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安靜靜的看着她,沒有一點反應,就連平時生氣時攥拳的舉動都沒有,唯有那雙眼的眼底,暗潮洶涌。
沈書韻朝着她走了一步,笑着說:“因爲你的關係,我被三振出局,所以才失去了站在他身邊的機會,小姑娘,你現在還覺得我應該介意嗎?”
蔣修遠無語的搖頭,抓着沈書韻的胳膊,一把把她甩到身後,“你別給我找麻煩。”
沈書韻抱起胳膊咯咯咯的笑了幾聲說:“你這人就是這樣,我又沒跟她搶你,你急什麼?”
夏安安可不是什麼大方的人,有姚晴那次蔣修遠已經怕了,沈書韻這番話難免她不會當真。
蔣修遠剛要說什麼,夏安安小手突然送進了他的手裡,她看着沈書韻說:“既然知道自己已經三振出局,那就離他遠點,我不喜歡別人碰我的東西,我也不想再見到你。”
“不想見到我恐怕有點難,我說了,我們家跟阿遠家是世交,剛剛他還邀請我參加你們的婚禮呢。”
夏安安冷酷的小臉並沒有因爲她口中的“婚禮”而開心,反而覺得她是故意話裡有話在說給她聽。
“你是想說,你不介意當小三是嗎?”
沈書韻始終笑着,絲毫沒有變化的笑臉在夏安安看來虛僞的要命。
夏安安說:“他願意要你的話,也輪不到我,你說呢?”
聞言,沈書韻臉色終於有了一瞬間的緊繃。
夏安安嘴角輕輕一撩,拉着蔣修遠二話不說就走。
小丫頭第一次宣示主權,蔣修遠心裡美滋滋的。
看着他們離開,秦升益奇怪的看了沈書韻一眼問:“你真的喜歡他?”
“呵!”
沈書韻嫌棄的給了他一個白眼,“你傻呀,看不出來我是故意逗那個小姑娘的,你和蔣修遠我都認識這麼多年了,一個比一個癡情,除非我瘋了纔會去喜歡你們倆。”
聞言,秦升益皺了皺眉頭,“那這麼說你就是沒事找事?你就不怕給他惹麻煩?”
沈書韻笑了笑說:“那小姑娘看上去厲害的很,我就是想給他們找點麻煩,他們之間有了麻煩,她不就沒空煩你了?不過話說回來,你還沒跟你的辛梓說清楚我們的關係?你爲什麼不告訴她我們訂婚只是爲了糊弄家裡,剛纔你們說什麼墮胎,她真的把你的孩子打掉了?”
“你怎麼這麼八卦?”
秦升益這會兒正煩着呢,她問起來沒完沒了的,煩死人。
沈書韻說:“八卦是人之常情啊,要不我親自去問她?”
沈書韻假裝往裡走,被秦升益一把拽了回來,“別去煩她,我自己的事自己能解決。”
沈書韻兩手一攤,看了看眼前的住院部大樓,“SO?這就是你解決的結果?”
見秦升益黑着臉不說話,沈書韻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女人都是小氣的,別用男人的氣度去揣測女人的心胸,她能墮胎就說明了對你的心已經死了一半,要是另一半也死了,你就再也沒有挽救的機會了,兄弟,別讓自己後悔,有些話就算是男人也沒什麼羞於啓齒的,你看看人家阿遠,他當着他的小未婚妻的面估計什麼話都說得出來,你學着點。”
*
一路上夏安安什麼都不說,蔣修遠這才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她可不是這安靜的性子,剛纔在沈書韻面前還在強調她的佔有慾,這會兒卻什麼都不說了。
“想什麼呢?”
“想我會不會變成下一個辛梓。”
這話一聽就是賭氣的成分較重,蔣修遠摸了摸她的頭,“不會,我保證。”
“上次你跟我說你和黑麪神不熟,可你們家不僅跟他們家是世交,就連他未婚妻也和你們家是世交,這樣叫不熟?”
她眼中熟不熟的定義跟蔣修遠心中的定義似乎有點不太一樣,蔣修遠說:“我說的不熟指的是我們並不是朋友。”
夏安安這會兒不願意聽他的狡辯,她扭頭朝向一邊,“停車,我不想跟你說話。”
這還真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他什麼都沒幹居然也惹到她了!
蔣修遠車不停,去拉她的手,“乖,別鬧,別因爲別人的事跟我吵架。”
夏安安小臉低沉,抽出手看着他,“別人的未婚妻說喜歡你,這也是別人的事?你們這種人是不是都不太正常,三觀不正別把我帶壞了,我跟你們不一樣,沒有你們那麼多怪癖。停車!”
“她是胡說八道的,你該不會是真信了吧。”
夏安安扭頭不理他。
她並不是因爲相信了沈書韻的話纔跟他生氣,而是一想到辛梓的委屈,她就覺得他們這種人其實都是一個樣。
蔣修遠既然認識沈書韻,那就一定知道她跟秦升益的關係,上次看到辛梓他居然還能那麼冷靜什麼都不說,在他們眼裡,辛梓就活該是一個情婦。
可是憑什麼,她不過是命不好而已,被人賣了,又被人買了。
蔣修遠不停車,夏安安也不再說第二遍。
路上她再也沒說過一句話,直到車停在家門口,夏安安從車裡下來,轉身就往外走。
“夏安安!”
這麼大的喊聲把屋裡的人都給叫出來了,夏寧出來,就見他們兩個一個站在車前,一個已經走了老遠。
他兩手插着口袋,搖了搖頭,“嘖嘖,我姐那麼好的脾氣,你居然都能三天兩頭把她惹生氣,真是厲害。”
蔣修遠嘴角狠狠的抽了抽。
她脾氣好?
真是親弟弟,幫他姐說瞎話眼睛都不眨的。
*
酒吧已經開始營業,老闆娘什麼都不管,只顧着自己喝酒。
喬小牙手肘撞了撞夏寧的胳膊,“你姐這是怎麼了,誰惹着她了?”
“我也不知道,下午回來就這樣了,問她也不說。”
“該不會是跟蔣三爺吵架了吧?”
夏寧看向她,笑了一下,“小牙姐,你真八卦。”
喬小牙伸手在他腦袋上推了一下,“我這不叫八卦,我這叫關心朋友,要知道你姐酒量可真沒有看上去那麼好,喝多了她就飄,拉都拉不住,要不咱們去勸勸?”
夏寧搖頭說:“我不去,我害怕,還是你去吧,她都喝成這樣了,我去了她會教育我的。”
“喲,你也怕教育啊?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被你姐發現了,所以才怕被教育?”喬小牙挑眉打趣着。
“纔不是呢,你快去安慰我姐吧。”
打發了喬小牙,夏寧回頭,就見姚兵站在吧檯裡直勾勾的看着夏安安的方向。
夏寧眯了眯眸子,轉身走到吧檯前,姚兵斂回視線看了他一眼。
夏寧坐在吧檯前的高椅上,架着胳膊看着他,“喜歡我姐?”
不等姚兵說什麼,夏寧又說:“不用急着否認,反正我姐也不喜歡你。”
從認識到現在,他們兩個加起來也沒說過幾句話,姚兵不主動跟他說些什麼,他也一樣,相安無事的這段時間其實並沒有大家看起來這麼和諧,夏寧今天來跟他說這些,無非就是挑釁。
看在他是夏安安的弟弟的份上,姚兵不是很想理他,他轉身整理着酒架,說:“你的事我沒跟你姐說過,你也用不着來我這套話。”
聞言,夏寧笑了,“你想跟我姐說什麼?難道你手裡有我什麼把柄?空口白話的話,你覺得我姐是信我,還是信你?”
姚兵皺了下眉頭,回頭看他,“所以你承認你並不像看上去這麼簡單?”
夏寧嘴角一揚,兩顆虎牙蹦出,乖巧的不像話,“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最好永遠你都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