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晨光瞄了他一眼,不屑地說道:“這麼多年,你還是這麼自負!”
沈涼城哼了一聲,隨後極度不要臉地說道:“有資本的人,就是這麼任性!”
李晨光簡直就是受不了這個自大狂,看了眼緊閉的手術室,問道:“南溪的情況怎麼樣了!?”
沈涼城搖了搖頭,自信滿滿地說道:“沒什麼大問題,傷口發炎導致高燒,剛纔已經給她注射了退燒藥,傷口進行了局部麻醉,減緩她的部分痛苦!”
李晨光皺了皺眉,開口直接問道:“麻藥你注射了多少分量!?”
這個問題顯而易見,像沈涼城這樣經過風雨的人,早已猜透顧南溪的情況。
他的脣角微微上揚,笑着說道:“南溪的用量比相對正常人要多很多,我用了三倍的量進行局部麻醉,絕對不會讓她太痛!”
李晨光的臉色一沉,拉着沈涼城的衣領,有些着急地說道:“三倍!?你知不知道,就算是成年人五倍的量,對於她還是沒有絲毫的效果!你這樣,如意是讓她生生地接受被凌遲的痛楚。”
沈涼城立刻驚慌起來,看着李晨光,哆哆嗦嗦地說道:“五……五倍的量!?”
李晨光有些着急,立刻扔開李晨光的領口,衝着旁邊的護士吼道:“立刻準備手術服還有消毒液,我要立刻進入手術室!”
盛世聞訊趕來,將他們的談話聽了個透徹,跟着有些着急起來,上前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爲什麼還要進手術室!?”
李晨光沒有時間去解釋,結果護士遞來的手術服,一邊語氣冰冷地說道:“不想讓她在手術室承受痛苦,就不要廢話!她的手已經毀了,不該再承受這種痛苦!”
見盛世的脾氣即將發作,陸西顧立刻上前將他攔住,勸說道:“盛少,放晨光進去吧!他跟進了南溪五年,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南溪的狀況。”
盛世看着面前的女人,眉眼蹙得很緊,咬着牙,語氣裡含着慍怒地說道:“將這件事瞞了這麼久,你們都該死!”
陸西顧被他的臉色嚇得有些後怕,神情更是有些緊張。
顧律川見狀,立刻上前,將陸西顧護在身後,衝着盛世說道:“二哥,現在南溪要緊,先讓他進去看看,只要對南溪有好處的,我們都不該拒絕。”
盛世皺着眉,隨後咬牙切齒地怒吼道:“放他進去。”
李晨光並未多做停留,立刻跟在走了進去。
顧律川根本來不及阻止,眼睜睜地看着陸西顧隨李晨光一起消失站在眼前。
顧南溪是被疼醒的,加上體內火急火燎的焚燒,整個人變得更加的難受起來。
嗓子裡彷彿被點了一隻煙,燒得她如墜入火山。
有人在反覆搬動她的右手,繃帶被很快的拆掉,各種手術儀器冰涼涼地撩着她的肌膚。
她很痛,痛得全身發抖,滿身虛汗。
強烈的痛感扯着她的神經,微微睜開眼,朦朧的視線裡出現幾個迷迷糊糊的人影,透着無影燈的微藍光芒,正面目嚴肅地查看着她的右手。
“嗯……疼……”她有些難忍,終於憋出些碎語,“好疼!”
但她的聲音太纖細微弱,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的變化,只是各自穿着手術服,面色嚴肅地看着盯着她的右手,相互叨叨着在議論什麼。
顧南溪的內心有些難受,感覺就像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拼盡全力,她微微晃了晃腦袋,蒼白的脣瓣開啓,呻/吟着喊道:“疼!……別動我,求你們……”
陸西顧眼尖,首先發現她的轉變,立刻湊過去,晃了晃她,着急的喊道:“南溪!南溪!南溪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顧南溪整個人有些昏沉,耳朵裡面傳來恍恍惚惚的聲音,她微微地斂了斂眉,循着聲音看了一眼,嗓音沙啞地說道:“西……西顧!……”
陸西顧聽她的聲音有些嘶啞,帶着些疲憊,立刻有些着急,衝着她說道:“南溪,是我,我在這裡,別怕!別怕!”
南溪的眼神有些渙散,看着眼前模模糊糊的樣子,聲音乾啞地說道:“我疼!讓他們被碰我,我好疼!”
“什麼!?南溪,你說什麼!?”陸西顧完全聽不清她的話,只是有些着急,擡頭,對着正在忙碌不已的李晨光說道:“晨光,南溪醒了,可是她好像有什麼話說,我聽不清!”
李晨光立刻收手,示意護士繼續手上的事,立刻上前,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問道:“南溪,看這裡!我是晨光!”
他的手在顧南溪的眼前晃了晃,成功的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雙漆黑的瞳孔微微地轉了轉,隨即落在李晨光的身上。
她張了張嘴,聲音微弱的張了張。
李晨光明白過來,立刻彎下腰,用耳朵貼近她的脣瓣,說道:“南溪,你想說什麼!?大聲一點!”
南溪的眸光穩穩地落在天花板上,聲音微弱地說道:“我疼!別再折騰了!”
李晨光微微地蹙了蹙,立刻擡手,示意周圍的護士住手,隨即命令道:“麻藥再加一倍的量!”
沈涼城的眉心更着皺了起來,面色一沉,語氣含着懷疑地說道:“李晨光你確定自己懂醫術?麻藥再加一倍的量,那是人能承受的!?”
“她是什麼情況,我比你更清楚!”李晨光的眉心一擰,衝着沈涼城吼道:“立刻加一倍的量,她現在很痛苦!”
沈涼城被吼得面色暗沉,含着滿胸口的怒氣,衝着旁邊的助理點了點頭,語氣冰冷地說道:“立刻進行麻藥匹配!”
既然兩位頂級醫師已經下此命令,衆人也不敢怠慢,立刻着手開始進行麻藥混合。
麻醉藥的在傷口處進行注射,這次的量應該是足夠麻醉痛感神經,顧南溪的深情很快便緩和了下來。
李晨光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南溪!你放心,我過來,一定會盡力保住你的手!你先睡一睡,我保證,醒來一切都會好的。”
李晨光的語調有些柔和,很快便舒緩了顧南溪緊繃的情緒,她很快便沉沉地閉上了眼睛。
陸西顧見南溪如此脆弱,心裡更是騰起一絲酸楚,立刻握住她的手,整個人變得有些緊張。
李晨光拍了拍陸西顧的肩膀,點頭示意她放鬆,隨即開始着手,對顧南溪採取急救。
顧南溪的傷口問題有些嚴重,糟糕到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所有的手筋已經崩斷,甚至從原本結痂的位置斷裂,全部的手筋報廢,不過幾晚的時間,她的右手已經開始出現輕微的萎縮,出現無法抓握的情況。
李晨光將早已調劑好的修復劑在手筋的位置進行點入,隨後用極其精妙的縫合手法將顧南溪的傷口進行修復。
沈涼城拿起手術托盤上的小瓶子,擰開瓶蓋置於鼻尖處嗅了嗅,眉心微微地蹙了蹙,隨後看着李晨光,說道:“這個東西是你的私人配置!?”
李晨光一邊忙着手中的事,一邊語氣淡淡地說道:“目前只是初品,對於她的目前的傷口,只能起到延緩病情加重的情況,但是無法徹底的幫助傷口癒合。”
沈涼城省視着眼前透明的玻璃瓶,漫不經心的問道:“目前的這個狀況,你花費了多少時間!?”
李晨光忙碌着手邊的事,隨口說道:“從南溪手上開始,整整五年!”
沈涼城挑了挑眉,隨即來了興趣,看着李晨光,漫不經心地問道:“你和南溪認識這麼長時間,難怪她親近你,害得我還以爲你們兩人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
李晨光忙碌着手邊的事,頓了頓,隨後說道:“這麼拐彎抹角的行爲,可一點不坦蕩,不像你平常能幹出的事!”
沈涼城聳了聳肩膀,將玻璃小瓶子放回醫用托盤,很是無奈地說道:“既然你也被牽扯其中,想必也逃不開,想安全離開這個醫療所,你最好還是滿足我二哥的好奇。”
“他要是真的那麼想要知道,何不親口與南溪對峙!?”李晨光可是毫無懼怕他的威脅,滿眼裡竟是嘲諷,隨後開口說道:“畢竟他們兩人才是當事人,所有存在的問題都是他們自己的問題,與你我何干!”
沈涼城看着他,隨口說道:“如果你今天不過來,或許還可以全身而退。”
李晨光挑了挑眉,笑着說道:“爲了自保放棄自己的病人,這可不是醫生該做的事。”
沈涼城皺着眉,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反駁。
李晨光並未多在意,拿起醫用托盤上的繃帶,一邊替顧南溪包紮傷口,一邊語氣冰冷地說道:“我向來不過問南溪的事情,只是五年前的匆匆相識,她是我的病人,我是她的醫生,我們就是病友與醫生之間的關係。而至於你想要詢問的其他事,或許當事人說會比較好!”
沈涼城皺了皺眉,瞄了一眼旁邊的顧南溪。
李晨光並未打算放過這個話題,隨後開口說道:“旁觀者清,當局者迷,你確定當事人,能將所有的事解決得滴水不漏!?”
沈涼城的眉心蹙得更緊,語氣有些無奈地說道:“有什麼用,該怎麼走下去,都不是你我說了算。就像你當年放棄那麼多機會,執意爲了某人遠赴他國,結果呢!?還不是守着一盤美味的肉,卻遲遲不能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