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首望着湛藍的天空,田菲菲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天氣這麼好,不如就給自己放個假吧。
田菲菲茫然的在街上閒逛着,天色也漸漸的暗了下來。當整個城市一片燈火輝煌的時候,她也已經累得不行了。
當她走到一處街道的拐角處時,一輛跑車飛馳而來。
走了神的田菲菲猛地一驚,呆愣在原處不知該作何反應,只能看着車子朝自己撞了過來。
只是,料想的疼痛並未到來,下一秒,她便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躲過了一劫。
“小姐,你沒事吧?”一道醇厚溫柔的聲音自她的頭頂響起,拉回了她飄遠的思緒。
田菲菲微微擡首,臉上的表情卻頓時僵住,她愣愣的看着眼前這個男人,嘴脣微微張開,卻說不出話來。
男人以爲她有哪裡不舒服,急急地追問,“小姐,你還好吧?是哪裡傷着了嗎?我送你去醫院吧?”
田菲菲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我沒事。”
聽到她說沒事,男人這才露出了釋然的微笑,“既然你沒事,那我就先走了,小姐,以後走路的時候可不要再走神了哦。”男人頷首笑笑。
田菲菲沒有說話,只是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這張面龐,簡直就和歐陽明晨一模一樣。
“劉……明晨?”
男人眨了眨眼睛,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她該不會是被嚇傻了吧?
“小姐,你沒事吧?”
“你,不是歐陽明晨。”終於,田菲菲肯定的說道。
“我叫秦明。”男人咧開嘴,笑的無比燦爛,眉微微彎起。
“田菲菲。”說出自己的名字,田菲菲的視線依舊停留在男人的身上。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相像的兩個人?難道就像狗血小說中的那樣,這個男人是歐陽明晨淪落在外的雙胞胎兄弟嗎?
似乎察覺到田菲菲心事重重的一般,相互介紹之後,秦明便領着田菲菲到了一家甜品店。
秦明爽朗大方卻又不失溫柔體貼的性格,讓田菲菲的心竟漸漸地安靜了下來。
看着眼前的秦明,她總有一種感覺,這個人,像極了那個時候將自己寵上天的歐陽明晨。只是,一切都是過去,都被他親手毀掉了。
秦明說着趣事逗她開心,在和他的閒聊之中,她的心情也漸漸的開朗了起來。
“菲菲,你要是再這麼直勾勾的盯着我,我可要認爲你愛上我了呢!”秦明半開玩笑的說着。
田菲菲的臉色頓時一變,笑容凝固在了她的臉上。
“唔,別那麼認真,我不過開個玩笑罷了。時間不早了,菲菲,你住哪裡?我送你回家吧,晚了家人該擔心了。”秦明聰明的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這個時候,田菲菲纔想起自己已經關機有七八個小時了,楊蝶他們一定急壞了吧。
開機之後,果然收到了幾十條信息,有來電提醒的短信,也有楊蝶他們發來的短信,無一不是在關心她。
田菲菲給他們回了電話,簡單的交代了一下自己的情況,而後才與秦明道別。
秦明卻執意要求送她回去,只道讓一個女孩子獨自晚歸不放心,拗不過他的好意,田菲菲只好應允。
回到住處之後,沒有田菲菲所想象的狂轟濫炸,見她安全的回來,也沒有多問什麼,簡單的問候幾句之後便各自散去了。
人一旦熟識之後,似乎就特別容易遇見。
田菲菲在認識秦明之後,總會遇見他,在公交車站、地鐵站,在超市,在餐廳,似乎在a市的每個角落都有可能會遇到他。
以前她怎麼竟然沒有注意到,在a市有一個和歐陽明晨如此相似的人存在呢?
“哈,菲菲,我們又見面了。”秦明嘴角掛着爽朗的微笑,好似他不會有煩惱,永遠都是那一副怡然自得的快樂模樣。
田菲菲笑笑,“是啊,好巧。”
“你這是要去哪呢?”看了一眼她手中提着的大包小包。
“去城南看一個朋友。”田菲菲心不在焉的回答着,翹首不停的張望着。
這些出租車都跑到哪裡去了?她都快等了半個小時了,還沒有看見一輛出租車的身影。難道他們今天集體罷工了不成?
“等很久了嗎?這個時候出租車很難等呢,三環那邊現在堵車堵的很厲害。”田菲菲等車的地方正屬於三環的界內,“不如我送你過去吧。”
“這……不太好吧。”
“幹嘛那麼客氣,難道我們不是朋友嗎?”
田菲菲笑笑,卻不說話。
不給她拒絕的機會,秦明下車,接過她手中的東西放進後備箱,很紳士的替她打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都這樣了,田菲菲還能說不嗎。
到了楊蝶家,秦明體貼的幫她將東西送進家門。
楊蝶見到他的時候,驚訝的程度並不亞於田菲菲,只是她恢復的明顯比田菲菲要快,禮貌性的留他坐一坐,被回絕了她也不再多做挽留。
“田菲菲,你和這個秦明是怎麼認識的?”
田菲菲沒有在意,簡單的陳述了一遍當時的情況。
聽完她的話,楊蝶的眉不由的蹙起,她總覺得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究竟是哪裡不對,只能提醒田菲菲。
“田菲菲,我告訴你,你少和這個叫秦明的人接觸。我覺得,他一定不簡單。”
“呃……”
“你到底聽沒聽見我的話?”見她沒有反應,楊蝶有點着急了。
“我知道啦,對了,小胖墩呢?”
“在睡覺,保姆帶着呢。”楊蝶朝嬰兒房努了努嘴。
“哦,我看看去。”田菲菲迫不及待的站起身,朝嬰兒房走去。
僱用的保姆是一個年紀大約四十多歲的中年女子,見到她們進來,立刻放下手中的書,禮貌的點頭示意。
嬰兒牀上的滿林睡得正香。臉蛋粉嘟嘟的,胖乎乎的都是肉,皮膚嫩的幾乎可以掐出水來。受到遺傳的關係,滿林的眉眼生得漂亮,看上去煞是可愛。許是體質加上餵養的關係,他的體重比起同齡的孩子要重的多,塊頭也比同月的孩子要大,所以楊蝶纔給他起了外號“小胖墩”。
看着滿林,田菲菲不由得想起了被歐陽明晨帶走的劉振軒。
這個時候的孩子,幾乎是一天一個樣,也不知道現在他究竟長成什麼模樣了。他被帶走的時候才一個多月呢,不知道現在是不是長得和小胖墩一樣的可愛。也不知道是像她多一點,還是像歐陽明晨多一點呢?
都說孩子要吃母乳才營養一些,軒軒被帶走之後,肯定是吃不到自己的母乳了。不知道被帶走之後,他吃的是牛奶,還是歐陽明晨請了乳母餵養。
軒軒,她的軒軒,她好想見一見他啊,哪怕只是一眼就好。
想着,想着,她的眼眶不由得紅了。
楊蝶是瞭解她的,看着她臉上表情的變化,也就明白了她的心思。楊蝶沒有說話,只是擡手拍了拍她的肩。
田菲菲只是淡淡的搖了搖頭,就在眼淚快要滑落的時候,收起了悲嗆的情緒,隨着楊蝶走出了嬰兒房。
“楊蝶,歐陽星的家人不是已經接受你們在一起了嗎?爲什麼你不搬過去住?”喝了一口白開水,田菲菲不解的問道。
按照歐陽家的規矩,應該會要求楊蝶母子回去住纔對,怎麼會放任她和歐陽星在外面住呢?難道是楊蝶不願意?
田菲菲不提倒好,一提到這件事,楊蝶的心情便低落了,露出一抹苦笑,她艱澀的開口,“田菲菲,你太天真了。你以爲他們真的同意我和歐陽星在一起了嗎?他們只不過是採取了迂迴戰術。從表面上看,他們好像是已經不反對我們在一起了,實際上他們這是在以退爲進。”
歐陽星父親是一隻老狐狸,他在商場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腦子裡的主意千變萬化。他想盡了辦法要拆散歐陽星和楊蝶,以爲麻煩足夠多了,歐陽星終會放棄,卻沒想到歐陽星依舊執拗的堅持。歐陽星爲了和楊蝶在一起,甚至要和歐陽家斷絕關係。
爲了留住兒子,歐陽星父親沒有辦法,只能默許他和楊蝶在一起。但是對於他們結婚的事情,卻一直不肯鬆口。
“三年,我給你三年的時間和一張三十萬的支票。若是你能夠憑藉你自己的力量在a市擁有一席之地,我不要求你擁有一家能夠和歐陽家並駕齊驅的公司,但是至少要有歐陽家三分之一的資產。三年之後,若你達到了我的要求,還想要和楊蝶在一起,我就允許你們結婚。”
那一日,是歐陽星父親第一次同歐陽星、楊蝶談話,也是他第一次和顏悅色的和楊蝶說話。
歐陽星斗志昂揚的接受了父親所提出的要求,楊蝶卻是憂心忡忡。不是她對歐陽星的能力沒有信心,也不是對兩人的感情沒有信心。
只是,現實都是殘酷的,創業更是艱辛。其中要面對多少的艱難和挫折,到時候不僅僅是身體上的疲憊,更多的是心靈上的勞累。歐陽星過慣了高高在上的生活,她不敢確定他是不是有足夠的心理承受能力。
即便歐陽星的心理承受能力足夠的強,她也不敢確定在這漫長的三年中,他們會不會因爲現實的問題而產生衝突,發生爭吵。
聽了楊蝶的話,田菲菲的臉色沉了沉,她本以爲楊蝶應該過的很幸福的,卻不曾想,事實竟然是這樣的。
“田菲菲,你知道嗎?在歐陽星的身邊,每天都圍滿了各式各樣的女人,她們以各種理由接近歐陽星、誘惑歐陽星……”楊蝶的聲音有點幽遠,仿似身處黑暗之中,摸不清方向,看不到光明。
“那些人……都是他們安排的?”
楊蝶點了點頭,黯然的垂下了眼瞼,“你知道嗎?他們甚至連小胖墩都不願意見。若是不是歐陽星的爺爺堅持,恐怕他們連小胖墩都不會認呢。”
在別人的眼中,她和歐陽星是很恩愛,又有了小胖墩的存在,她在歐陽家也一定是很受大家喜歡的。
其實,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的幸福是多麼的脆弱,只要歐陽星爸爸一句話,她的“幸福”就有可能破碎,不僅失去自己最愛的人,甚至連自己的兒子都有可能再也見不到。她可以忍受和歐陽星分開,卻不能接受和兒子分離。
“我還以爲……”田菲菲的話頓了頓,並沒有說完。
還以爲她過得很幸福嗎?
楊蝶苦澀的笑笑,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對了,我聽歐陽星說,他似乎有了軒軒的下落。”
“什麼?是真的嗎?軒軒他現在在哪裡?他現在過得怎麼樣?歐陽明晨對他好不好?”
乍一聽到兒子的消息,田菲菲激動的站了起來,焦急的追問着楊蝶。
“田菲菲,你先別急,聽我慢慢說。”楊蝶拉着她的手坐下,安撫着她,“我也只是聽歐陽星提起過。那個時候,你剛坐完月子出來,歐陽明晨去過幾趟意大利,每次去的時候,他都是獨自一人。”
“意大利?”田菲菲微微蹙眉,眸子裡閃過一絲疑惑。她若是記得不錯,劉氏並沒有過和意大利的合作啊。如果是洽公的話,他一般都會帶上秘書。
“歐陽星動用關係查過,他在意大利的行跡都很隱秘,最後一次過去的時候,他是搭乘的私人飛機,而且似乎還隨身帶着一個嬰兒。”
“軒軒,是軒軒,一定是軒軒,他把軒軒帶到意大利去了,他一定是害怕軒軒留在a市會被我找到,所以才把軒軒送到國外去。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
田菲菲猛地站起身來,越說越激動,臉色也因此微微泛着紅色。
“田菲菲,你不要激動,歐陽星還沒有調查出來,那個孩子不一定就是軒軒。”看到田菲菲的反應,楊蝶開始後悔告訴了她這個消息。
“楊蝶,你相信我,那是軒軒。歐陽明晨那個人,是絕對不可能抱別人孩子的,那個孩子一定是軒軒!不行,我要去找軒軒,我要去意大利找他,我一定要把軒軒帶回來。”田菲菲說着,便急切的朝外走去。
楊蝶眼疾手快的抓住了衝動的田菲菲,急急地道,“田菲菲,你冷靜點!”
“楊蝶,你讓我怎麼冷靜?歐陽明晨把我的孩子送到國外去了,我很有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他了,你讓我怎麼冷靜?”田菲菲掙脫了她的桎梏,不顧形象的朝楊蝶吼着。
“田菲菲,我知道你着急,可是,你再着急也沒有辦法啊。歐陽星已經讓人去調查了,有了消息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楊蝶的手搭在她的肩上,不停的搖晃着,“田菲菲,你聽我的,好不好?實在沒辦法,我陪你一起去找,好不好?我保證,一定陪你找到軒軒。”
說到最後,楊蝶也哽咽了,她也已經爲人母,很清楚那種和孩子分開的痛苦,那簡直比要了自己的命還要痛苦。
楊蝶猛力的搖晃似乎晃回了田菲菲的神志,她不再激動,漸漸地平息了下來,許久,才嗚咽的說道,“楊蝶,你說話算話,一定要陪我找到軒軒。”
“一定。”
就在田菲菲焦急等待劉振軒消息的時候,時間很快便接近歐陽明晨與玫瑰的婚期了。
原本已經走出了衆人視線,不再被記者關注的田菲菲,再一次成爲了他們的焦點。
陳氏的門口每天都有記者蹲守,大有不採訪到她便不罷休的架勢。
被糾纏到不行,田菲菲乾脆便請了長假,反正一日沒有兒子的消息,她的心思也不在工作上。
本以爲自己這樣做,她的生活會清閒一些,記者們也就會放棄了。卻不曾想,即便她不說話不出面,也會躺着中槍。
最新一期的報紙上赫然刊登着她舊時的照片,旁邊是一大段的文字。那些記者不知道從哪裡知道她請長假的消息。紛紛揣測其中的原因,當然,多半都說她爲情所傷,不敢面對歐陽明晨結婚的消息,纔會選擇逃避。
“這些記者怎麼這麼過分啊……”龐雨燕憤懣不平,義憤填膺的道,小手緊握成了拳頭。
而作爲當事人的田菲菲,掃了一眼報紙,聳聳肩,淡然道,“隨便她們去寫吧,事實到底是怎麼樣的,我自己心裡清楚就行。”
歐陽明晨對她生活所造成的影響,早在他們剛分開的時候,她便已經嚐到了那種滋味。現在再來一次,她已經完全有了淡定面對的心理。
“可是,你也不能就這麼任由他們亂寫啊。你的生活哪裡因爲他而變得一團糟了?你哪裡爲了她生不如死了?沒有他,你一樣生活的很好,好不好?”纖細的手指戳着報紙,龐雨燕的小臉因怒氣而漲的通紅。
田菲菲端着茶杯,小口抿着,臉上掛着淡淡的笑,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似龐雨燕在說的是和自己完全無關的事情。
“菲菲……你難道沒看見那些人怎麼說你嗎?你難道就一點都不生氣?”
“呃……何必爲了無關緊要的人而生氣呢。”田菲菲反過來安慰他。
“你……你你你,你簡直沒救了啦。”龐雨燕語塞,她的腦中早就產生了好幾個報復的主意,卻不曾想到田菲菲會是這樣的反應。
“好了,雨燕,你也不要生氣了,這種事情,沒什麼大不了的。”
察覺到自己說了什麼,田菲菲自己也不禁唏噓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竟然也能夠如此平靜的面對關於他的一切了。
“不行,不能就這麼算了。”門口響起一道聲音,陳少君竟然和楊蝶一起回來了。
“楊蝶,你怎麼過來了?”田菲菲微微一驚。
“我再不來,你就要被欺負到姥姥家了。”
田菲菲大度的擺擺手,“呃,哪有那麼嚴重,不過就是幾則新聞罷了。”
“歐陽明晨送了請柬給歐陽星。”
“那很正常啊。”他們是多年的朋友,結婚送請柬給歐陽星,再正常不過了。
“他送了兩張請柬過來,一張是給歐陽星的,還有一張……是你的。”說着,楊蝶從包裡拿出了紅色的紙張,遞給了她。
那是精心設計的請柬,鮮紅的顏色很是耀眼,卻一點都不俗氣,打開請柬,裡面是歐陽明晨和玫瑰兩人的笑臉,下面是婚禮、婚宴舉行的地點、時間。
田菲菲還沒看清楚地點,請柬便被龐雨燕一把搶走了,“不去,菲菲,你不能去。他這麼做,根本就是在挖苦你、取笑你,想要在你面前秀恩愛,刺激你,你一定不能去。”
說完,便將請柬丟進了垃圾桶。
“我覺得正因爲這樣,菲菲才更要去參加婚禮。”楊蝶笑着否定了龐雨燕的話。
“我也這麼覺得。”龐宇炫擡擡手,表示贊同。
“同意。”
就連一直沒有開口的陳少君都表示了支持,龐雨燕徹底的迷惘了,這些人是怎麼了?居然讓菲菲自己送上門去給他們侮辱?
“喂,你們的腦袋集體被門夾了嗎?居然讓菲菲自投羅網?”
“雨燕,稍安勿躁,聽楊蝶說。”
拉着妹妹坐在自己的身邊,拍拍肩安撫她。
“田菲菲不僅要去參加婚禮,而且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精神奕奕,帶着一個極品美男去參加歐陽明晨的婚禮。”
田菲菲撫額,她就知道。
“我們要讓歐陽明晨知道,放棄田菲菲是一個多大的錯誤。也讓那些無聊的長舌婦知道,離開了歐陽明晨,田菲菲一樣可以活得很精彩,一樣可以找到一個大美男做男朋友。”
龐雨燕纔算是明白了她的意思,激動的跳起來,應承着楊蝶的建議。旋即,兩個女人開始議論開來了,甚至還拉上了龐宇炫和陳少君兩個男人,完全無視了當事人。
“咳咳,我覺得,其實沒有必要去參加婚禮的吧,反正我和他已經沒關係了……”在一大片的議論聲中,田菲菲艱難的冒泡,將自己的音調提高了好幾個分貝。
討論聲倏地頓住,幾個人淺睨了她一眼,默契的道,“你沒有說不的權力。”然後,再度陷入了激烈的討論。
看着沉浸其中的幾個人,田菲菲嘆了口氣,無奈的搖搖頭,端着茶杯挪到了落地窗旁。
既然改變不了他們的想法,就自己找個清閒的地方呆着吧,反正他們一定會把一切準備好的。
歐陽明晨和玫瑰婚禮的當天,田菲菲一大早就被楊蝶她們拉了起來,又是做頭髮,又是化妝,終於在婚禮前半個小時將她打扮妥當。
田菲菲的男伴是陳少君,雖然龐雨燕雖然不願意,但礙於大哥花名在外的聲譽,也只好忍痛割愛了。
“菲菲,你待會進去一定不能怯場哦,要拿出你的氣勢出來,把她們打壓下去。”龐雨燕走在她的身側,不停的替她打氣。
“嗯。”這個時候,她除了應聲之外,還能說啥?
婚禮是在郊區的一個教堂舉行的,婚宴便在教堂外的那塊草坪上舉行。
婚禮現場裝飾的很奢華典雅,顯然,歐陽明晨爲了這場婚禮下了大手筆,門口擺着他們的婚紗照。
田菲菲看着他們的合照,腳步微微頓了頓,她還是第一次看見歐陽明晨這麼燦爛的笑容,耀眼的仿似天上的星辰,絢爛的她幾乎睜不開眼。
“菲菲,我們該進去了。”陳少君沉穩的聲音適時的響起,拉回了她即將遠走的思緒。
收回視線,田菲菲挽起陳少君,踩着高跟鞋,以絕美的姿態走進了教堂。
她的出現讓在場很多人吃驚不小,習慣了捕風捉影的記者們更是不斷的按着快門,生怕錯過了什麼。
找了一處位置坐下,田菲菲的臉上依舊掛着恬淡大方的微笑。
周圍的人在竊竊私語,可是田菲菲卻絲毫不受影響。
很快,婚禮便正式開始了,都是一些流水線般的過程。
“歐陽明晨先生,你願意娶你身邊的女人伊玫瑰爲妻,無論是順境或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你都將毫無保留地愛她,對她忠誠直到永遠?”
“我願意。”歐陽明晨微微側首,看着身邊的女人,嘴角是幸福的微笑,眸中滿滿的都是柔情。
“伊玫瑰小姐,你願意嫁給你身邊的男人歐陽明晨爲妻,你是否願意無論是順境或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你都將毫無保留地愛她,對她忠誠直到永遠?”
“我願意。”
“現在,請你們面向對方,握住對方的雙手,作爲妻子和丈夫向對方宣告誓言。”
誓言到底說了什麼,田菲菲已經沒有注意到了,她的思緒早就飛到了遠處。她不是沒有見過歐陽明晨溫柔的模樣,卻還是第一次看見他如此深刻的溫柔着。
“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田菲菲再回神的時候,只聽到牧師說了這麼一句。
歐陽明晨掀起薄紗,在玫瑰的臉頰上輕輕印下了一個吻,底下立刻響起了嘩嘩的如雷鳴般的掌聲。
婚禮結束後不久,便是婚宴了。
說是婚宴,倒不如說是一場變相的商界人士的聚會。婚宴一開始,作爲商人的賓客們,便不停的舉杯高談,甚至有人開始談起了公司間的合作。
作爲女伴而來的女士們,便三五一羣湊在了一起,討論着珠寶首飾、香水包包,或是談論着誰誰誰的八卦。
總之,婚宴的現場很熱鬧就是了。
田菲菲在婚宴現場轉了一圈,終於找到了一處較爲僻靜的地方。將酒杯擱在一旁的石凳上,不顧自己穿的是禮服,田菲菲不顧形象的坐上了鞦韆,微微使勁,鞦韆便慢慢地晃盪了起來。
徐徐的風自耳邊吹過,暖暖的陽光直直的照射在身上,靜謐中帶着一絲淡淡的愜意。
忽地,一雙手握住牽引鞦韆的長繩,不重不輕的力道將鞦韆推得更向上了幾分,鞦韆在空中劃過的弧度愈發的大了。
田菲菲“咯咯”的直笑,記憶回到了年少時候,那個時候沒有錢買玩具,唯一的樂趣便是到公園裡盪鞦韆。和煦的陽光下,滿滿的都是自己和笑笑的歡笑。
“少君,再高一點……”
身後的人沒有出聲,只是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幾分。
“再高一點……”
“再高一點……”
身後的人一直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聽從,力道一次次的加重。
“少君,婚禮真的是好無聊呢,我們不如早點離開,到外面走走吧?來的時候,我看見那邊有一條小河呢……”田菲菲微微眯着眸子,聽着風在耳邊不斷吹拂的聲響,嘴角漾着一抹微笑。
“田菲菲,你就這麼急着離開,這麼不想見我嗎?”一道低沉帶着磁性的聲音響起。
那不是屬於的陳少君溫厚的聲音,而是帶着歐陽明晨的冷峻氣息。
田菲菲倏地睜開了眸子,側首,果然看見了歐陽明晨那張帥氣的臉龐。
“劉,歐陽明晨!”
“真是抱歉,我不是陳少君,讓你失望了。”歐陽明晨笑着,語氣裡帶着一絲譏誚。
王撿說她自從離開之後,便一直都住在陳少君那裡,才離開自己,就和陳少君再次聯繫了嗎?聽那些賓客的口氣,她似乎和陳少君在一起了呢。
只要一想到她和陳少君生活在一個屋檐下,他就恨不得立刻將所有的一切都告訴她,將她再次帶回自己的身邊。
“你,你放我下來。”田菲菲急急地開口,歐陽明晨手中的動作一直都沒有停止,鞦韆在空中蕩着,她腳上又穿的高跟鞋,沒有辦法直接跳下來。
歐陽明晨推鞦韆的動作還在繼續,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田菲菲,我們有多久沒見面了?”
田菲菲的表情微微變了變,沒有說話。
“三個月又六天,我們已經整整97天不曾見面了。”低沉的聲音裡帶着一絲絲淡淡的懷念。
田菲菲心中微微一驚,97天?竟然有那麼久了嗎?只是,爲什麼他會記得那麼清楚?
“田菲菲,這麼久不見,你難道都沒有什麼話想要和我說嘛?”田菲菲的沉默似乎引起了歐陽明晨的不悅,眉頭微微蹙起,語氣也不再那麼平靜了。
“劉先生,您覺得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可說的嗎?您難道忘記了,我怎麼之間早就沒有關係了,您現在可是有妻室的人了。請您不要對一個陌生的女人,說出這麼曖昧的話語。若是讓人誤會,就不好了。”
歐陽明晨,我好不容易纔將你從我的心裡慢慢的驅逐出境,你不要再對我說出這麼煽情的話,我的心會動搖的。
可是,歐陽明晨又怎麼會聽見她的心裡獨白呢?田菲菲故意疏遠的態度,讓他的心中的怒火噌噌噌的燒起來,將他的理智一點點的蠶食。
“不過才數月未見,你的口才又見長了呢。”
果然,她那尖銳的小爪子又長出來呢,張牙舞爪的模樣倒是讓她臉上的表情生動了不少。
“過獎了,劉先生,可以讓我下來了吧?”
鞦韆一停住,田菲菲跳下來,提起裙襬,飛快的朝宴會場內走去。
“田菲菲,你還想不想見軒軒?”
簡單的一句話,輕易的就讓她的腳下的步伐頓住。
他明顯看見她的身子僵了一下,須臾,她才緩緩地回頭,“歐陽明晨,你剛纔說什麼?”
“我相信,你應該聽得很清楚了,不需要我再重複一遍。”雙手環在胸前,歐陽明晨好整以暇的笑看着她,他就不信她可以熬得住。
“歐陽明晨,你把軒軒到底弄到哪裡去了?”田菲菲壓制住自己的怒氣,深吸了一口氣。
歐陽明晨邪肆一笑,脣角微微上揚,勾出一道弧度,“我還以爲,你已經忘記他了呢。”
“歐陽明晨,你爲什麼要把軒軒送到國外去?你到底打得什麼主意?”是害怕她會帶走軒軒,然後獨自霸佔嗎?
嗤笑了一聲,田菲菲迅速的將這個想法扼殺在搖籃裡。他在a市是可以呼風喚雨的人,怎麼可能會害怕。
歐陽明晨臉上的笑容倏地斂去,危險的蹙眉,眸中閃過一絲精光,“你怎麼知道我把軒軒送到國外去了?”
他很清楚田菲菲的能力,她是絕對不可能有那個本事查到這些的。究竟是誰將這些消息透露給她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歐陽明晨,你做的那些事,以爲瞞得過所有的人嗎?歐陽明晨,你到底爲什麼要將軒軒送走?”提着裙襬的手緊緊的握成拳頭。
歐陽明晨冷哼了一聲,像一隻豹子邁着優雅的步子緩緩的走近,以身高的優勢俯看着她,“他是我兒子,我願意將他送到哪裡就送到哪裡,似乎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過問吧。”
“歐陽明晨,你別忘了,他是我兒子。”田菲菲氣得跳腳,一張臉因爲怒氣變得通紅,絲質的裙襬已經在她的掌中微微變形。
“田菲菲,你也別忘了,他也是我兒子。”歐陽明晨站直身子,笑看着她着急的模樣。
“歐陽明晨,你不要太過分了。就算是上法院,我也擁有孩子的探望權,你無權剝奪。”
歐陽明晨沉吟了一聲,揚了揚眉,“唔,你說的好像也有到道理呢。”
就在田菲菲心中躍過一絲喜悅的時候,歐陽明晨不急不緩的接着道,“不過,就算你告到法院,又有什麼把握能夠爭取到探望權呢?別忘了,這裡可是a市哦!”歐陽明晨故意加重了“a”的音量,好看的眉因爲笑意而微微彎曲。
“你……”
田菲菲詞窮,霎時沒有了戰鬥力。
是了,這裡可是a市,他歐陽明晨是什麼人。在a市裡,有幾個人敢和他作對?
田菲菲不再說話,歐陽明晨也保持着沉默,兩人就這麼對視着,只有風的聲音在兩人的耳邊飛過。
許久,田菲菲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握緊的拳頭力道也鬆了不少。
“歐陽明晨,求求你,讓我見見軒軒。”完全沒有了底氣的聲音,裡面透露出濃厚的無奈,更多的是心酸。
她的改變,讓歐陽明晨措手不及。他怎麼也想不到,以她那高傲的性格,居然也會露出這樣謙卑的姿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