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夏安安經常跟着沐陽經常出入蔣家,那時候她還是夏家捧在手心裡的寶貝,對於自己喜歡的事物絲毫不懂的掩藏,就比如,蔣修遠。
那時的蔣修遠話不多,很多人都怕他,但夏安安不怕,夏安安只知道他長着一張最好看的臉,最溫暖的笑容,她喜歡看着他,喜歡纏着他,喜歡被他牽着手到處走,這種喜歡遠遠超過了對沐陽的依賴,可是沒人知道,最後讓她再也沒有去過蔣家的理由,也是他,那個曾經讓她那麼喜歡的……小舅舅。
當喜歡一朝變成內心最深層的恐懼,想要遺忘纔是難上加難。
十年的時間,她成功的讓自己忘了他,可是爲什麼他還會再出現?
“安安……”
眼看着自己的舅舅摟着的是自己的前女友,沐陽心裡不是滋味。
夏依然走到沐陽身邊,挽住他的胳膊,看了一眼夏安安,心中不滿,但卻不敢言語。
夏安安一身黑色小禮服,微卷的長髮,看上去像是一隻黑天鵝,尤其是站在蔣修遠的身邊,更是襯的她高貴無比。
今天的主角明明是她,夏安安的出現卻搶走了她所有的風光。
“安安,你還真是給我了一個驚喜。”夏依然儘量說的不露怒色,心底的壓抑她相信夏安安能看得出來。
只可惜,夏安安這會兒沒工夫搭理她,也沒時間去管她的心思。
比起夏依然,蔣家的人更熟悉這個從小就出入蔣家的孩子,只是這麼多年不見,他們有些不敢認了。
畢竟,十年了。
蔣秀文看到夏安安多少有些尷尬,以前她一直覺得夏安安纔是她家的兒媳婦,雖然當時她還小,但是那一口一個媽咪叫的她是心花怒放,但是現在,她恐怕再也聽不到這個孩子叫她媽咪了。
夏成峰看到是夏安安,臉色一沉,大步走過來,一把扯過她纖瘦如柴的胳膊。
他張口就罵:“臭丫頭,你又想給我丟什麼人?”
夏安安這會兒已經傻了,哪裡經得起他這般拉扯?
她被夏成峰拽的一個趔趄,蔣修遠突然從後摟住她的腰,另一隻手一把捏住夏成峰的手腕,咔吧一聲。
“阿遠!”蔣東霖一驚。
今天可是訂婚宴,他怎麼敢!
蔣修遠臉色瞬間沉的嚇人,原本他是想叫人把夏成峰丟出去的,聽到首長大人這麼一喊,他很給面子的手一鬆。
夏成峰“嗷”的一聲,捂着自己被掰斷的手腕,程麗扶住自己的丈夫,驚恐的看着這個混世魔王。
夏安安被夏成峰的叫聲喚回了神志,她看向夏成峰的手。
好傢伙,整隻手都被掰變形,果然是他的作風!
蔣修遠大手勾着她的腰,臉上怒氣未消,開口雖然平和,但是知道他的人都瞭解,他越是雲淡風輕,就說明他越生氣。
“誰敢動她,我挖他家祖墳。”
這個說話不過腦子的傢伙,夏成峰家的祖墳,那不就是夏安安家的祖墳嗎!
氣氛突然變的有些詭異,這麼大的宴會廳,站的滿滿都是人,卻靜的就連掉根針都能聽的清楚。
蔣三爺面前沒人敢造次,就算首長大人在這,這位爺也還是掰斷了外甥親家的手,可見,他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蔣修遠視線一轉,看向蔣東霖二老,陰沉的臉色頓時換上一抹笑,“你們有兒媳婦了,開心嗎?”
開心?
毀了外甥的訂婚禮,說外甥的前女友是他未婚妻,有什麼好開心的?
腦子被驢踢了吧!
蔣東霖咬牙切齒的說:“要發瘋你能不能換個時候,知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蔣修遠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張撕下來的老黃曆遞給蔣東霖,“我查過,好日子。”
蔣東霖被他氣的直跳腳,“你這小子,找打!”
呂梅攔了暴躁的蔣東霖一把,走過來輕輕拉住夏安安的手,“安安,還記得奶奶嗎?”
“媽!”蔣修遠不滿道:“讓你兒媳婦叫你奶奶算是怎麼回事?”
“……”
呂梅一時下不來臺,回手在他胳膊上抽了一下。
蔣修遠也不疼,反而笑了,摟在夏安安腰上的手緊了一下,“叫媽。”
聞言,夏安安一愣,擡頭看向他。
發現他的手在摟着自己,她躲了一下身子,蔣修遠用力把她往懷裡一摟,“不願意?”
蔣修遠的話是什麼意思夏安安沒聽懂,但夏依然卻聽明白了,她好不容易纔把她從夏家趕走,怎麼可能讓她再騎到她頭上?
夏依然突然蹦出來,掀她老底:“夏安安你手段真高,巴結不上沐陽就對他舅舅下手,你說如果小舅看到那些照片……”
“這裡沒你說話的份。”蔣修遠冷聲打斷夏依然的話,瞬息萬變的神色真的很嚇人。
夏依然一噎。
她跟沐陽在一起這麼久,卻唯獨對這個小舅陌生,她不瞭解他的脾氣,只是聽說過他的行事作風,她不敢招惹。
“今天你跟沐陽訂婚,忘了恭喜你。”
剛剛纔嚇唬了她,現在又來說恭喜,夏依然嘴角僵硬的動了動,“謝謝小舅。”
“不用謝,這聲恭喜是幫安安說的,要謝就謝你們的舅媽。”說着,蔣修遠故意把懷裡的夏安安往前推了推。
夏依然愕然的看向被推上前的人,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一雙眼睛死死的瞪着夏安安。
舅媽?她?
她可真不要臉!
難怪她之前會那麼幹脆的離開夏家,難怪她說她會來參加她的訂婚宴,原來全都是陰謀!
沐陽一把拉住夏安安的手,“安安你說話呀,你們是開玩笑的對不對,你沒有跟小舅在一起對嗎?”
夏安安這個人脾氣好的時候比誰都好,脾氣差的時候就是個驢脾氣,面對她討厭的人,她寧願把黑的說成白的,也不願意順着他的話說。
至於蔣修遠,既然擺脫不掉,那就多利用一次,反正現在她也沒有選擇的權利。
她抽出自己的手,“跟你有什麼關係?”
她沒有否認,對蔣修遠來說已經足夠了。
削尖的嘴角微微上翹,他歪了歪頭,湊近夏安安,也不怕被沐陽聽見,就那麼說:“小時候的小打小鬧我不在意,你也不用太認真。”
這話的意思就是,什麼前男友,他可沒把這小子當成過她的前男友。
夏安安心想,也是,不過是兒時鬧着玩罷了,當時的她懂什麼?
她心一橫,擡頭正視蔣修遠,“你想讓我說什麼?”
四目相對,明明其中一個人的眼神頑固的要死,但因爲男人眼中的溫柔,看起來卻是那樣的曖昧。
蔣修遠嘴角微翹,三分隨意,七分認真,“今天這場訂婚宴算我們一份,雖然沒有給你正式的,但我也帶了這麼多人來見證,訂婚嘛,馬馬虎虎得了,結婚那天再給你辦個大的,怎麼樣?”
結婚?
誰跟誰結婚?
夏安安不知道他說的話是不是認真的,不過是不是都好,只要能讓她度過此刻的尷尬,她什麼都願意接受。
她點頭,吐出一個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