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明晨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卻還要強裝着板起臉,看着田菲菲。
“老公,不要生氣了。你看看你吧,本來眼角就是有皺紋了的,現在這樣一生氣,是不是皺紋更加多了?”
她嬌聲說着,每一句都彷彿在歐陽明晨的心裡撓了又撓。
歐陽明晨的臉色微微變了變。
“田菲菲,你故意的是不是?”
關於兩個人的年紀對於歐陽明晨來說一直是一個值得糾結的問題。
其實兩個人的年齡相差得也不是很多,只是四年而已。
只是田菲菲生得本就是甜美,而且臉上的肌膚相當好,白皙嬌嫩,這樣望過去,似乎遠遠不到實際的年齡。
所以,歐陽明晨最惱恨的便是聽到兩個人的年齡差,如今聽到田菲菲這樣說,於是便狠狠得瞪了田菲菲一眼。
“好了嘛,好了嘛,人家知道錯了,知道錯了好不好?你就生氣了嘛。你看看,你一生氣,眼角的……”
“田菲菲,你閉嘴。”
歐陽明晨一邊說,一邊俯身下去。
“啊。”
田菲菲嚇得大叫了一聲,趕緊滾到了旁邊。
“明晨,明晨,已經遲了,那麼遲了,睡覺了好不好?”
田菲菲扯住了歐陽明晨的衣袖,輕聲撒嬌着。
“明天休息。”
歐陽明晨橫了田菲菲一眼。
那就意味着自己可以和田菲菲一直睡,一直睡。
“哦,也是。”
田菲菲一邊說一邊抓住了歐陽明晨的手,“那也遲了。你趕緊睡覺好不好?”
歐陽明晨點點頭。
突然發現對於未來的幾天是真的有些期待了呢。
而事實上,歐陽明晨放假的日子是真的有些美妙。
天氣很是給面子,第一天竟然下雪了。
因爲上一次的雪下得不夠大,所以田菲菲一直是耿耿於懷。
這一次的雪是從早上開始下的,鵝毛大雪紛紛揚揚的,到中午地上的積雪已經是非常厚了。
吃過中飯,田菲菲一直倚在客廳的窗戶邊看着外面的大雪。
歐陽明晨走到了她的身邊。
“想不想出去走走?”
其實這樣差的天氣自己是不應該帶着田菲菲過去的,可是,自己就是受不了她的眼神,那樣溼漉漉的,宛如一隻乞求的小鹿的眼神。
“真的啊?”
如果不是因爲懷孕,歐陽明晨估計某個女人會跳起來。
“嗯,那是當然,我帶着你去走走。”
自然是不敢讓她走,而是開着車子出去。
“少爺,這樣差的天氣就不要出去了。”
管家擡頭看了一眼外面,有些不放心地說。
歐陽明晨搖搖手,依然帶着田菲菲上了車。
不敢放心讓別人來開車,總是自己開放心一些。
自從上次的事情出了之後,現在田菲菲的習慣很好,每次都是主動地坐在後面。
歐陽明晨帶着田菲菲去附近的公園,那個公園旁邊有一座山。
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時候公園裡竟然也有很多人,雖然大多數都是學生。
那些人顯然玩得非常high,歐陽明晨帶着田菲菲過去的時候,已經有很多雪人堆在那裡了。
還有一些人甚至在打雪仗。
雪不停地從脖子裡灌了進來。
其實,走之前,田菲菲已經被歐陽明晨包裹得如同糉子一般了,但是畢竟天氣寒冷,寒氣還是逼人。
歐陽明晨本來的意思是堅決不讓田菲菲下車的,就讓她坐在車子裡感受一下就可以了。
只是田菲菲哪裡會同意,執意要和那些人一起感受那樣的歡樂。
如果不是歐陽明晨拉着她的手,田菲菲說不定會加入那些人的打雪仗的隊伍。
懾於某些人的淫威,田菲菲只有過一下眼癮,眼巴巴地看着人家在雪地上來回地奔跑,高聲地大喊着。
也不知道是誰,竟然將一個雪團扔到了她的身上,田菲菲沒有防備,只是是一下子被打中了,田菲菲大叫了一聲,連忙蹲下身子就要捏雪團了。
歐陽明晨搖搖頭,苦笑了一下,只有做了一回惡人,幾乎是強制着將田菲菲拉走了。
他帶着田菲菲去山腳下。
其實這山並不是很高,但是現在的人健康理念越來越強烈了,所以平常到時有很多爬山的人。
因爲是早上下得雪相對來說白天氣溫高一些,所以還沒有結冰,竟然有不少人在爬山。
“你不上去麼?聽說從上面往下來,景色好好的,整個世界都是一片銀裝素裹啊。”
身邊經過了幾個人,那樣的對話一個字不漏地進了田菲菲的耳朵。
“真的麼?我怕摔跤的,萬一摔倒了該有多麼痛啊。”
“膽小鬼,都是軟軟的雪摔一跤會如何?”
田菲菲一天這樣的話,心裡便又是癢得不得了。
她轉頭看着歐陽明晨。
“老公,明晨。”
甚至還伸出手,扯住了歐陽明晨的手臂。
“別跟我說。”
歐陽明晨板了臉,讓田菲菲上山?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就是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呀。
田菲菲可不是一般的人,她大着肚子,要是摔一跤了怎麼辦?
不過,他的田菲菲即使沒有懷孕,也是不會讓她上去的。
開玩笑,那畢竟是山路。
“這裡視野開闊,你看看也是不錯的,如果你真的想要看那樣的景色,我上去,替你拍幾張下來好不好?”
歐陽明晨終於想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田菲菲看了看歐陽明晨,又擡頭看了一下山路,然後搖搖頭。
“算了,我還是不要了。”
讓歐陽明晨上去自己也不放心。
“反正這樣的機會以後有的是,這樣看看也可以。”
如同歐陽明晨不放心自己一樣,田菲菲也不放心歐陽明晨。
如果兩個人一起上去,可以相互扶持,即使摔跤了也可以有一個伴,可是,只有歐陽明晨一個人上去,萬一摔倒了怎麼辦?
“田菲菲,我可是厲害着呢,沒事的,我上去。”
“別,別,歐陽明晨,我突然不想去看了,其實也不過如此。”
田菲菲說着,拉着歐陽明晨轉身就走。
歐陽明晨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每天的這個時候,田菲菲便喜歡睡午覺,於是,便帶着她上了車。
不上班,歐陽明晨整個人是無比的悠閒,田菲菲一上牀,他便跟着睡覺了。
兩個人竟然睡了一個暗無天日,再醒來的時候竟然已經是五點多了,於是,起牀,下樓吃飯。
突然覺得這樣的生活是真的好安逸,即使相攜相伴一起走到天荒地老都是開心的。
因爲馬上就是過年,傭人們正在忙着打扮房子。
管家擡頭看見歐陽明晨和田菲菲下來,連忙說:“少爺,夫人,你們看看,這畫放在這裡可是合適?”
歐陽明晨搖搖手。
“沒有事,你決定着好了。”
他的世界裡已經只剩下了田菲菲,其他所有的事情都跟自己沒有了多大的關係。
這一天,似乎什麼事情也沒有做,可是,竟然是過去了。
下雪之後,第二天竟然是個晴天,難得一見的好天氣。
外面卻依然冷的很,歐陽明晨帶着田菲菲在門口曬太陽。
一切都是那麼的安寧與平靜。
外面的門鈴被人按響了,那就表示有人過來了。
這樣的天氣還有什麼人過來?
田菲菲擡頭看着外面。
其實本來應該是另外的人去開門,也許一切都已經是註定了,那些人竟然都沒有空,於是,管家出去。
不一會兒,管家竟然領着兩個人進來了。
“明晨。”
“哥哥。”
田菲菲聽到這樣的聲音,近乎愕然,她擡頭看着朝着歐陽明晨走來的兩個女子。
一個看上去雖然是五十左右,但是風韻猶存,年輕的時候必定是一個大美女。
跟在她身後的那個女孩子也只不過二十多歲,面容姣好,身材高挑。
田菲菲眯了一下眼睛,突然感覺眼前的女子有些熟悉。
“嫂子,您好,還記得我嗎?我叫林安那,就是前天晚會上被您抽中的那個人。”
林安那似乎能夠從田菲菲的眼讀懂她的疑惑,上前幾步,便笑着對着她解釋。
“哦。”
田菲菲點點頭,她結果沒有出去?
只是對於她叫歐陽明晨哥哥的稱呼還是沒有反應過來。
哥哥?
歐陽明晨不是獨生子麼?怎麼突然冒出了一個妹妹,而且是這麼多年來才突然冒出來的。
不,不對,林安那顯然是認識歐陽明晨的,也就是他們老早就互相見過了,甚至已經是很熟悉了,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而且,她竟然對着自己說信林,難道是歐陽明晨的爸爸在外面生的孩子?
想到這裡,田菲菲不由有些失落。
這樣的一件事情也算是比較重大了的,可是歐陽明晨爲什麼不告訴自己呢?
是不是他認爲自己沒有必要知道這件事情?
想到這裡,不由轉頭看着歐陽明晨。
歐陽明晨此刻的臉上已經有着怒容了。
如果這兩個人是另外的人領進來的,他必定是毫不猶豫地吵了那個人的魷魚。
可是,是管家啊,是管家帶進來的,他真的是不好說什麼。
他只是擡起頭,冷冷地看着林慧。
“你們怎麼來了?”
心裡開始埋怨王撿,我到底是怎麼樣吩咐你做事情的,怎麼連這樣的一點事情都做不好?
“明晨,你說話有些可笑呢?我是你的小媽呀。在這個閤家團圓的日子了,我們幾個人當然是應該甜甜蜜蜜地在一塊兒的,你說是不是?”
林慧一邊說着,一邊朝着田菲菲邁了幾步。
歐陽明晨的臉色一變,拉着田菲菲就後退了好幾步。
林慧楞了一下,然後笑了。
“明晨,你這是在幹什麼?難道還怕小媽害你不成麼?你放心好了,在這個世界上,我只剩下兩個親人了,一個是那那,一個是你,無論如何,我都是不會對你怎麼樣的,更不會對你最最寵愛的人做出什麼事情。”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歐陽明晨沉着臉問。
剛纔的安寧一下子被破壞了,他的心裡是有些怨意。
這個林慧本來自己想要找個地方安置了她,可是,她明顯是狐狸,根本就不肯好好地配合,於是,自己便將她晾在了那裡,竟然沒有想到,會找上門來。
“明晨,你那麼聰明的人,怎麼會不知道呢?小媽剛纔不是已經說了嗎?在這個閤家團圓的日子裡,小媽和那那在酒店也感覺怪冷清的,反正你這個地方也是比較大的,不如我們今天就住在這裡了。那那,你覺得如何?”
林慧一邊說,一邊轉頭望着林安那。
“媽媽,你知道我是聽你的。我甚至連歐洲遊那樣好的機會都放棄了,就是想也親人在一起過年。”
兩個人一唱一和,竟然搭配得天衣無縫。
歐陽明晨的臉色立刻便沉了下去。
身側的拳頭捏緊了又放開。
田菲菲轉頭看着歐陽明晨,這樣的感覺是真的好熟悉,就是那天晚會上林安那上臺了之後,歐陽明晨的表現,那天他的身子也是這樣僵硬。
原來如此,怪不得自己那天感覺歐陽明晨的心情不好。
就是因爲林慧和林安那的緣故是不是?
可是,歐陽明晨既然這樣,你爲什麼不跟我說呢?是因爲有難言的苦衷是嗎?
“我不歡迎你們過來,你們馬上給我走。”
歐陽明晨的聲音是冰冷的,他甚至連一點回旋的餘地都不給眼前的兩個人有。
林慧倒是沒有想到歐陽明晨竟然會是如此地直接。
只是,不愧是老江湖,她竟然馬上說:“歐陽總裁,這樣的話說出來,就是有失你的身份了。你好歹也是一個堂堂的歐陽總裁,難道你就忍心着我們孤兒寡母地就那樣流落街頭嗎?”
田菲菲冷眼看着林慧。
這個女人天生是一個演戲的料吧,就這樣說着,說着,眼淚便下來了。
“你們跟我有關係麼?”
田菲菲原以爲歐陽明晨必定是會發怒的,誰知道他竟然也是不生氣,只是看着眼前的那個人淡笑着。
只有田菲菲知道,那樣的笑卻是如此地涼薄。
當歐陽明晨生氣到極點的時候,纔會對着人露出這樣的笑容。
“歐陽明晨,你怎麼能夠說出如此無情無義的話來?好,你可以跟我沒有關係,但是那那總是你的妹妹吧?”
歐陽明晨嗤笑了一聲,剛要開口,田菲菲便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她看着林慧。
“不知道你怎麼稱呼?我也不知道這樣的時候,你貿貿然地衝進我們的家是什麼意思?”
林慧似乎這時候纔看見田菲菲,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田菲菲,然後笑了。
“哎呦喂,這是誰呀,別以爲自己有幾根毛毛,就把自己當成孔雀。”
歐陽明晨的臉色在剎那間陰沉得可怕。
他可以容忍林慧對着自己指桑罵槐,但是絕對不容許別人對着田菲菲說不恭不敬的話。
他揚起了手,眼看就要對着林慧的臉揮去。
林慧竟然也不躲閃,她竟然對着歐陽明晨揚起了臉。
田菲菲趕緊一把抓住了歐陽明晨的手。
“明晨,何必呢,爲了幾隻亂吠的狗傷了自己的手。”
她對着歐陽明晨巧笑嫣然。
只是轉頭對着林慧的時候,臉色迅速冰冷。
“林慧,我警告你,這可不是歐陽明晨的地方,這是我住的地方。你是誰?你憑什麼無緣無故地闖入我的住處?”
田菲菲說到這裡,大叫了一聲。
“管家。”
田菲菲平時一直是笑眯眯的,甚至很少發怒,可是,現在這樣竟然有一種不怒自威。
管家嚇得連忙跑了出來。
田菲菲看着他,“管家,你在歐陽家也服務了那麼多年,我是因爲看着你忠心耿耿爲着主人的面上,所以依然讓你留了下來。你現在是老了?拎不清楚了?怎麼隨隨便便放着兩隻狗進來?我告訴你,你現在馬上替我趕了出去,否則給我立刻報警。”
林慧和林安那轉頭互相看着對方。
林慧沒有想到這裡竟然是田菲菲的住處,這都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你胡說,怎麼會是你的地方?”
田菲菲冷眼看着林慧。
“我有必要對你解釋這一些嗎?我給你五分鐘,不,給你兩分鐘的事情,立刻從我的眼前消失,否則,我便報警。”
田菲菲看着林慧,然後對着歐陽明晨伸出手。
歐陽明晨自然是明白她需要什麼,立刻便把一直捏緊在自己手中的田菲菲的手機遞了過去。
其實他有的是方法將這兩個人趕出去,可是,當田菲菲爲着自己的事情發毛的時候,他是真的感到很窩心。
林慧氣得幾乎是七竅生煙,可是,看着田菲菲的樣子卻又不像是在撒謊。
管家深深地嘆息了一聲,他緩緩地上前。
他不是對林慧念情,只是念在一個已經故去的人的面子上。
只是,他也知道那樣的事情是自己根本就不能夠做主的。
想到這裡,他不由深深嘆息了一聲,然後走到了林慧的面前。
“田小姐,對不起。”
“你也趕我?”
林慧狠狠得瞪着管家,眼淚便那樣“唰”的一下滑落了下來。
管家的臉色有些尷尬,可是,他還是別過了頭。
“對不起,請你馬上走。”
“我不走,我就是不走。我不甘心,憑什麼他們可以住那麼好的房子,我女兒也是歐陽家的人,爲什麼不可以住這樣的地方?”
“田小姐,既然你不走,那我只有報警了。”
管家是忠心的人,無論他有多麼同情林慧,但是他必須聽現在的主人的話。
林慧看着管家,臉上是不敢置信。
“你……你當初是怎麼答應你家主人的?”
因爲生氣,林慧的嘴脣都在不停地顫抖着。
管家低下頭,“對不起。”
此一時彼一時,誰讓自己現在的主人已經換人了呢?
林慧也不再說話,只是看着管家。
終於然後轉頭狠狠得瞪着田菲菲。
田菲菲也不說話,只是嘴角一直掛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
那樣的笑容很淡,只是林慧卻有些不寒而慄。
她承認她是故意的,這些年雖然在國外,但是劉老太太卻不時讓人來警告自己,若是敢回國,她必定讓她吃不了兜着走。
她是吃過劉老太太的苦,那個老女人看上去是笑眯眯的,但是對着自己使用的手段絕對是讓自己痛苦難熬的。
然後就在前些天的時候,突然聽說那個老不死已經死了。
林慧聽到這樣的一個消息的時候差點便要仰天大笑,老不死啊老不死,你可真是應了我當初的一句話,當初我是怎麼說來着,我是鬥不過你,但是我一定是活得過你,看吧,老天還是長眼的。
這些年她雖然在國外,但是卻時時刻刻地注視着劉氏的動靜,當聽到歐陽明晨的妻子竟然是一個高中畢業的人的時候,她心中暗暗自喜。
可是,看着剛纔田菲菲對着自己說的話,雖然不多,卻是狠戾。
看來這個女人也是不好對付的,自己是不是應該回去從長計議?
想到這裡,她拉着林安那轉身就走。
四周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田菲菲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她轉身走到了管家的面前。
“管家,對不起,剛纔也是情非得已,雖然我不明白林慧和歐陽家之間的糾纏,可是,既然明晨不喜歡,那麼我們就應該尊重他是不是?”
管家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少夫人的這句話是別有深意是不是?
她實際上已經告訴了自己,以後都不要再管林慧的事情了。
她的意思是那樣的事情不是當事人是不清楚的,旁人不要指手劃腳。
歐陽明晨伸出手,拉住了田菲菲的手。
“對不起,老婆。”
田菲菲的嘴角微微揚了揚。
“我也是前些天剛剛知道這件事情,是不知道應該怎樣處理。”
其實,自己當初是心軟了一下,父親的那封信上給了說明,說是一定要自己替他好好地照顧林慧母女倆,可是,如今看來對着那些人是不該心軟的。
其實自己是應該把她當做妹妹的,可是,林慧的眼神,那樣的眼神是真的陰冷。
他在上商場上那麼多年,自然是一下子便看出了這個女人的不平常。
也許收留只是一個名頭,可怕的還是在後面。
田菲菲搖頭。
其實剛看見林慧母女倆的時候,心裡確實是難過。
只是那樣的情緒也只是一閃而過的念頭,當看到歐陽明晨全身都僵硬的時候,田菲菲的心裡除了心痛還是心痛。
那一刻心裡的想法是無論自己知不知道,只要歐陽明晨開心,自己沒有關係。
而且田菲菲也相信歐陽明晨,他不肯說自然是有不肯說的理由,否則必定會告訴自己。
剩下來的時間,兩個人是真的仿若完全忘記了這件事情。
一起曬太陽,一起吃飯,一起睡覺。
很快一天便過去了。
田菲菲曾經問歐陽明晨,這樣的日子可否無聊透頂。
誰知道歐陽明晨卻只是笑笑,然後握住了田菲菲的手。
“和你在一起,不管有多麼乏味的日子都會有滋有味,又怎麼會無聊呢?”
這是世界上最最動聽的一句話了。
田菲菲一聽到這樣的一句話,便一下子撲進了歐陽明晨的懷裡。
“歐陽明晨,怎麼會說出那樣感動人的話呢?歐陽明晨,歐陽明晨,你知不知道,我好愛你。”
“很感動嗎?”
某人淡淡地說,“你還想聽嗎?在我的字典裡可關於感動的話有很多很多,這句話是最最不感動人的了。”
“是嗎?那趕緊說,說給我聽聽,歐陽明晨,快說。”
歐陽明晨微微眯縫了一下眼睛,擡起頭,似乎凝神思考。
田菲菲以爲歐陽明晨要說什麼話了,於是,便一直擡着頭。
沒有想到,等了很久,竟然聽到了歐陽明晨的一句話。
“糟糕,忘記了。”
“歐陽明晨,你故意的。”
田菲菲大笑着,伸出手就要去打他。
“是啊,是啊,故意的,這樣也被你看出來了,你好厲害。”
大年夜的時候,田菲菲把所有的人全部叫了過來吃了團團圓圓的一桌。
中午是在老宅吃的。
那麼長時間了,她還沒有去過老宅。
只是因爲那邊實在是冷清,而且每次走進那個地方總會想起歐陽奶奶。
可是,那邊自然還是需要人的,那是幾代人住過的地方。
而且聽歐陽明晨說,那些手下都是跟着歐陽奶奶很長時間了的,都是有感情了的,所以田菲菲也捨不得讓那些人走。
說不定什麼時候自己心血來潮的時候,叫上幾個人要過去,然後在那邊住上幾天呢。
吃完了飯,她去歐陽奶奶的房間坐了一會兒。
房間裡的東西還是沒有什麼變化,一切都是老人生前擺放的樣子。
田菲菲坐在牀邊,似乎歐陽奶奶依舊躺在那裡,笑着和她聊天。
她緩緩地閉上眼睛,是真的沒有想到這樣一年,她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就在早上的時候,銀行派人把一年以來的所有的盈利用一個文件的形式送了過來。
田菲菲看着那文件上的數字,那個數字後面跟着很多零。
而這一些只是她自己的,還不算歐陽奶奶的。
而這一切都是歐陽奶奶給她的,如果沒有歐陽奶奶,那麼她田菲菲還生活在那樣小的幾乎轉不過身子的一個房間裡,過着每天奔來跑去的生活,說不定還看着包包裡薄薄的錢包發愁呢。
只是可惜,如今她田菲菲享有了那麼好的生活,而那個人卻不能夠和她一起分享生活了。
這樣想着,田菲菲不由倍感傷感。
門口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那樣熟悉的腳步聲,田菲菲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
然後是一隻手搭到了她的肩膀上。
“田菲菲,今天是大年除夕呢。”
“是的。”
田菲菲抽了一下鼻子,如今自己能夠擁有這樣好的生活應該感到開心是不是?不應該感到難過是不是?
想到這裡,她不由起身,然後走到了歐陽奶奶的遺照前面。
輕笑着:“奶奶,謝謝您,是您讓我有了今天這樣幸福美滿的生活。如果有下輩子,我希望能夠做您的孫女,報答您這輩子的恩情。”
歐陽明晨伸出雙手,抱住了田菲菲,然後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好了,不是說累了嗎?是休息的時間了呢,趕緊回去吧。”
“嗯,好。”田菲菲點點頭,笑着對歐陽奶奶揮手。
“奶奶,走了,下次再來。”
而晚飯則是在歐陽家吃的,照例是一大桌的人。
所有的人全部很開心。
和歐陽明晨商量了一下之後,田菲菲給每個人了一個紅包,感謝他們每一個人一年來的辛苦付出。
晚飯後,田菲菲破例沒有回房間,而是和歐陽明晨一起看聯歡晚會。
其實,也不是因爲裡面的節目,只是因爲看了那麼多年了,很多時候就是一種習慣。
也許有的時候,人的習慣真的是可怕的,一旦養成,那就是難以改變了。
田菲菲時常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在蜜缸中一樣,她也已經習慣了現在這樣的生活,她不知道自己有一天如果不能夠享受到這樣的生活了,一無所有了,會怎麼辦。
想起去年的這個時候,自己和田笑笑一起擠在那樣的出租房裡,一起看着甚至連畫面都沒有了的電視機。
一切真的是恍若昨天。
收到了幾個恭賀新年快樂的電話,當新年鐘聲敲響的時候,田菲菲伸手抱住了身邊的那個男人,在他的耳邊輕聲說:“我愛你。”
那個本來沉浸在節目中的男人渾身一震,轉過頭,幾乎是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田菲菲。
田菲菲迅速轉過了頭,當做沒有看見歐陽明晨的目光。
“田菲菲,你剛纔在說什麼?”
“呃?我說什麼了麼?我什麼也沒有說啊,突然好睏啊,歐陽明晨,我先睡覺去了好不好?”
田菲菲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然後伸了一下懶腰。
“田菲菲。”
歐陽明晨氣呼呼地瞪着田菲菲。
“你故意的是吧?你把剛纔的話再說一遍。”
這個女人現在也是越來越壞了,有的時候,是真的讓人有一種牙恨得癢癢的感覺。
“歐陽明晨,人家剛纔說了那麼多的話,哪裡記得是哪一句啊?”
田菲菲輕笑着,然後起身,便上了樓。
歐陽明晨關了電視機,便追了上去。
到房間門口的時候,他便已經抱住了田菲菲。
歐陽明晨一腳把門踢上,然後頭便湊了過去。
田菲菲現在是越來越怕癢了,歐陽明晨的嘴一湊過來,她便急忙躲閃着。
“田菲菲。”
歐陽明晨輕笑着,然後一把便穩住了田菲菲的紅脣。
他怎麼會給她逃脫的機會?
那是絕對不可能有的。
剛纔讓她從自己的手裡逃脫也只是逗弄而已。
就如同一個獵人一般,戲,弄着手上的獵物。
這些天田菲菲很少出去,所以樓上樓下,不管是哪個房間的溫度都是如同春天一般的適宜,田菲菲只是穿着一件薄薄的低領的羊絨衫,然後是一件背心。
這樣的穿着正好給了歐陽明晨一個機會,他的手便沖田菲菲羊絨衫的領子裡伸了進去。
“明晨,不要。”
懷孕了之後,田菲菲感覺自己是特別敏感,此刻歐陽明晨的手一伸進來,她便覺得自己的小腹開始收縮,有一種奇異的感覺將自己包圍住了。
“明晨,衣服領子不好了。”
這件衣服是前些天出去剛剛買來的,就是這樣薄薄的一件衣服就要好幾千。
田菲菲是窮苦人家出來的孩子,一看見那樣的一個標價便是白了臉色,她拉了歐陽明晨,轉身就走。
歐陽明晨怎麼會在乎這樣的一點小錢?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着,然後重新把田菲菲拉了過來。
“喜歡這件衣服?嗯?那就買呀,一件夠不夠?要不要多拿幾個顏色的?”
“歐陽明晨,幹嘛呢,又不是去開服裝店,一件就夠了。”
田菲菲已經知道這個男人了,是恨不得將自己喜歡的東西統統買回家,有的時候,甚至只是看了一眼,無論多貴,他依然是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便買了下來。
“明晨,這件衣服我還沒有穿幾天呢。”
田菲菲依靠在歐陽明晨的懷裡,其實早就已經氣喘吁吁了。
她甚至感覺自己有些氣息不穩,腿腳都有些發軟。
誰知道,她不說這樣的一句話還好,一說這句話,歐陽明晨的雙手便猛一用力,然後便將那件衣服的領口撕裂了。
“啊,我的衣服。”
歐陽明晨輕笑着,然後輕輕啄了一下田菲菲的紅脣。
“明晨。”
田菲菲緊緊閉着眼睛,長長的睫毛不停地抖動着。
“我在。”
似乎明白她要的是什麼,歐陽明晨輕聲應着。
“明晨。”
田菲菲也不說,只是輕聲叫着。
“寶貝,我在。”
她的身子微微顫抖着,兩個人一起已經那麼長的時間了,她還是感覺到害羞,甚至不願意睜開眼睛,不願意讓歐陽明晨開燈。
田菲菲不喜歡黏糊糊的身子,每一次醒來的第一句話便是問歐陽明晨,我乾淨嗎?
歐陽明晨第一次聽到田菲菲這樣問的時候,有些哭笑不得。
後來,每次聽到都會輕吻着她的臉頰,然後說:“很乾淨呢,我幫你沖洗了。”
似乎這也已經成了習慣。
也許是因爲鞭炮聲實在是太響了,也許是因爲生理鐘的原因,也許是掛念着要去看望爸爸媽媽,還有歐陽明晨的爸爸媽媽以及歐陽奶奶,所以田菲菲還是很早便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