉,嚴肅地說道:“事實都比較難聽!只是你想要改變現狀,最好聽我一句勸,盛總喜歡懂得分寸的女人,太作,死得會很快。”
說完,對着旁邊的黑衣人點了點頭,示意他們放開。
這次,維乙安倒是冷靜了下來,她站在原地,周身散發出一絲涼氣,卻不再有半分的衝動。
葉辰衝着他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說什麼,轉身往樓上走去。
空曠的樓層,轉角處空無一人,維乙安有些無措,立刻蹲了下來。
她有些失控,或許是因爲,她在盛世面前裝了那麼多年,爲了成爲足矣匹配盛世的女人,她從小到大學習了各種各樣的才藝,沒日沒夜。
那些名媛該有的東西,該收斂的脾性,她統統都具備擁有。
她成爲北城男人爭先恐後想要親近的名媛,可是卻得不到盛世的心。
不管自己做得多好,或者像今天這樣無理取鬧,他根本連看也不看自己一眼。
可是相較於顧南溪,她不管在哪裡,盛世的目光便永遠跟隨,甚至想盡辦法的要與她單獨相處。
這些對於維乙安來說,絕對是人生中最失敗的競技。
將顧南溪逐出這裡,已成爲當務之急,維乙安的心變得更加的冷冽起來。
顧南溪卻不知道這些,只是被盛世叫上辦公室,心裡還隱隱的有些不爽。
盛世看着面前氣鼓鼓的小女人,立刻笑了起來,挑了挑眉,說道:“不過是說了你一句,就不開心了!?看你那嘴撅得,都能掛個水壺了。”
顧南溪瞪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本來就是我的錯,損壞公司財產,你罰我也是應該的。說吧,這次又要罰我多少錢!”
她的話,明顯帶着些賭氣的意思。
盛世笑了起來,看着她,說道:“怎麼突然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子?!”
顧南溪哼了一聲,吐槽道:“有錢人,都是這麼任性!”
盛世見她有些不開心,頓時開口問道:“是不是月光半島的設計哪裡出了問題,怎麼心情這麼不好!?”
顧南溪黑着臉,諷刺道:“你是不是天天都在詛咒我的設計出問題,不好意思,這次要讓你失望了!一切進行得順利得不能再順利了!”
這個女人的脾氣,明顯對自己帶着惱怒。
盛世微微地皺了皺眉,說道:“既然進展得順利,那你對着電腦發什麼火!?”
一想到自己發火的原因,顧南溪頓時臉色便黑了起來,憋悶着心裡直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