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寧被關起來有一段時間了,第一次有人探監,他還以爲會是他姐姐,出來才發現,原來只有蔣修遠一個人。
“姐夫,我姐呢?”
夏寧伸着脖子看,看了半天也不見再有人進來,他委屈的低下頭,“我姐是不是生我氣了?可是我真的沒有殺夏依然,是她害我的。”
蔣修遠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夏安安沒有跟他一起來看他,如果說了,怕是這小子在這也待的不會安分。
蔣修遠說:“你姐心情不好,我就沒讓她跟我一起來,你姐知道你跟這次的事情無關,她沒有怪你,你別惹事,在這待上一年,之後我會想辦法。”
夏寧擡起頭看着蔣修遠,兩隻手的手銬成了他發泄不安的玩具,“爲什麼一定要待上一年?我想我姐了,姐夫,你能不能快點把我弄出去?我保證以後都聽你的話。”
“你不用聽我的話。”
聞言,夏寧愣了一下。
蔣修遠說:“乖乖在裡面待上一年,出來之後我有事交給你做。”
“姐夫,你……”
他向來只覺得他會壞事,現在居然說有事要交給他?
看着蔣修遠臉上的表情,夏寧覺得這件事不是什麼小事,他問:“姐夫,你是不是跟我姐吵架了?”
“你很希望我們吵架?”
夏寧搖頭,“不是,我就是覺得你好像不太開心,而且,你們要是沒有吵架,我姐爲什麼不來看我?”
“她要上學,哪有時間說來就來?還有,今天往後我也不會再來,我已經跟裡面的獄警打點好了,有什麼事你隨時可以找他,每個月我會跟你通一次電話,有什麼委屈跟我說,我會幫你處理。”
夏寧撇着嘴,泛着淚光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蔣修遠,“姐夫,你真好。”
蔣修遠哼了一聲,聽上去有點生氣,“果然是用得着的時候纔是最好的,記住了,不許在裡面鬧事,吃的用的都要小心,不要單獨在裡面吃東西。”
夏寧點着頭,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畢竟當初他也這麼陷害過別人,對於這些下三濫的手段他再熟悉不過了。
蔣修遠站起來,“我先走了。”
“姐夫。”
蔣修遠多看了他一眼,這一眼,莫名的覺得這個小鬼有點可憐。
夏寧抿着嘴,半晌,喃噥的說:“謝謝,還有,照顧好我姐。”
說到夏安安,蔣修遠心裡堵了一下,“管好你自己吧!”
*
秋去冬來,轉眼就是三個月。
天寒地凍,滿天大雪,夏安安不知是從哪跑回來,身上髒的像是個泥人,就連臉上和頭髮絲都是髒的,弄溼的衣角和褲腿已經結成了冰。
宿舍門前,她哆哆嗦嗦的搓了搓胳膊,迎來的兩個女兵不知道跟她說了些什麼,髒兮兮的小臉還在笑。
蔣修遠在二樓的辦公室裡看着,目不轉睛的對身後的人喝道:“你就是這麼給我照顧人的?這都幾月份了,你讓她爬到哪去了?”
秦升益有點煩他,每個月都要來一次,這玄狼的大門都快成他家的了。
“大家都在休息,你覺得是我故意苛待她,讓她一個人去訓練?”
蔣修遠不吱聲,看着夏安安走進宿舍,這才捨得移開視線。
他轉身走過來,坐在一旁,“這幾個月她過的怎麼樣?”
秦升益無語的瞪了他一眼,“你每個月都來,每次來都問同樣的問題,你要是實在不相信我說的就自己去問她好了,幹嘛每次都來問我?”
他也想自己去問,可就是怕碰釘子。
別的的釘子也就罷了,唯獨她夏安安的釘子他碰不了,會死!
秦升益知道他心裡有多擔心,也懶得跟他擡扛,“你放心好了,我覺得她跟你還挺像的,天生就是當兵的料,才三個月,成績比我想象的要好太多,就連我隊裡的老兵都不得不服她。我瞧着她這是奔着你的名頭去的,不管什麼都要爭個第一,真不愧是你的女人。”
聞言,蔣修遠沉着的臉忍不住的勾起一抹笑,他得意道:“那是,我家的丫頭怎麼能輸給你隊裡的人。”
也不知道他美個什麼勁,秦升益嫌棄的瞪了他一眼“你別忘了,她也是我這的人,就算以後離開部隊,說出去她也是我玄狼的人,而不是你玄鷹。”
蔣修遠:“……”
這話真是戳心,他這顆脆弱的心要是再被折騰兩下怕是要散架了,也不知道這臭丫頭到底是怎麼想的,寧可跑到別人這來,也不去他手底下。
秦升益問:“你是不是在想,爲什麼她寧願來我這都不去你那?”
蔣修遠沒吱聲。
秦升益說:“她爲什麼不去你那,她倒是沒跟我說過,不過我猜,她是知道你爲人不公平,就算去了你那也是混吃等死,沒意思。”
這話蔣修遠就不愛聽了,“什麼叫去我那沒意思,那丫頭就是蠢,不知道哪裡纔是精英部隊,她就是想偷懶纔來你這的。”
夏安安這三個月來有沒有偷懶,秦升益最清楚。
如果她真的偷懶,剛纔也不會被蔣修遠看到那樣髒兮兮的一幕了。
看在他把自己媳婦兒給弄丟了的份上,秦升益不跟他爭,“沒什麼事你就回去吧,以後別來了,下個月開始我這要開始全封閉訓練,你總往這跑也不是這麼回事,她的消息我會隨時告訴你,至於她想在這呆多久,這不是你我能決定的,你說呢?”
蔣修遠每個月來一次的原因,就是想看看她是不是已經在這待夠了,如果她想走了,他立馬就能把她帶走。
一轉眼已經三個月了,看她剛纔笑盈盈的模樣,哪裡有半點要離開的意思?
蔣修遠嘆了口氣,“算了,她愛在這待着就讓她在這待着吧,反正之後我也沒有多少時間陪她,不過你還是得悠着點,要是把她累着了,我饒不了你。”
*
兩年後,盛夏。
樹林裡,一雙眼睛貼近地面,身上掩蓋的樹枝和地面融爲一體,汗珠順着額角滑落,那張看不清長相的人卻始終一動不動。
一個人端着槍搜查到這,地上的人蹭的躥起,從後勒住那人的喉嚨,另一隻手直接繳了他的槍。
“我去,怎麼每次我都死在你手裡?”
男人的抱怨之後,身後的人鬆開了手,笑了笑說:“你命好唄。”
夏安安拍了拍身上的雜草,摘掉帽子,擦了擦頭上的汗。
齊山回頭看着她問:“你在這埋伏多久了?”
夏安安擡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估麼着說:“四個小時了吧。”
齊山搖頭,“你真不愧是我們玄狼的狼,連伏擊都是一把好手,還讓不讓別人活了?”
夏安安笑了笑問:“其他人呢?”
“一個小時之前所有人都暴露了,就差你一個,害我多找了一個小時,跟你一組我真是倒了血黴了。”
夏安安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跟我一組你難道不應該感到榮幸嗎?畢竟,我可是玄狼之狼。”
夏安安撿起地上的槍,扛在肩頭,大步往回走。
齊山跟在她身後說:“老大說訓練結束讓你去找他,好像有什麼任務交給你。”
“任務?”夏安安腳步不停,看了他一眼,“什麼任務?”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任務,我就是聽教導員提了那麼一嘴,好像是去比賽什麼的。”
夏安安狐疑的蹙眉,“比賽?”
*
回到隊裡,夏安安把帽子往齊山手裡一扔,大步走向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沒關,秦升益看了她一眼,“進來。”
“隊長,找我什麼事啊?”
秦升益看了一眼她肩頭的雜草,問:“你又是最後一個被找到的?”
夏安安扯了一下嘴角,雖然是事實,但是她也沒有太過驕傲。
秦升益說:“1780總隊每年都會舉辦一次分隊比試,從每個隊裡各調出一個人來擔任隊長,對他們進行一個星期的訓練,測試的內容是團結能力和應變能力,當然,本身的實力也必不可免,我打算今年派你去。”
“我?”夏安安手指着自己,搖頭笑道:“隊長,你讓我去當隊長,你就不怕我跟人家打起來?”
“管不了就揍,只要打不死,隨你。”
夏安安抽了抽嘴角,“隊長,你這麼任性,1780的領導知道嗎?”
“我這點任性跟你比,算是小巫見大巫,你只要別把1780的領導給揍了,其他事有玄狼給你撐着。”
聞言,夏安安一樂,“這話早說嗎。只要隊長肯給我撐腰,別說去1780,去上頭砸場子我都敢。”
秦升益倒是信她敢,過去她的膽子就不小,這兩年下來,練就了本事的同時,膽子更是突飛猛進的漲,她就像是一個脫繮的野馬,拉都拉不住。
當年他說她是奔着蔣修遠的勢頭,現在看來,蔣修遠跟她比還差得遠呢。
兩年就變的鬼神不吝的,當年要是她跟他們一起在隊裡,哪裡還輪的上他和蔣修遠出頭?
“派去1780的隊長身上都是要有些頭銜的,你入隊時間短,身上也沒什麼名頭,咱們隊裡沒有副教官,你就頂着這個頭銜去,切記,這次你的任務是代表我們玄狼,而不是胡鬧,別給我丟臉。”
夏安安利落的行了個軍禮,勾起嘴角說:“放心吧老大,保證完成任務。”
*
夏安安第二天上午出發,隔天上午纔到1780部隊,下了車,她伸了個懶腰。
一身軍裝,發及肩頭,那懶懶散散的勁就好像是穿錯了衣服。
1780的教導員在這等着,別的隊的隊長早就到了,只剩下她一個人沒來,可是這一下車,接她的教導員愣了一下。
怎麼是個女的?
夏安安看了一眼各個已經開始訓練的隊伍,其中有一隊整整齊齊的在那站着,沒人指揮,也沒有任何行動。
夏安安扛着手提袋,朝着那二十個人揚了揚下巴,“那就是我的人?”
1780教導員蘇東眼巴巴的看着她,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小心翼翼的問:“你是……”
聞言,夏安安看了他一眼說:“我是玄狼部隊副教官,夏安安,這次被派到1780的隊長。”
蘇東不可思議的打量着她,這女孩看上去怪年輕的,玄狼啥時候副隊長變成一個小姑娘了?
夏安安正準備往裡走,齊山從車裡探出頭喊了她一聲,“安安,別忘了老大交代你的話,別亂來,我先回去了,一個星期後我再來接你。”
夏安安頭不回,揮了揮手,人已經朝着自己的隊員走了過去。
那些隊員已經在這站了半個小時了,看到一個女人走過來,大家不禁開始嘀咕。
砰,夏安安手裡的包往地上一扔,隨意的往身後的欄杆上一靠。
她這一靠,靠的大家有些不淡定了,這若是普通的欄杆也就算了,那可是國旗的圍欄!
這到底是哪冒出來的女人,瘋了不成?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夏安安,是玄狼部隊的副教,從今天開始,我是你們這一組的隊長,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我希望你們能配合我的訓練,這一次比試雖然無關性命,但卻有關尊嚴,我這人沒有太多的要求,只要你行,你可以不參加訓練,但如果一個星期後的比賽你給我掉鏈子,我保證會打斷你們的腿把你們送回你們爸爸媽媽的懷抱。”
作爲多年來第一個女隊長,夏安安早就想到自己來這之後會受到什麼樣的待遇。
果然,這些人連身份都不顧,嘀嘀咕咕的一個勁的說她。
夏安安也不在乎,給他們閒聊的時間,直到他們說的差不多了,她淡淡的問:“都說完了?就跟你們看到的一樣,沒錯,我是女人,你們其中不也有女人嗎?不過跟你們不同的是,我們玄狼出來的,從來不分男女,所以這次在我手裡,你們也不分男女,如果有人想要現在換隊,舉手,我給你們機會。”
蘇東跟過來,本來是想幫忙介紹一下,可還沒等他開口,人家自己就把該說不該說的都給說了。
這小丫頭看上去年紀不大,倒是夠潑辣,蘇東尋思了一下,還是先去跟上頭報告一下吧,免得她嘴快說出什麼,他兜不住場子。
面對一個女隊長,1780的人自然沒什麼怕的,主動要求換隊這種事這麼丟人,更是沒人去做。
只是,這一次他們的名次怕是……
“沒有舉手的就是說你們沒人想主動換隊,這樣更好,省了我不少麻煩,不過咱們醜話說在前面,我訓練的時候最不喜歡的就是有人提出異議,我別的毛病沒有,就是脾氣不怎麼好,好勝心也強,這是我第一次出這樣的任務,所以,我只要第一。”
下面的人嘟囔道:“一個女人口氣不小,我們什麼時候被女人帶領過,還第一呢,年紀輕輕的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幾聲竊的笑聲淡淡的迴盪在隊伍當中,夏安安嘴角撩着笑,不氣不惱的撿起地上的包,拍了拍。
“既然大家都沒有異議,那麼解散,大家回去休息一下,午飯之後在這集合,下午正式訓練。”
夏安安拎着包轉身就走,留下一隊的人滿臉懵逼。
不只是這一隊,其他正在訓練的隊伍也都好奇的看着他們這邊。
隊長是個女人就夠稀奇的,關鍵是,訓練只有一個星期,她本來來的就晚,不抓緊時間訓練也就算了,居然就這麼走了?
偌大的訓練場,所有人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這一隊原地解散。
“安安。”
夏安安走了沒多遠,聽到叫聲,她奇怪的回頭,心想,在這有誰會這麼叫她?
看着跑過來的人,夏安安眯了眯眸子,刺眼的陽光下夏安安彷彿覺得自己是在眼花。
“姚兵?”
姚兵帶着帽子,笑起來還如過去一樣憨厚,只是這麼久不見,夏安安有點不敢相信會在這見到他。
夏安安愣怔的看着他,“你,你怎麼會在這?”
姚兵笑着說:“這話應該我問你吧,你怎麼會在這,還成了我們隊的隊長,兩年不見,沒想到你官銜比我還大,居然是玄狼部隊的副教。”
姚兵在笑,夏安安卻怎麼都笑不出來,“你當初一聲不吭的走了,就是來這當兵來的?”
見她沉着臉,姚兵笑意斂了斂,“不是,我當時只是回了老家,後來聽說了你的事就回陵城了,可是我回去的時候你已經走了,酒吧也關門了。”
“那你怎麼會在這?”
姚兵猶豫了一下說:“我後來遇到了蔣隊,是他介紹我來這的。”
夏安安嫌棄的撇了撇嘴,“你們兩個倒是勾搭上了,你不是不喜歡他嗎,怎麼願意聽他安排?”
她這話一聽就是在賭氣,姚兵問:“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當初我不該一聲不響就走的,可是那時候……”
夏安安手裡的包往他懷裡一甩,打斷了他的話,“知道我的房間在哪嗎?”
姚兵穩穩的接住包,點了下頭,“知道,我帶你去。”
剛走沒幾步,蘇東走過來攔住了夏安安,“夏隊,總教官叫你過去一趟。”
“總教官?是負責這次訓練的總教官?”
夏安安兩年來第一次出玄狼,對於其他部隊這種職位並不是很瞭解。
聽她這麼問,姚兵看了她一眼說:“你該不會不知道總教官是誰吧?”
夏安安看了他一眼,“誰?”
姚兵閉着嘴,小聲說了一句,“蔣修遠。”
夏安安:“……”
她就說麼,黑麪神什麼時候這麼好心了,居然派她出來當隊長,合着他是故意的。
想到兩年前那天夜裡,夏安安心裡有點打怵,不知道他會不會還記得那天晚上她故意沒有搭理他的事,要是記得,她會不會捱揍?
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太安全,夏安安看向蘇東,“呃,我有點累了,先回去睡一會,晚點再說吧。”
蘇東:“……”
*
來的路上夏安安很困,可是回到房間躺在牀上,卻怎麼都睡不着了。
翻來覆去半天,心跳的越來越快,一想到蔣修遠也在這,她有些不知所措。
兩年了,好想他,可是一想到馬上就要見到他,而且還是頂頭上司,夏安安總覺得渾身有點不太對勁。 ✿тTk ān✿co
另一頭的辦公室裡,蔣修遠坐立不安,不知道見到她的第一面是該揍她一頓,還是先罵她一頓的好。
叩叩!
聽到敲門聲,那一瞬間的急切藏都藏不住,一回頭,看到進來的不是夏安安,蔣修遠臉色瞬間就沉了下去。
“蔣隊,那個,夏隊她……”
“她人呢?”
蘇東小心翼翼的說:“她在路上可能有些累着了,先回去休息了,說是晚點再來。”
聞言,蔣修遠毫不客氣的擰起眉,“休息?”
轉頭看向窗外,可不是麼,人家都急着訓練,就她帶的那一頓在那無所事事的亂晃,還以爲這兩年她在秦升益那學到了什麼,居然還是這麼不受教!
要是換做別人,蘇東一定不會幫着說話,可這新來的隊長是女的,而且還是玄狼的人,這面子多少還是要給點的。
“蔣隊,你別生氣,要不我再去叫她一下,讓她先過來跟你報個道,之後再去睡。”
“不用了。”
都等了兩年,難道還差這一會兒?反正她也躲不過去!
蔣修遠說:“讓她休息吧,休息夠了再來。”
*
夏安安定了鬧鐘,剛好一覺睡到午飯結束。
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的,睡了一會人精神多了。
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了,她套上外衣出門,在剛剛旗杆的位子繼續靠着,沒骨頭似的。
別的隊吃完飯都有一段時間午休,而他們隊午飯吃完十分鐘不到,出來就看到靠這旗杆圍欄上的人。
上午休息了那麼久,他們也不想在一個女隊長面前偷懶,況且他們也想看看這個女隊長到底有什麼本事,敢說那麼大口氣的話。
陽光火辣辣的照在頭頂,偌大的訓練場上就只有他們二十二個人。
每個隊除了一個外來的隊長,還有一位1780的人作爲助教跟着隊長協助她的訓練,這位助教剛纔沒敢吱聲,這會兒才被夏安安給叫出來協助她。
夏安安問:“平時你們訓練,一天最多跑幾圈?”
“上午二十,下午二十,基本上都是這樣。”
夏安安點了點頭,直起身子說:“一百圈,晚飯之前跑完,跑不完的人多加二十圈,現在開始。”
聞言,助教一愣,“夏,夏隊,你開玩笑的吧?”
夏安安一臉嚴肅的看着助教,“你覺得我像開玩笑?你在這統計,跑完一圈的人過來報一次號,這個任務交給你了。”
說着,夏安安看向那些愣怔的隊員,眉梢一挑,她問道:“還愣在這幹什麼?聽不懂我說的話,還是你們覺得一百圈太少?現在,立刻給我跑!”
不管大家心裡服不服,隊長一聲令下,他們不敢不從。
看着大家跑開,助教爲難道:“夏隊,這一百圈,力度會不會太大了,只是一個下午,跑不完的。”
“想跑完自然就能跑完,跑不完那只是藉口。”
說着,夏安安轉身往回走,“我去領導那報道,這邊交給你了。”
看她就這麼走了,助教覺得玄狼今年派個奇奇怪怪的女人來,是不是太隨便了?
上午讓大家集體休息,下午就來這麼大力度的訓練,哪有人這樣訓練的,他們是人,又不是機器。
*
蔣修遠午休過後經過訓練場,看着一隊的人圍着訓練場跑圈,心裡還合計是哪個對這麼勤奮,這個時間就開始練習。
回到辦公室,一推開門,就看到窗臺上坐着一個嬌俏的身影,嘴裡叼着一根菸,煙盒和打火機都是桌子上現成的。
她盯着窗戶外面一直看,蔣修遠這才知道,原來那個勤勞的分隊,是她的隊伍。
只是,她身爲隊長,隊員都在下面練習,她跑到這來乘涼,心還真是跟以前一樣大。
“咳!”
蔣修遠沉着臉咳嗽一聲,夏安安驀地回頭,晶亮的貓眼眯起一抹笑,嘴角深深勾起,“我來報道,領導。”
領導?
蔣修遠磨牙嚯嚯,走過去,一把奪過她手裡的菸頭,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兩腳。
把坐在窗戶上的人從上面拽下來,猛地扣進懷裡,找到她那帶着煙味的嘴,狠狠的吻了上去。
辦公室的門只是虛掩着,隨便誰一推都能闖進來,夏安安不想這麼快被人揭了底,稍稍迴應一下便開始掙扎。
蔣修遠捏住她不安分的手桎梏在她身後,將她抵在牆上毫不憐惜的索取她口中的氧氣。
放過她的脣,一路順着她的耳垂到脖頸,最後慢慢停住,用力的喘息。
“玩夠了嗎?”
他咬牙,並非生氣,而是隱忍,他想過揍她,想過罵她,可是當他見到她,他卻只想吻她,想要她。
夏安安在他耳邊輕聲笑了笑,“還沒,讓我再玩一個星期,求你了。”
蔣修遠深嘆一口氣,擡起頭,眼睛裡泛着血絲,“你想要了我的命?”
夏安安看着他笑了笑,拉着他的手,讓他坐下,自己筆直的站在他身邊。
蔣修遠的手沒鬆,始終拉着她,像是害怕一鬆手她就又會跑了似的。
“玄狼副教官夏安安來報道,請領導指示。”
蔣修遠生氣的哼了一聲,“上午蘇東就讓你來,你卻說要去睡覺,你確定你來1780報道是認真的?”
“當然是認真的,我雖然沒來報道,但是我也沒有執行隊長的職責,上午我不是給他們放假了嗎,下午纔開始訓練的。”
這能說會道的樣子倒是沒變,跟兩年前比,她似乎也開朗的許多。
兩年的兵沒白當,秦升益那個傢伙還好沒把她訓練成跟他一樣的石頭臉!
蔣修遠用力把人往面前一拽,咬着牙說:“這兩年姓秦的就教你怎麼牙尖嘴利了是嗎?”
夏安安低着身子,順勢在他嘴上啵了一口,說:“牙尖嘴利是跟你學的,別什麼功勞都給我老大。”
“老大?”蔣修遠陰森森的瞪她,“小嘴什麼時候這麼甜了?你不是都叫他黑麪神的嗎?”
夏安安挑眉,對於他這種泡了醋拉出來的男人,她不予理會。
她再次站直了身子,蔣修遠還是不鬆手,用力拉扯,夏安安腳步朝他更近了一步。
她看了一眼門口,皺眉道:“你別以權謀私,被人看到。”
“看到就看到,我怕他們看?”
“我怕。”夏安安小聲嘟囔。
蔣修遠的磨牙聲嘎吱嘎吱響,像是要嚼碎了她的骨頭。
夏安安鬼神不吝的說:“我這次是帶着任務來的,你不能給我添亂,也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你和我的關係,在這你是領導,我是隊長,不許徇私,更不能給我下絆子。”
聞言,蔣修遠被她給氣笑了,“這也不能,那也不能,到底你是領導還是我是領導?都你說了算,那還要我幹什麼?”
“那你想怎樣,你說,把手送開了說!”夏安安甩了甩被抓着的手。
“不鬆!”蔣修遠說不鬆就不鬆,反而還握緊了些。
夏安安晲着他問:“秦升益把我送到這來說是讓我帶隊,實際上是你們兩個商量好的吧?不然哪這麼巧,我來你也來!”
蔣修遠無賴似的往後一靠,也不怕承認,“是又怎麼樣?”
“你也就算了,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做,老大就有點缺德了,我最近也沒幹什麼壞事,幹嘛把我往外推。”
聽她嘟嘟囔囔的,蔣修遠嘆了口氣說:“別嘟囔了,我都聽見了,你自己說說,你一撒丫子就是兩年,我要是再不把你弄回來,你打算躲多久?”
夏安安扭頭瞟了一眼窗外,兩簇眉輕輕一擰,小臉唰的沉了下來。
“你們這有沒有什麼硬性規定,比如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
聞言,蔣修遠起身,順着她的視線看了一眼,那些人跑着跑着全都停下來了,看樣子像是累了。
蔣修遠伸手摟過她的腰,輕輕撥弄着她耳邊零碎的髮絲,“沒什麼規定,你高興就好,實在不行就揍,揍到老實爲止。”
夏安安擡眸看他,“這是你說的,出了簍子你給我兜着。”
“你是玄狼的人,又不是我玄鷹的,出了事自然是秦升益兜着。”
“哦?”夏安安低頭睨了一眼他放在她腰上的手,“既然你什麼都不想管,這手是不是該挪一挪了?”
*
夏安安從辦公室走出來,大步掠在太陽底下,手裡的帽子往頭上一扣,有模有樣。
蔣修遠站在二樓看着,欣慰的笑了一下。
自從她被秦升益帶去之後,邱生總在他耳邊說夏安安是個當兵的材料,過去他是不捨得,所以也不願意承認,現在看來,還真像那麼回事。
訓練場上,還在繼續跑的人只剩下幾個,其餘的人要麼就是站在那歇着,要麼就是慢慢走。
夏安安走過來,拿過助教手裡的單子看了一眼,隨後指了一下姚兵和那幾個跟他一起跑的人說:“這幾個繼續,其他人,從頭開始,再跑一百圈。”
這話一出,其他隊員還沒說話,助教先看不下去了。
“夏隊,你這樣不太合適吧,別的隊訓練都是勞逸結合,穿插着其他訓練一起,你上來就讓大家跑一百圈,這換成誰都跑不完。”
聞言,夏安安眼眸倏冷,看向助教,“還沒開始跑你就說跑不完,你們這1780就是這麼打消隊員積極性的?還有,現在你們這個對我纔是隊長,別的隊怎麼訓練跟我沒關係,跟你們也沒關係,在這之前我已經給你們選擇的機會,誰想離開這個隊我並沒有攔着你們,既然大家都選擇了留下,那麼誰敢不服從命令就做好接受懲罰的準備。”
這話助教聽不進去,其他隊員更是不願意聽一個女人的廢話。
其中一個人站出來說,“我要求離隊,我不想在一個女人手裡聽從這種無謂的指揮。”
話一出,一呼百應,大家都說要離隊。
姚兵帶着還在跑的幾個人停下來圍觀,見夏安安被人欺負了,姚兵剛要說什麼,夏安安開口說:“大姚,帶着他們繼續跑。”
姚兵點了下頭,帶着三男兩女繼續圍着訓練場跑。
夏安安看向第一個說要離隊的人,勾了勾手指,“你要離隊是嗎?”
“是。”
“出來。”
男隊員一臉不服氣的走過來,還沒來得及說話,夏安安突然出手,沒來記得看清她幹了什麼,男隊員已經被摔在地上,被夏安安踩在了腳下。
“就這點能耐也敢上我這來叫囂,廢物!”
夏安安腳踩着男隊員的膝蓋骨,冷冷的說:“我上午說過的話給我重複一遍。”
男隊員趴在地上驚恐的看着她。
或許站在一旁的那些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親身經歷的他卻真切的感覺到一種來自王者的壓抑。
“我……”男隊員張了半天的嘴,早就忘了她上午都說了什麼。
夏安安踩在他膝蓋上的腳在用力,身子微俯,一條胳膊壓在彎曲的腿上,看着他說:“我說,給我拖後腿的人,我就打斷了你們的腿送回你爸媽的懷抱,你當我說着玩是不是?你看不起女人是你自己的事,但是你看不起玄狼出來的人,我就分分鐘成爲一個殘廢。”
夏安安身子一正,踩在他膝蓋的腳猛地在他腿彎處踹了一下。
咔吧一聲,男隊員捂着腿嗷叫。
“把他給我擡出去。”
擡?
這些人自然是沒人願意聽她的把人擡出去。
夏安安話說出來了,做不做就不關她的事了,她看向其他人,“還有誰打算現在離隊的,一起給我站出來,別沒完沒了的。”
之前給他們離隊的機會,他們沒走,現在離隊就要被打斷一條腿,這樣的代價對於他們來說實在是太大了。
蘇東走過來,看了一眼坐在地上捧着自己的腿站都站不起來的人,隨後看向助教問:“這是怎麼回事?”
助教正準備告狀,夏安安回頭說:“他要離隊,給了他點教訓,我剛纔去蔣隊辦公室問過規矩了,蔣隊說你們1780沒有硬性規定,不服從命令對他們來說好像是一件隨隨便便的事,所以我就自作主張罰了,教導員,我這麼做沒什麼問題吧?”
打着蔣隊的名義體罰,就算有什麼問題,誰敢說?
夏安安又說:“如果沒問題,麻煩教導員把這個人給我扔出去,哦對了,可能還有其他人要離隊,等我打斷了他們的腿,你一起扔出去吧!”
蘇東:“……”
蘇東作爲1780的教導員,他當然不能讓她再打斷其他人的腿,他看向其他人,喝道:“你們都長本事了是嗎,分好的隊由你們隨便選,那還要我這個教導員幹什麼?上頭的領導都是擺設,什麼事都由你們說了算了?新來的隊長你們都敢合起夥來欺負,還有什麼是你們不敢做的?”
陳凱作爲隊裡的老人,見大家都不敢吱聲,他開口說道:“可是我們不想要一個女人來帶領,而且她上來就讓我們跑一百圈,教導員,這難道不是亂來嗎?我們什麼時候跑過一百圈?”
“沒跑過就不能跑?我看你們是過的太輕鬆了!你們到底知不知道我們1780的人爲什麼沒有玄狼和玄鷹的人優秀,爲什麼每年上面都要進行一次這樣的訓練?就是因爲你們的懶散,在玄鷹,三百圈一天是必備,額外還要進行別的訓練,你們呢,一百圈就不能跑了,還在這刁難新隊長!要享福就滾回家去,何必出來丟人現眼!”
被罵了一頓,這些人老實了不少,不過現在少了一個人,訓練也很難進行。
蘇東正爲難,夏安安說:“我不怕人少,我只要服從命令的隊員,至於那些刺頭,就算今天留下了,明天要是再找事,就不是一條腿那麼簡單了。要走的現在就滾,別留在這讓我膈應。教導員,麻煩你把這個助教給我換了,我怕我一個心情不好打死他。”
站在一旁的助教:“……”
蘇東把夏安安拽到一邊,小聲提醒道:“下次下手麻煩輕一點,好歹我們這也是總隊,從來沒發生過隊長把隊員打殘的事,你這一上來就這麼大動干戈,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上頭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