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入夜。
陰冷的厲家,平靜死寂如常。
秦多寶淋浴完,套上寬大的白色長款棉t恤,披散着溼漉漉的長髮,正打算走出去,突然,浴室門開了。
厲黎川渾身赤、裸站在門外,肌理如鑿的身軀如同希臘雕塑,彰顯着無與倫比的雄性力量美。
她視線下移,觸及那笨拙醜陋之處,心頭一跳,極快的將視線偏移開。
“我正好洗完了,你洗吧。”她抱着裝有髒衣物的籃子,悶頭走過他,卻在錯身而過的那瞬間,被他一把攥住手腕。
“那就陪我再洗一遍。”他強勢地將她拉至蓬頭下,打開淋浴,水流應聲而下。
秦多寶身上的白色棉t恤都被打溼了,她蹙眉,“你又毀了我一件衣服。”
厲黎川撩起她棉t恤,忽而將她裡面小褲拽下。
“毀了就毀了,爺再送你一百件。加多寶最乖了是不是,你乖點,爺給你喂好東西。”
秦多寶微抿脣,突然發現,自己對他的壞語已難做到臉紅心跳。一時之間,心臟像被生鏽的鈍刀寸寸切割,時光啊它不給人一個痛快,而是慢慢地、慢慢地將人磨死。
如若,人生只如初見。落地窗旁,他逆光而立,身軀高大如凜冽天神,只一個背影就令人心跳加速。那該有多好。
那樣,他就永遠是她深藏於心底最極致的幻夢。
事畢,秦多寶推開厲黎川,幫他把耳朵後面殘留的泡沫衝乾淨。
厲黎川乖乖地彎腰配合秦多寶,像只敦厚的大狗狗,不復數分鐘前兇狠恐怖的狼樣。
“對了,加多寶,我已經和傅染說過,到時我們的婚禮設計還是讓她來幫你,你沒意見吧。”
“好。”
秦多寶幫厲黎川洗完耳後,拍了拍他後腦勺,讓他起身。
“傅染還給我推薦了一個婚紗設計師,你找時間和對方見見,把你的要求提一下。婚紗手工刺繡和縫合大約要一兩個月,這件事該提上議程了。”
“嗯。”
“還有我說過的那個鮮花師,我已經託人預約好了,到時會爲我們裝飾婚禮場地,設計捧花。”
“嗯。
不論厲黎川說什麼,秦多寶都乖巧應下,不爭也不辨。
他勾畫的那些未來都很好很好,卻不是她要的。
她只要一個全心全意的他,他卻在她和秦洛洛間遊移不定。
厲黎川眉開眼笑,倏地摟住秦多寶的腰,提起她身子,在她耳邊輕輕的、低低地叫了一句,“厲太太。”
秦多寶如遭雷劈,愣在原地。
她的大腦閃過一片炫目的火花,堪比在黑色蒼穹中爆破的璀璨煙花。但,四肢卻在逐漸發涼,僵硬。
“傻瓜,傻成這樣,”厲黎川覺得秦多寶呆呆的模樣很可愛,不由用力捏了下她的鼻子,愛寵道,“厲太太,以後會有很多人這麼叫你,我是幫你提前適應。開不開心,再過幾個月,你就徹底是我的人了。”
秦多寶眸中凝聚一層霧氣,心臟一陣又一陣的痙攣,絞痛異常。
厲黎川只看見她眼裡盛滿星星,那些星星落在他臉上,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