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京打發了隊員,跟在蔣修遠身邊問:“頭兒,今年的比賽該不會有什麼內幕吧,要不你還是提前跟我說說,我心裡也好有個數。”
蔣修遠看了他一眼,“什麼內幕?”
李京眨巴着眼睛朝着夏安安使勁,“就是那個,就是夏小姐。”
蔣修遠明白了他的意思,瞪了他一眼,“你覺得我是那種公私不分的人?”
李京心想:你可不就是那種公私不分的人嘛!
李京沒說話,蔣修遠而已猜出他心裡在想什麼了,蔣修遠說:“沒有內幕,你拿出自己的本事,這次她代表的是玄狼,在這件事上我不會讓。”
李京:過了兩年還是這麼沒情商,難怪夏安安當年跑到玄狼也不來他們玄鷹。
“頭兒,那要是咱們贏了,夏小姐會不會跟你生氣?”
這話蔣修遠昨天已經問過了,之前她天天帶着那幫隊員玩,他沒管她,可眼看着就要比賽了,他醜話說在前面,該說的昨天都已經跟她說過了,輸贏各憑本事,事後不許鬧小脾氣。
她答應的倒是痛快,就是不知道比賽之後她會不會甘心接受這個結果。
*
午飯之前,一百圈所有人都跑完了,夏安安從頭到尾都陪着他們一起,自然不會有人再抱怨什麼。
午飯時,夏安安頭一次跟隊員們坐在了一起,陳凱看了她一眼,雖然不情願,但還是給她讓出了位子。
姚兵問:“我們下午還要加倍訓練嗎?”
聞言,夏安安看了他一眼,點頭道:“當然,今天所有的訓練我都會跟你們一起,所以你們不需要有怨言,我能做到的事,我相信你們也能做到。”
陳凱嘴裡含着飯,不清不楚的嘟囔,“不用你跟我們一起我們也會訓練。”
夏安安哼哼着說:“是會練,就是練習的同時抱怨多了一點而已。”
陳凱看了她一眼,沒吱聲。
樑文靜看着夏安安,一臉崇拜的說:“隊長,沒想到你體力這麼好,上午看你跑了那麼久好像一點都不累似的。”
“怎麼不累,我又不是鐵打的,我這不是爲了給你們做個榜樣嗎。”
她說說笑笑的樣子看起來好像對什麼都不在乎似的,姚兵默默的嘆了口氣,卻被夏安安給發現了。
“大姚,你悶聲不吭的在那嘆什麼氣,有什麼話直說。”
姚兵搖頭,“沒什麼,就是覺得這兩年你變化挺大的。”
樑文靜好奇道:“隊長,大姚不跟我們說你們以前是怎麼認識的,你跟我們說說唄。”
姚兵咳了咳,看着夏安安,示意她不要說。
夏安安不在乎的笑了笑說:“也沒什麼特別的,那時候我還在上初中,放學的路上遇見兩撥混混在打架,我怕濺到血就爬牆上去看,等他們打完了我纔下來。”
聞言,所有人全都看向姚兵,樑文靜詫異的說:“那些混混裡該不會有大姚吧?”
“對啊,他跟幾個哥們是其中一撥,後來我跟他們認識了,我還跟大姚合夥開了幾年酒吧。”
“開酒吧?”劉宏驚叫。
昨天夏安安說他話多,他已經很努力的儘量不說話了,可是聽到這,他實在忍不住了。
劉宏問:“你們的酒吧開在哪啊,現在還有開嗎,有時間我們也去坐坐怎麼樣?”
姚兵看了他一眼說:“那你可就要失望了,先不說我們的酒吧開在陵城,而且兩年前就沒有繼續開了,你想坐就自己去吧。”
夏安安當初走的時候也沒顧上酒吧的事,現在想想,的確沒法繼續開了,姚兵走了,夏寧也不在了,她也離開了,蔣修遠有他自己的事要做,根本顧不上酒吧。
想到這,夏安安又想起了一些過去的事,默默的嘆了口氣。
劉宏還打算問什麼,桌子下面不知道誰踹了他一腳,劉宏嚷嚷道:“誰踹我?”
沒人承認踹了劉宏,陳凱突然說:“快吃飯吧,有時間我還想回去歇會呢。”
陳凱收回腳的時候撞了一下夏安安的腳,夏安安看了他一眼,見他假裝沒事人似的,夏安安知道剛纔那一腳肯定是他踹的,爲的是不想讓劉宏在繼續問。
他既然有心,卻又拉不下臉來承認,夏安安笑了笑說:“比賽之後請你們去酒吧,請假條我來寫。”
*
吃完飯,一行人離開食堂,夏安安被蔣修遠叫住說了幾句。
規規矩矩的談話還真不是蔣修遠的風格,話只是簡單交代了幾句就放她走了。
隊員們全都在等她,夏安安走過來,樑文靜湊過來說:“夏隊,你絕不覺得蔣隊很帥啊,而且還是那種禁慾系,不苟言笑的。”
夏安安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另一個女兵說:“夏隊你笑什麼,你不覺得蔣隊很帥嗎?”
夏安安撇了撇嘴說:“帥是帥,但禁慾系是什麼?”
就他,還禁慾?
回想兩年前差點斷了腰的日子,她現在能好好的站在這還真是個奇蹟。
“禁慾系就是像他這樣高冷的,你不知道,聽說他以前有個未婚妻來着,後來不知道因爲什麼事吵架,未婚妻跑了,連婚禮都撂下了,蔣隊就這麼眼巴巴的等着,一點怨言都沒有,像這種又帥又專情的男人,上哪找去。”
聽着這話,夏安安美滋滋的回頭看了一眼,見他還站在那看着她,她笑了一下,“都會去休息一下,半個小時後集合。”
陳凱最後一個出來,看到夏安安慢慢往回走,他加快腳步走過來說:“你是故意的吧。”
聞言,夏安安回頭看了他一眼,“你說什麼?”
陳凱不看她,一如既往的陰沉着臉,可是仔細看就能看出來,這裝出來的不理不睬當中透着一絲不正常的尷尬。
“我說你是故意的,從你來的第一天讓我們跑步開始,你就想好了只訓練我們的體能,雖然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要這麼做,但我覺得你如果一開始就跟我們說清楚,會減少很多誤會。”
夏安安笑了笑,“我不喜歡麻煩。”
“可你還是造成了很多的麻煩。”
夏安安端了端肩,不在乎的說:“反正今天是最後一天了,無所謂了。”
陳凱停下腳步,嚴肅的看着她,“你們玄狼都是這麼隨便嗎?”
“不是,最起碼別人不是。”夏安安頓了頓說:“但我是。”
陳凱:“……”
“別這麼看着我,你們不是在背後說我有後臺嗎,沒錯,我就是有後臺,所以我比較囂張,你們這次攤上我這個隊長算你們倒黴,不過你放心,明年我肯定不會再來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陳凱有些着急解釋,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夏安安笑着說:“那你的意思是明年還希望我來?”
陳凱皺眉,他還從來都沒見過她這樣的。
“隨便你來不來,不來更好。”
*
下午的訓練力度是上午的一倍之多,除了跑步還夾雜着其他訓練,然而從始到終這位夏隊都一直陪着他們一起。
之前他們覺得夏安安給他們的任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是看着每一項她都按時完成,其他人也來了動力。
辦公室裡,蔣修遠站在窗前看着,他現在終於明白秦升益說“如果當年他們當兵的時候有這丫頭,當時就不會有他們什麼事”這話是什麼意思了。
她還真是會折騰自己,也不怕累着那小身板!
訓練結束之後,夏安安聚集六隊的人圍在一起商量了一下明天的戰略,大致的分配昨天都已經說好了,剩下的就是一些細碎的事,簡單說了幾句,就讓大家回去歇着了。
夏安安回到屋裡,剛躺下,就聽到推門聲,看了一眼,蔣修遠人已經走進來了。
看着她髒兮兮的也不洗澡就趴在那,蔣修遠嫌棄的說:“你還知道累?”
“你別站着說話不腰疼,不是你讓我跟他們打好關係的嗎。”
蔣修遠走過來,輕輕揉捏着她的兩條腿,“我可沒讓你這麼跟他們打好關係,把自己累成這樣,明天的比賽還能行嗎?”
“當然行,你別小看我。”
蔣修遠輕聲笑了笑,“我哪敢小看我們夏隊,轉眼的功夫,連1780的刺頭都被你收服了。”
夏安安趴在枕頭上,枕着自己的胳膊趴在那說:“你說陳凱啊,他倒是個有能力的,就是自傲了一點,不過他倒黴,碰上了我,什麼歪瓜裂棗的我在玄狼沒見過,就他這種,小兒科。”
“看來你還真是個當隊長的材料,要不要我去跟秦升益說一聲,比賽之後直接把你調過來算了。”
“不要,我不要離開玄狼。”
聞言,蔣修遠手上的動作一頓,看她,“你剛剛說什麼?”
夏安安發現自己說漏嘴了,趕忙坐起身,討好的拉着他的手說:“我說我好不容易纔在玄狼掛了名,你要是把我弄出來,我這兩年的努力就白費了,就算離開我也要帶着玄狼副教的名聲離開,你說是不?”
蔣修遠看着她,那眼神,明顯就是不相信她的話。
夏安安偎了偎身子,兩條腿架在他的腿上,蔣修遠手搭着她的腿,卻一點動作都沒有,他威脅着說:“是你自己說的,離開這之後就跟我回去,你要是敢跑,我就打斷你的腿。”
“哦,我的腿對你來說就這麼不重要,三番五次的要打斷我的腿,這麼好看的腿,打斷了你不心疼?”
蔣修遠伸手在她肩頭一推,把她推倒在牀上,“少貧嘴,睡你的覺,明天比賽,兩天後你纔會回來,不許給我受傷,聽見沒?”
夏安安躺在這,笑眯眯的行了個軍禮,“保證完成任務。”
*
第二天,深山老林裡的比賽,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
夏安安對這裡不熟悉,山裡會出現什麼預知不到的狀況她也不清楚,問了隊員,他們卻說這山他們也很少進,有些人甚至沒進去過。
各個組的隊長開始分配任務,夏安安該說的都說的差不多了,他們分成四組,出門就先去找旗,回程的路上未免遇到敵人,大家要一起行動,最好是同時回來。
夏安安沒什麼好交代的了,只有一句話給他們,“萬事小心,不許拋下隊友,也不要一個人硬闖,記住,這是團隊合作。”
出發進山,大家都想以最快的速度先趕到目的地,拿到旗幟,奈何山路難行,大部分的人跑了半天的路程就開始走不動了,只有六隊的人始終匆匆向前。
看着其他隊的隊員已經開始休息,劉宏笑道:“沒想到夏隊還真是又遠見,瞧瞧那些人,體力這麼差,才半天就跑不動了。”
另一個隊員說:“是啊,我一點都沒覺得累,這比我們這幾天訓練的力度差遠了。”
夏安安一身軍綠色的衣服,揹着揹包,她把自己分到陳凱一組,追上劉宏這一隊,剛好聽見他們的話。
她跑過來笑着說:“現在知道說我的好話了,當初你們罵我的時候,我可是很傷心的。”
聞言,劉宏回頭笑道:“隊長,你可別逗了,你來這麼多天,跟咱們在一起的時間加起來都沒有一頓飯的時間長,你纔不會傷心呢。”
他說的是實話,夏安安只是笑笑,沒有反駁。
分了路,陳凱帶領組員腳步放慢了一些,已經甩開其他隊的人很遠了,一直跑下去無非是消耗體力。
他看了一眼夏安安,不滿的皺着眉頭,“你爲什麼要跟我一組,你跟姚兵不是朋友嗎,爲什麼不去他那組?”
“因爲我要看着你啊。”
聞言,陳凱鬱悶的嘆了口氣,“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你是怕我拖後腿,可我也是有集體榮譽的。”
夏安安勾起嘴角,“你誤會了,我說看着你並不是怕你拖後腿,是怕你不顧及別人,我說過了,你的缺點是自負,這是團隊合作,倘若你拋下隊友,到最後我們就算贏了,在我心裡也是輸了。”
“事有輕重緩急,有的時候顧不了那麼多,況且這是比賽,贏最重要。”
“贏固然重要,但是你的隊友就不重要了嗎?如果是在戰場上,跟你朝夕相處的隊友你說放棄就放棄?”
陳凱一時啞口,心裡卻覺得她只是嘴上說的好聽,說要拿第一的話也是她說的,現在又說隊友重要。
從天亮到天黑,其他隊的人早就被甩開十萬八千里,姚兵帶的組順利的拿到了旗幟,所有人也在天色徹底黑透之前聚到了一起。
這一天的路下來,大家居然全都心不跳氣不喘,絲毫不覺得疲憊,這樣的功勞當然是歸隊長所有。
大家紮營休息,未免人發現,沒有生火,而是兩兩一組輪番守夜。
臨近天亮,砰的一聲槍響,驚醒了大家的同時,就見二隊的隊長中槍,身上赫然被打上了一個白點。
隨後是砰砰砰的聲音,槍聲分別從兩個方向傳來,六組的人急忙拿起東西躲起來,不過一會的功夫,二隊全軍覆沒。
夏安安和陳凱從兩個隱蔽的地方走出來,每人手裡拿着一隻特製的槍,看了一眼二隊全部“犧牲”的隊員,夏安安不好意思的端了端肩,“你們可以回去洗洗睡了。”
二隊隊長愣怔的看着夏安安,反應半天才發現自己的隊已經全軍覆沒。
話說這六隊的人什麼時候這麼有默契了?
他們這些人該不會是故意在這睡覺引他們上鉤的吧?
夏安安看了一眼陳凱,脣一勾,笑道:“槍法不錯嘛。”
“彼此彼此。”
少了二隊,還有好幾個分隊,這就意味着回去的路上他們一定會照面。
夏安安回頭看向隊員,“田芝蘭,樑文靜,大姚,你們三個隱蔽,其他人分成兩組,一組跟着我和陳凱打前陣,另一組墊後保護。”
二隊的人死的不甘心,看到他們分好隊走了,他們坐在那說:“旗一定在中間那三個人的身上,有頭陣,有保護,他們保護的一定是旗。”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我們都全軍覆沒了。”
他們沒想到自己會死的這麼快,而且還一個不剩,全都死了。
“隊長,六隊這算偷襲,一點都不公平。”
二隊的隊長看了一眼抱怨的人,說:“就算是偷襲那也是人家的本事,我之前還看不明白這個女的這麼多天一直不給他們訓練是爲什麼,現在我才明白,她是在訓練他們的體能,所有人都沒到,只有他們隊的人到了目的地拿到了旗,她還真是足智多謀。”
“她這是奸詐。”
隊員不服氣,想想這麼多天的訓練,他們起的比六隊早,睡的比六隊晚,可結果卻不如六隊。
隊長說:“我們已經輸了,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只能怪我一味地訓練你們,沒有考慮過計策。”
他們不甘心自己這麼死了,更不想讓六隊這麼輕輕鬆鬆的贏,回程遇到別隊的隊員,他們將六隊的分佈情況告訴了他們。
一下子所有人都開始圍攻六隊,就爲了搶走他們身上的旗幟。
六隊的人還以爲這次他們除了體力什麼都學不到了,沒想到比賽現場纔是他們學習的最佳時候。
夏安安說,回去的路上要遇上四個隊伍,這對他們來說難度太大,所以她打算先幹掉一部分,以免那麼多人對他們圍攻。
夏安安帶領全隊的人伏擊。
早上大家都見識過了她的槍法,這會兒又讓所有人領教了她的耐力,兩個小時,好幾個人腳都開始麻了,這時,不知道哪個組的人走了過來。
人數三,按照之前說好的,姚兵和陳凱一個槍擊一個,另一個劉宏來開槍。
砰砰砰,三槍,劉宏手麻腳麻,一槍打空了。
被人發現他的伏擊地點,正準備朝他開槍,夏安安突然跳出來,一把扼住對方的手腕,反手奪過槍的同時一個過肩摔,槍口抵在了他的身上。
一系列的動作太快,對方就連摔倒都沒來得及感覺到疼,胸口一陣,她已經開槍了。
夏安安槍往肩頭一抗,跨過“已死”的敵人,看了一眼劉宏的位子,“你這槍法是跟哪個瞎子學的?這麼近都能打偏,鬧呢?”
劉宏爬起來,撥掉頭上的樹枝,齜牙咧嘴的說:“老大,我手麻了。”
擊斃了三個人,這裡已經不安全了,夏安安招呼道:“都出來吧,換地方。”
十幾個人一起從地上爬起來,這陣仗,把那三個人嚇的不輕。
他們心想,就算沒有被幹掉,這麼多人,他們也逃不出去吧!
別人正常伏擊都是留下幾個人伏擊掩護,而他們卻是一羣人在這,這要是來的不是他們三個而是整隊,那豈不是要團滅?
走這一路,隊員們越來越佩服夏安安,她鬼主意多,有的時候連他們都覺得這樣做太冒險,但她還是執意堅持,到現在他們一個損傷都沒有,而敵人卻被幹掉了不少。
走了大半的路程,突然有人發現樑文靜不見了。
夏安安猛然回頭,四處看了看,果然少了一個。
“她該不會是剛纔伏擊的時候睡着了吧?”
聞言,夏安安看向說話的劉宏,“她是你的隊員,她睡沒睡着你不知道?”
劉宏一臉委屈的說:“我沒注意。”
都這個時候了,找到樑文靜最重要,夏安安說:“你們繼續往回走,大姚跟我回去找樑文靜。”
陳凱站出來說:“我也跟你們一起去。”
夏安安輕輕蹙了下眉,“也好。其他人回去的路上小心,不要走散,這個時候前面應該沒有敵人了,他們應該都在後面,但還是要小心,回營地等我們。”
夏安安和陳凱姚兵三個人順着原路往回走,半路遇到李京帶着兩個隊員迎面走了過來。
李京還以爲這次遇不上她了呢,剛纔聽到其他人說夏安安帶着隊員把別人滅了團,他還吃驚了一下,現在卻只見她帶着兩個人,李京好奇的問:“怎麼就你們三個?”
“我隊一個女隊員不見了,我回來找她,你們有看到嗎?”
李京知道旗被她拿走之後就一直在找六隊,這還是頭一次碰面,當然沒見過她說的女隊員。
不過按照被滅團的那組人的說法,旗應該是在一個女隊員身上,現在她帶着隊裡最能幹的兩個人回來找人,或許正是因爲旗的關係。
李京說:“人我倒是沒見着,不過我可以幫你一起找找。”
夏安安沒有拒絕,點了點頭,“那謝了。”
兩個隊一起往回走,各自找人,但是除了兩個隊長之外,隊員們全都對一起找人的行動有所異議。
陳凱問:“爲什麼要跟他們一起?”
“人多力量大嘛,萬一樑文靜真的出了什麼意外,有他們在也好搭把手。”
陳凱還想再說什麼,卻又覺得說什麼都是多餘,她主意太正了,一路上他們的任何建議她都不聽,現在就算他說不跟他們一起找人,她也不會同意的。
另一頭,胡楊問李京,“我們爲什麼要幫他們一起找人?”
李京說:“如果換成是你,手裡已經有了旗子,是先回去報道,還是先出來找人?”
聞言,另一個人說:“隊長是不是覺得那面旗在丟了的那個女隊員身上?”
李京笑了笑,“不然我想不到他們回來的目的,要知道,她帶回來的兩個可以說是六隊最厲害的兩個人了,放着大部隊先走,卻帶着兩個厲害的人回來,要不是爲了旗,還能爲了什麼?”
聽他這麼說,胡楊頓時來了精神,“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好了,咱們幫忙找到人,搶了旗,再幹掉他們,我們就贏定了。”
李京沒說話,心裡合計着,要是他真的搶了夏安安的旗,萬一她回去告狀怎麼辦,真是爲難。
李京說:“分頭找,先找到人再說。”
*
樑文靜滾下山坡,扭了腳,好不容易纔爬上來,剛爬上去還沒等站穩,突然出現一個人,槍口抵着她,“你是六隊的人?”
樑文靜皺着眉頭,剛要舉槍,就被對方一腳踹了下去。
樑文靜一聲尖叫,腳踝像摔斷了似的疼,她看着山坡上的人喊道:“你是不是瘋了,你想殺人嗎?”
胡楊晲着跌進山坳裡的人,用槍對着她,“把旗給我,我就救你上來。”
“呵,我看你是腦子壞掉了,想要旗你自己下來拿,姑奶奶現在動不了了,你不下來就別想要旗。”
砰地一聲,胡楊給了她一槍,人已經掛了白,就沒有反擊的能力了,樑文靜心有不甘,但是也沒辦法,自己現在這樣,活着也是拖累。
胡楊從山坡上下來,在她身上搜了一下,結果卻什麼都沒找到。
“操,你騙我,旗根本就不在你身上。”
樑文靜笑了笑說:“我有跟你說過旗在我身上嗎?我們的旗這會兒應該回營了,你就別白費心思了。”
胡楊生氣的哼了一聲,轉身就走,樑文靜一愣,“你去哪啊,你把我弄上去。”
胡楊好像沒聽見似的,理都不理她,自己爬上去就走了。
樑文靜不敢相信的看着,“神經病,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隊友,變態。”
她撐着身子想要站起來,可是腳實在是太疼了,她根本動不了。
“救命,有沒有人!”
*
夏安安幾個人走錯了路,經過一片泥沼,陳凱半個身子都陷進去了。
夏安安一隻手抓住樹藤,另一隻手緊緊的抓着他的手,使不上力,只能吊着等着別人來救。
時間越久,夏安安臉色越難看,陳凱試圖放手,卻被夏安安給罵了一頓。
“你他媽的要是敢放手,你就得死在這堆爛泥裡,出來之前我說過的話你都忘了是不是,我們隊的人,一個都不能少!”
陳凱嘆了口氣說:“你可以放開我,只要我不動,不會陷下去的,你可以去叫人來救我,在這樣下去我們兩個都很難脫身。”
夏安安咬着牙說:“姚兵找不到樑文靜會回來找我們的,就算他不來,說不定也會有別人來,你給我抓緊了,我可不想帶人來沼澤裡挖你的屍體。”
他們本以爲等來的人會是姚兵,卻沒想到等來了胡楊。
看着夏安安和陳凱動彈不得的卡在沼澤裡,胡楊笑着走過來說:“還真是巧,居然在這遇見你們。”
夏安安已經快抓不住了,她咬着牙說:“快點救人。”
“救人?”胡楊哼笑,拿出槍,對準夏安安,“把旗給我。”
聞言,夏安安愕然的看向他,“你說什麼?”
胡楊只看出了他的驚訝,卻沒有看出她眼中已經蘊藏了怒火,他說:“我剛纔看到你們找的那個女隊員了,不過旗不在她身上,把旗拿出來,我就把你們救出來,不然的話,你們兩個就等着死在這吧。”
夏安安斂回視線輕笑,“你說你看到我的隊員了,但是你沒有把她帶出來,意思就是她也出事了,你卻沒有救她,對嗎?”
“對,她身上沒有我要的東西,而且她已經被我槍擊了,我爲什麼要救她,她又不是我的隊友。”
夏安安緊着牙根,笑容在臉上一點一點的消失,“1780,好一個1780。”
陳凱莫名的覺得夏安安有些不對勁,他說:“旗如果在我們身上,我們早就回營地了,你長不長腦子?”
胡楊也猜到旗不在他們身上,他就是想過來問問,順便看看熱鬧。
“既然旗不在你們身上,那麼你們也沒什麼用了,玄狼的隊長也不過如此,爲了救人自己身陷險境還得等着別人來救,沒用!”
槍口對準夏安安的胳膊,砰的一聲,胡楊突然被撞翻,一槍打偏,爬起來就見到姚兵跑過去拉住夏安安的手,一拖一的把兩個人拽了出來。
胡楊不死心,再次拿起槍,瞄準夏安安。
槍聲響起,同時傳來一聲怒喝。
李京看到這一幕,不敢相信這是自己手裡帶出來的人,胡楊的一槍開出去的,姚兵用自己護住了夏安安。
夏安安回頭看着姚兵,眉頭越擰越緊,“去找文靜,她應該就在附近。”
姚兵已經“死了”,按照胡楊說的,樑文靜應該也“死了”,活着的人她會處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先找到樑文靜。
姚兵點了點頭,起身去找人。
夏安安站起來,揉了揉痠痛的肩膀,站起來,看了一眼李京,“你的人,很好。”
說話間,夏安安三步並兩步的步伐飛快的奔向胡楊,一個雙踢,胡楊連擋都來不及,直接被踹翻在地。
夏安安揪起他的衣領對着他的肚子就是一拳,她低吼道:“知不知道隊友的命比什麼都重要?你這種人,不配在部隊裡待着,離開1780,滾到我看不見的地方去。”
“你……”
胡楊不服氣的擡頭,夏安安甩手就是一巴掌,“你不配用你這雙狗眼看我!訓練場上都能殘害隊友,就算這是比賽,就算我們現在對立的關係,你想要誰的命?樑文靜要是有什麼事,我讓你一命償一命!”
話音落,夏安安繳了他的槍,卸了他的裝備,全部丟給李京,“這種人,我不屑殺他,他也不配留在任何隊裡,你看着辦!”
人雖然是1780的人,但是李京畢竟是現任隊長,隊員做出這樣的事,他還有什麼臉去爭第一?
李京臉色難看的把手裡的東西遞給另外兩個人,“把他帶回去,這次比賽,我們認輸。”
聞言,胡楊驚叫道:“隊長,憑什麼,這是比賽,他們是我們的敵人,我對敵人這樣做什麼錯的?”
見他死不悔改,李京瞪着他說:“敵人?他們是你真的敵人嗎?今天結束之後他們要是真的死在這,明天你還會覺得他們是你的敵人?你也說了這是比賽,殘害隊友,難道是我這幾天教你的?”
夏安安懶得聽他們的訓話,剛纔拉着陳凱的時候,小腿不知道在哪撞了一下,褲子也破了一道口子,眼看着往外滲血。
陳凱站起來,渾身泥濘的扶着夏安安,“你沒事吧?”
夏安安搖頭,“我們走。”
姚兵尋着求救聲找到了樑文靜,看着他們一隊的傷員,李京自責,一路跟着他們,護送他們回去。
兩個傷了腳的女兵,拉慢了行程,回到營地天都快黑了,所有人都已經到了,卻沒有一個人身上帶着旗。
看到兩隊零零散散的人走回來,回到營地的那些人忍不住開始嘀咕。
六組的人急忙迎上來,“隊長,文靜,你們這是怎麼了?”
姚兵身上帶着白色的槍彈痕跡,攙扶着一隻腳蹦進來的樑文靜,陳凱一身稀泥,夏安安身上也是髒兮兮的,腿上還帶着傷。
蔣修遠見狀,眉心狠狠一蹙,走過來,剛要開口,夏安安突然說:“六組全部隊員到齊,回來報道。”
說着,她伸出手,陳凱從懷裡拿出一面鮮紅的旗幟遞給她。
看着那面旗,大家都愣住了。
他們都以爲他們拿到旗之後一定會先把旗帶回營地,卻沒想到他們居然會把旗帶在身上回去救人。
夏安安把旗遞給蔣修遠,臉上卻沒有一點高興的意思。
“怎麼了?”
蔣修遠對於旗在誰的手裡一點都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她臉上的表情。
夏安安不說話,她懶得說。
李京走過來說:“報告,五組隊員到齊,請領導處罰。”
聞言,蔣修遠看向李京,“發生什麼事?”
李京看了一眼被卸了裝備的胡楊,說:“隊員行爲出格,差點害了六隊三位隊員,我教導不利。”
蔣修遠看向胡楊,“是他?”
李京點頭。
蔣修遠毫無情緒的收回視線,“殘害隊友的人不配當軍人,你去打報告,撤了他的軍人證,任何部隊都不許再用他。”
李京點頭,心中同樣沒有憐憫。
蔣修遠又說:“我記得1780的家屬都有榮譽勳章,既然已經不是1780的人,那些勳章也該拿回來了。”
聞言,胡楊頓時變了臉色,“蔣隊……”
蔣修遠理都沒有理他,看了一眼夏安安,一把將她抱起,轉身就走。
驚呼中,就只有胡楊整個人是蒙的。
撤回榮譽勳章,那就意味着街里街坊都會知道他被部隊趕出來的事,他家裡的人一直都以他爲榮,如果連勳章都被拿走,那他……
他轉身看向李京,“隊長,我知道錯了,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下次不敢了,我再也不會做這樣的事。”
不需要六隊的人開口,其他隊員打抱不平的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不過是一場比賽,你卻害人,真不知道是該說你好手段,還是該說你沒人性。”
*
蔣修遠抱着夏安安會到房間,看着她髒兮兮的小臉,蔣修遠臉色陰鬱一言不發。
打了水,幫她擦臉,洗腳,清理傷口。
“衣服脫了。”
夏安安苦了苦小臉說:“你該不會還想給我洗澡吧?”
蔣修遠瞪了她一眼。
“走之前你是怎麼答應我的?”
夏安安一臉無辜的看着他,“那我也不知道這1780會有那樣的人啊,我丟了個隊員,回去找找而已,遇上沼澤也是預料之外的事,要不是姚兵及時趕過來,我和陳凱都淹死在沼澤裡了。”
事情的確都是意外,她說出來也都怪不着她,但蔣修遠就是生氣。
李京回去打好了報告,來找蔣修遠,剛好在門口遇上來看夏安安的姚兵和陳凱。
李京揚起手,正準備敲門,突然,裡面傳來一聲尖叫。
“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