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三爺,你說咱們都做兄弟這麼多年了,你還有什麼事情不能和我說的?和我說說唄,讓我給你參謀參謀。自己埋在心裡也不好,說出來,你心裡會舒坦些。”
霍景墨循循善誘,希望祁驍能把心事說出來。
不過,他就算是不說,霍景墨也能猜到一些,能讓祁驍這樣煩心的一般只有顧曉依了。
不知道這回又是什麼事情,讓祁驍的心情煩躁成這樣?
祁驍擰了擰眉,掃了陳大少他們一眼,陳大少他們立刻道:“三爺您放心,關於您的事情,我們絕對聽完過耳就忘了,絕對不會亂嚼舌根的。”
祁驍這纔開口道:“我動手打了她。”
雖然他沒明確說這個“她”指的是誰,但霍景墨知道,只能是顧曉依,他驚呼道:“你的意思是你玩了家暴?”
霍景墨雙眼瞪得大大的,滿滿的都是不可置信。
一直以來祁驍將顧曉依放在心尖尖上疼寵的模樣,他敢說這天下再沒有誰寵妻能寵成祁驍那樣的了!
說他打了顧曉依……這簡直比火星突然撞向地球,還讓人不敢相信!
祁驍狹長的眉擰起,“就拍了兩下屁(股),打的不重。”
“然後呢?”
霍景墨好奇了,拍兩下屁(股)挺多算是夫妻情趣,哪裡會讓他煩惱成這樣?
祁驍蹙的眉擰成了死結,“依依惱了,然後就叫我滾。”
“所以……你就直接走了,出來找我們打拳?!”霍景墨大膽地猜測道。
祁驍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她叫你走,你怎麼能真的走了呢?”霍景墨無語扶額。
這情商真是低的沒誰了!
祁驍扯扯嘴角道:“她哭得很傷心,十分惱怒的模樣,我不走,她就一直不停的哭。我擔心她哭壞了身子,所以……”
“唉!”霍景墨嘆了一口氣,“祁三爺,你如果不走,她永遠也不會哭壞身子的,你這一走……估計她現在應該就哭壞身體了!”
祁驍一聽到這個話,立刻緊張了:“你什麼意思?”
“呵呵,女人嘛,最喜歡說反話了,尤其是生氣的女人!”
霍景墨這個K市有名的花花大少可不是吹的,他這些年流連在女人堆裡,對女人的那點心思早就勘破了,“她當時氣惱的叫你走,只是羞惱的矯情話,你死皮賴臉地留下來哄哄她,她很快就會消氣的。可你當真的的就走了,她就真的生氣了,估計小嬸當時想咬死你的心的都有了。說不定她現在還傷心地躲在棉被裡哭鼻子呢!”
祁驍一聽,這還得了?
他拿起剛剛被他隨手掛在一旁的護欄上的西裝,轉身就大步往外走。
見他神色匆匆的模樣,霍景墨連忙問:“你這是要去哪?”
“回家。”
話落,祁驍人已經走出了拳擊館。
他實在很擔心那個小女人真的像霍景墨說的,自己躲在被窩裡哭鼻子呢!
霍景墨:“……”
接着,他嘴角抽了抽,怎麼感覺祁三爺今晚來拳擊館,就只是來打了他一頓啊!
陳大少和其他人面面相覷,然後陳大少對霍景墨感嘆道:“這祁三爺可真夠寵妻的啊!”
“那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叫他上心的,恐怕就只有他那個小嬌妻了!”霍景墨道,“好了好了,不提他了,走走走,我們下樓繼續喝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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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驍回到別墅的時候,得知那個小女人真的沒吃晚飯就睡了。
他又惱又氣的。
可進了臥室,看到牀上那個小女人的時候,他再多的氣也沒了,只剩下心口一抽一抽的疼了。
牀上那個小女人顯然已經哭累了,趴着睡着了。
她眼角還有乾涸的淚痕,緊閉的眼皮都有些水腫的模樣,一看就知道:她一定自己一個人在臥室裡哭了許久。
她睡得很不安穩,秀眉緊蹙,翹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
她並沒有蓋被子,嬌小的身子在牀上蜷縮成一團,顯得好不可憐!
祁驍很懊悔。
他剛剛真的不應該單獨扔下她就走的,看來作爲這個小女人的丈夫,他還有很多做的不夠好啊!
祁驍憐惜地輕輕扯過棉被蓋到了她身上,見她蹙起的秀眉鬆開了些,睡得更加安穩了。
他慢慢的低下頭,寵溺的在她的臉頰上輕輕的落下一吻,然後才起身出去吩咐張嬸夜裡將飯菜保溫着,防止那個小女人餓醒了沒得吃。
然後,祁驍纔去洗澡,上了牀,抱着那個小女人睡下了。
半夜裡,顧曉依是被餓醒的。
她剛剛一動,牀頭櫃上的琉璃檯燈,突然“啪”的一下讓人給打開了。
突如其來的光亮讓她無法適應,輕眯雙眼,輕將小臉縮進被褥,片刻後,她擡眸,就對上一雙漆黑的波瀾不驚的眸子裡,深不見底的瞳孔彷彿能攝人心魄一般。
剛醒來的顧曉依有些呆愣,她眨了眨眼。
祁驍認真地看着她,低聲道:“餓了?廚房的飯菜還熱着,快去吃吧。”
顧曉依回過神來,就沒好氣道:“我吃不吃飯,不用你管。”
祁驍極爲苦惱地蹙了一下眉頭,不說話了。
“咕嚕咕嚕……”
肚子餓得呱呱叫的聲音傳來。
最終,還是顧曉依覺得肚子實在是太餓了,自己受不了了。
她俏臉紅紅的,從牀上爬了起來,踏着拖鞋“啪嗒啪嗒”響的走了出去。去吃飯的。
她再不吃飯,真的要餓死了!
祁驍見她出去時候那羞窘得滿臉通紅的模樣,薄脣邊忍不住勾出了一抹淺淺的弧度。
顧曉依下樓去吃飽了飯,覺得剛纔自己忒沒面子了!
她明明在跟那個男人置氣,竟然那麼沒志氣地敗給了一餐飯……好囧!
想到臥室裡的那個男人,顧曉依也沒有着急着繼續回去睡覺了,她去書房想參加國內珠寶設計大賽的畫稿去了。
可是,看着畫稿,顧曉依很快就困得不行了。
她猜想着那個男人應該睡着了,才輕手輕腳地又回到了臥室裡。
房間裡,牀頭上的琉璃檯燈還開着,顧曉依瞧見那個男人已經閉上眼睛,鼻息間是平緩均勻的呼吸。
不知爲何,她鬆了口氣。
關了檯燈,她輕輕爬上了牀。
顧曉依沒看到的是,黑暗裡,本該睡着的男人,微微抿起的嘴角勾起了一道優美的弧線。
等她一躺下,男人遒勁的手臂突然伸了過來,一攬,嬌小的她就落入了一個熾熱的懷抱裡。
“放開。”顧曉依驚了一驚,怒嗔道。
男人卻假裝早就睡着地嘴裡咕噥了一聲,手臂還是抱得緊緊的。
顧曉依無奈,只能窩在他熟悉的懷裡。
鼻尖都是他身上乾淨醇冽的氣息,霸道地包裹着她。
她竟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
起牀後,兩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連吃早餐的時候,兩人都是沉默的。
顧曉依昨晚鬧的脾氣其實已經全消了,只是她覺得這場冷戰都是因爲祁驍昨夜打她引起的,就應該是祁驍先低頭纔對。
所以……她就等啊等!
等他先開口!
可是等到了兩人坐車去上班了,他還是沒開口。
顧曉依就緊抿着脣,整個人都顯得蔫蔫的,很不得勁。
黑色的邁巴赫在柏油馬路上平緩地開着,是司機陳正風開的車。
祁驍俊臉緊繃着,如同冰塊一般。
他抿着脣,看着顧曉依欲言又止的。
顧曉依就裝作看不見身邊祁驍欲言又止的模樣,扭着頭繼續看車窗外沿途枯燥而乏味的風景。
“你打算繼續和我不說話嗎?”聽到淡淡的話語從耳邊飄來,顧曉依不禁竊喜不已。
她轉過臉來,故意苦着一張臉,道:“我還以爲你會一直這樣不理我呢?”
故作委屈的神情,並沒有騙倒祁驍,他狠狠的瞪了顧曉依一眼,道:“少來了!我們到底是誰不理誰?又是誰昨晚故意無理取鬧還理直氣壯地?”
她驚訝的反問道:“我們有誰故意無理取鬧嗎?我還以爲,你只是不想理我了,所以,我纔不敢去找你說話啊!”
他氣的牙癢癢,長眉一挑,他有些氣急敗壞的道:“你這個女人!非得故意裝傻不可嗎?”
顧曉依看着他眼冒星火,有股衝過來掐死她的勁頭,趕緊憨憨的嬌笑着貼過去,挽着他的胳膊,道:“我只是想逗逗你而已,不要生氣嘛!其實,就算你剛纔不和我說話,我也打算主動找你了。”
“是麼?那我爲什麼等了一早上,也沒有等到某個人先開口說話呢?”他側過頭看她挽着自己,極盡討巧的模樣,眼底不自覺的滑過了一絲柔情。
面對他的冷言冷語,顧曉依眼珠子骨碌一轉,耍賴道:“那一定是某人說話了,而某人沒有聽見而已。”
他被她的話弄得是哭笑不得,張開手臂攬她入懷,配合着她道:“沒見過像你這般無賴的女人,明明是自己無理了,還死不認錯!”
顧曉依嬉皮笑臉的一笑,厚顏的耍賴道:“哪有?那還不是昨晚某人使用了家庭暴力。”
想到昨晚上被他打了屁(股)的事,昨夜的羞惱上涌,她臉上不免染上了一片好看的紅暈。
接着,顧曉依“哼”了一聲,“我還沒去告某人使用家庭暴力呢,他竟然還有理了?再來一次,我一定死也不原諒他了!”
祁驍看着她充滿孩子氣的一面,眼底染了笑意,卻還冷肅着俊臉,沉聲威脅道:“如果某人以後再像昨晚一樣鬧脾氣不吃飯,信不信我會將家庭暴力升級?”
他凶神惡煞的樣子一點都沒有嚇到顧曉依,因爲她瞧見了他眼底那明晃晃的笑意,她反而往他的懷底深處輕輕的拱了拱,用小貓般慵懶的語調說着:“我知道某人不會的!”
她嬌嬌軟軟的粘人姿態讓祁驍有一瞬間的晃神,片刻後,他的另一隻手繞了過來,箍住了她的肩膀,緊緊的將她按壓在懷裡。
這個小女人真是篤定了:他就是被她吃得死死的了!
但是她說的沒錯,他確實再也捨不得對她動手了,從他想得到她的第一天開始,他就是想將她放在心尖尖上寵着的啊!
所以,就算是霍景墨總說他不懂愛,他就拼命的去學着怎麼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