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灼熱的吻,再度落下來。
衣衫褪盡,她纖弱而玲瓏有致的身形呈現在他眼前,他的視線焦灼的肆無忌憚的落下。
香芷旋的臉燒得厲害,不好意思看他,更不好意思被他這樣看着,又明白這是不能阻止的。
不能阻止他,卻可以放任自己逃避。
她閉上眼睛。
他的脣貪戀地汲取着她口中的甜美,撩撥着她如玉的肌膚、那一方起伏的山巒。
她輕輕戰慄着,不耐地扭動身形,手沒個着落的時輕時重的扣住他背部。
他要分開她身形,她出於長久的害怕,瑟縮地併攏雙腿。
“阿芷。”他柔聲喚她。
她咬了咬脣,“嗯。”儘量放鬆下來,隨着他心思打開身形。
他的手落下去,探索着。
她羞得怕得不行,又要併攏雙腿,爲時已晚。
“別怕。”他語聲低柔地安撫着親吻着她。
她的害怕,時時刻刻都在,他怎麼能感受不到,只得強行剋制着一再體內飆升的火焰,將那份衝動一再延緩。
她怕疼,他一直都記得。
如果不能避免,起碼可以減輕。
香芷旋吸進一口氣。都到這一步了,再磨蹭又有什麼意義呢?隨他去吧。
……
那一刻來臨的時候,她猛然睜開眼睛,險些驚呼出聲。
這絕對是香芷旋有生以來最壞的經歷之一。
太難接納,太疼。
對於別人微不足道的傷口、不適,對於她就是難以忍受的了。而此刻這份疼,是他硬生生地將她撕扯開來一般,並且一次次重複這殘酷的行徑。
她身形繃緊至僵硬的程度,搖着頭,手無力地抵住他胸膛。
不行,不行。心裡一再重複着,卻沒有說出口。
不該說出口。
襲朗見她眼中氤氳着濃濃的霧氣,隨時都要哭出來似的,像是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面色蒼白,額頭沁出了冷汗。
像是在受刑。
“阿芷……”他的手滑過她肩頭、手臂,無從忽略指下細如瓷、滑如玉的舒適觸感,斟酌着措辭。
“讓我緩一緩。”她說,語聲帶着點兒哭腔。
是對自己生出了濃重的無力感。
有不怕死卻怕疼的人麼?
有,她就是個典型。極怒時可以拼命,平時嬌氣的離譜。
“算了。”他安撫地吻着她的額角,抽身退離。看她疼成這樣,實在是不忍心了。不要也出不了人命。
香芷旋抿了抿脣。落在他背部的手能感受到,他出了薄薄的一層汗。
他也不好過。
她疼的難受,他忍的艱辛。
“不。”她環緊他,搖了搖頭,“就今天,你說的。”也是瞭解自己那點兒出息,什麼時候估計都是一個情形,早一些挺過去算了。
“等會兒你會哭鼻子的。”這不過淺嘗,她就這樣了。
“我纔不哭呢。”香芷旋瞥一眼牀頭燈光,“把燈熄了,我……”我怎樣你也看不到,說出的卻是“我自在些。”
襲朗半信半疑,沒動。
她痛感減緩,精氣神活過來了,氣鼓鼓地看着他,“這點兒心願你都不肯遷就?不給你做衣服了。今天不要,以後也別想了。”
一下子就丟給他兩個威脅。他脣畔逸出笑容,眼波柔和之際,閃着迷離妖冶的芒。
他探身熄了燈,再將她抱在懷裡索吻之前,低語道:“阿芷,我喜歡你。”
香芷旋又是意外又是驚喜,雙脣微啓,剛要說話,他舌尖已順勢入侵。
她起初想回一句“我也喜歡你”,但是,她想,彼此口中的喜歡是有些不同的,也就作罷。
他不是因爲情慾而說出的這一句,是由心而生。
她呢?能夠發自心底的說出麼?
之後還是不順利。便是滿心想要做成這件事,便是心裡有喜悅感動充盈,身體不配合,也是無法如願。
幸好黑暗能夠將她的痛苦隱藏,幸好痛到極致時她全身失力連掙扎呼痛都不能,幸好他從頭到尾的剋制輕柔,甚而從頭到尾都沒完全抵入。
最後他的一番並不算莽撞的急促起落,讓她手腳發涼,額頭被冷汗浸溼。
疼的完全沒了力氣,她身形完全軟在他身下。
襲朗撫過她額頭的時候,察覺出她的異狀,忙去掌燈。藉着燈光,清晰地看到她小臉兒已然慘白,眼中盈着淚,卻倔強地不肯掉落。
他心疼不已,“阿芷,怎樣?”
她抿了抿脣,拉高被子,“冷。”
疼痛讓她覺得冷,讓她想將身形蜷縮起來。
“來。”他無限愛憐地把她圈在懷裡。
他身上的溫暖傳遞到她身上,讓她的知覺一點點復甦。過了好一會兒,她蹙着眉動了動身形,“我要去沐浴。”
襲朗察覺出她的乏力,“不急。過會兒再說。”
“嗯。”香芷旋擡起頭看着他,心情很低落,很沮喪。
她一直沒有歡愉可言,他也好過不到哪兒去。
這叫個什麼事兒?
“以後不會一直這樣吧?”她自問自答,“不會的。一直如此的話,還有誰會嫁人。”
她想得通就好,不然麻煩可不小。他逗她:“再試試?”
她立刻慌亂地搖頭,“不要。你給我一刀算了。”
襲朗的手順着她纖細的腰肢向後遊移,觸感溫涼。她後背也出了一層汗。這小東西一難受可真是要命,周身都有反應。
那樣難受,也忍過來了。
就是爲這個,才心疼。
“把心放下。”襲朗啄了啄她的脣,故意戲謔地道,“除非你求我。”
香芷旋知道他是故意這樣說的,就笑,“除非我瘋了。”
生動柔美的笑靨,無端透着些許脆弱,因爲臉色蒼白,脣色淺淡了幾分。“不動你,親一下總行吧?”他讓她枕着自己右臂,左臂將她箍在懷裡,吮着浸潤着她的脣。
這一句,他當然不可能說到做到,親吻綿長溫柔,無限繾綣。這是她願意享有並且沉淪的時刻,一直彆扭地橫在中間無所適從的手臂,隨着心神放鬆,輕輕環住了他。
她就是這樣,做什麼都把動作放到很輕緩,彷彿擔心嚇到誰似的。
而他的手,則自有主張地握住了一側起伏。瘦瘦的一個人,那裡自是豐盈不到哪兒去,可他覺得正好。剛好一手滿握。
掌心無意識地摩挲着頂端,她輕輕抽了口氣,意識到了本能的反應,騰一下紅了臉,要推開他的手。
彷彿之前她與他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依然羞澀得厲害。
襲朗就想着,有這樣一個人每日廝守,便是沒有牀笫之歡,單看她這樣那樣彆扭的反應,也足夠消磨悠長歲月。
他隨着她心思移開了手,卻往下滑去。
她要跑的心都有了,別開臉握住他的手,有點兒無助地看着他,“別胡鬧。”
“剛剛怎麼不說我胡鬧。”襲朗心說你是忽然失憶了不成?
“剛剛跟現在怎麼一樣?”兩回事好不好?她有點兒不滿的瞪了他一眼。
她臉色已經緩和過來,飛着兩抹霞色,雙脣紅豔豔的。本意應該是瞪視他吧?一點兒氣勢都沒有的,反而因爲這樣的眼神,眼角眉梢平添一絲嫵媚。
“你是我的了。”襲朗笑着讓她認清現狀,“哪兒都是我的。”
“那也不準碰。”香芷旋小聲嘀咕,“我要去沐浴。”說着就推他,“幫我叫水行不行?”
“行啊。”怎麼能說不行呢?他一面起身穿衣,一面揚聲喚在外間值夜的含笑備水。
香芷旋擁被坐起身來,拿過自己的寢衣,穿衣服時看了看他。
他已經蹬上純白緞面褲,猿背蜂腰,身形曲線煞是悅目。
也許男女都是一樣的,有些特別好看的人,似是得了上天的眷顧,從頭到腳都沒瑕疵。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小廚房裡日夜備着熱水,吩咐下去沒多一會兒,丫鬟就備好了水。兩個人轉去沐浴。
盥洗室是與寢室打通的三間耳房,都用槅扇分成裡外間,裡間沐浴,外間洗漱。
這期間,含笑少不得進到寢室看看牀榻,瞥見牀單上的落紅,自心底笑了起來,召喚小丫鬟進門來重新鋪牀。
香芷旋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回到寢室時神清氣爽的。她在裡側歇下之後,襲朗纔回來了。
他打量她兩眼,心安不少,問道:“還疼不疼?”
“疼。”香芷旋老老實實地告訴他,“火燒火燎的疼。”身體緩過來了,那兒還是難受得厲害。
“這小可憐兒的樣子。”他摸了摸她的頭,轉身去了外間。
香芷旋懶得好奇他去做什麼,擁緊了被子,只想早一些舒舒服服睡一覺。
襲朗轉回來的時候,將一瓶藥露放在她枕畔。
香芷旋看着他。
“上點兒藥。”他說着,寬衣歇下。
香芷旋:“……不。”
“……?”襲朗以眼色傳遞心緒。
“不。”
“打算多養幾天,正好讓我不碰你?”
“胡說。”香芷旋覺得自己的臉一定紅到了耳根,“不是。”要命的不是這些好不好?要命的是她怎麼能在他面前上勞什子的藥?她指一指宮燈。
他沒轍,熄了燈。
“睡吧。”她拱到他懷裡,“明天再說。”
襲朗又氣又笑,“跟我玩兒緩兵之計呢?”
“不是……”香芷旋一想那情形就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嘆了口氣,摸到藥瓶,要起身,“我去……”心裡卻在抱怨着:你這個混賬,倒是早一點兒說這事兒啊。
“算了。”襲朗拿過她手裡的藥瓶。
香芷旋鬆了一口氣。
“我幫你。”
“啊?!”她低呼。
襲朗用命令的語氣道:“要不就自己來。不準瞎折騰了。”是誰怕冷怕得要死的?再折騰一回,估摸着明日開始要養病的就是她了。清風閣有他一個傷病的就夠了。
“……”她要愁死了。
他可不似她的慢性子,說完話就扒掉了她身下的衣物,“我又不是別人。”
香芷旋繼續無語,也不能怎樣了,只得隨他去。明知面對的是滿目漆黑,還是閉緊了眼睛。
涼涼的藥露順着他的手指,塗抹在腿間。不消片刻就發揮效用,帶來一種燒灼感。
隨後,藥露又被他的手指緩緩推入體內。
她吸着氣。應該是擦傷的細碎傷痕吧,沾到藥,疼得厲害。
襲朗之前就確定是這樣的情形。她在那時候,估計只有難熬的感覺,乾澀得厲害。而此刻,定是又覺得痛苦了。他尋到她的脣,以吮吻安撫。
都沒敢想象過他會這樣體貼的,真的。
“你,對人怎麼會這麼好的?”她語聲模糊地問他。
“我也正奇怪呢,爲什麼對你這麼好。”
“……”剛誇一句,他就翹尾巴了。
但是襲朗說的是實話。這幾天了,時常都有這種感覺,自己都不明白,怎麼會對這樣一個矛盾、複雜、彆扭又嬌氣的女孩子一再的遷就、照顧。
只是因爲她是他的妻子?不是。是她對他的脾氣,即便彆扭、嬌氣,也讓他心生愉悅、憐惜。
其實他恢復得這麼快,她也功不可沒。若是每日心緒煩亂,傷勢纔不會見好。
安撫她的同時,他也沒閒着,一次一次幫她塗上藥露。
慢慢的就不對勁了。
一點點的深入,讓他想着,是這般的緊緻、溫潤,這般出入都困難……不知要到何時,她才能真正適應他。
體內邪火躥升之前,他深深呼吸,收回手,將藥瓶放到牀頭的小杌子上,拍拍她的背,“睡吧。”
香芷旋應着,卻要去找不知被他丟到哪兒的衣服。
“就這麼睡。”襲朗說完,索性將她上衣也扒掉,摟在懷裡的時候,滿足地籲出一口氣。
香芷旋張了張嘴,把抱怨的話忍下了。這個人,對人好的時候是真好,不講理的時候是真叫人頭疼。
**
一大早,老夫人就過來了,徑自在廳堂落座,要香芷旋過去說話。
這時候的香芷旋還沒醒呢。
襲朗早就醒了,卻很享受這樣的一個清晨,想晚一些起身。
香芷旋已經完全習慣了在他懷中酣睡,他又沒驚動,便還沉沉睡着。聽得含笑通稟她才醒來,不情願地翻了個身,心裡很是不滿。
可是長輩點名要見她,還大駕光臨,她推辭不得。
襲朗吩咐含笑:“跟老夫人說,她能等就等會兒,不能等就先回松鶴堂。”
含笑稱是,之後遲疑地道:“奴婢先將四奶奶的衣物送進去吧?”
香芷旋立刻說好,隔着簾帳,隱約看到含笑將一疊衣物放下,又轉身退出。
她磨蹭了一會兒,這才讓襲朗幫忙把衣服拿過來,起身穿衣時隨口說道:“今天好像又冷了一些。”
“知道了。”襲朗應着,手把玩着她散在背後的長髮,輕輕撩撥。
她後背就有點兒癢,斜睇他一眼。心裡是很不自在的,身形沒被他看盡,也有大半是逃不過他視線的。可也不敢說什麼,怕他索性讓她不着寸縷。這人能有多好,就能有多壞。只得顧左右而言他:“老夫人要是問起我那筆銀子,我怎麼說才合適呢?”
“就說……”襲朗微一思忖,“我幫你存到銀號去了。”
這是個好藉口,她欣然點頭。
**
老夫人等了小半個時辰,香芷旋才捧着小手爐,慢吞吞到了廳堂。
她將手爐交給身旁的含笑,先行施禮,見禮之後便又將手爐拿回手裡,問道:“您過來有什麼吩咐?”
兩次交集之後,老夫人自是不會再給香芷旋好臉色——再裝腔作勢的,她做不來,便是做得來,香芷旋也會將她看低到塵埃裡去。她板着臉,語氣冷凝:“你六弟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是。”
“別的事也聽說了?”
“是。”
“那就好。”老夫人開門見山,“我們一時拿不出這麼大一筆銀子,所以,今日我求到你頭上了。”
香芷旋可以直接用方纔襲朗給出的理由搪塞,但她沒有。橫豎都被折騰起來了,她樂得跟老夫人多說幾句話,笑道:“我也聽說了,公中有銀子,只是要用產業等價交換。”
老夫人擰眉,“那是你公公被氣糊塗了,你也要跟着犯渾麼?”
“糊塗、犯渾,”香芷旋忍不住笑,“我不覺得啊。”
老夫人多看了她兩眼。眼前的女孩子,明明還是那副讓她恨得牙根癢癢的容貌,卻與之前相見時有所不同。像一隻慵懶的在打歪主意的貓。對,就是這種感覺。
讓人一看就厭煩。
她嫌惡地皺了皺眉,壓制着在心頭翻涌的情緒,道:“且不說這些。說說你大哥、二姐的事情吧。”
“他們有什麼事?有什麼事也不是我能左右的。”香芷旋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本來麼,那些人本就跟她沒什麼關係。
誰對她好,她纔會儘量回報。香若鬆和香綺旋除了坑她害她,沒做過別的。她爲什麼要關心?——牽扯上香若鬆,那就是關乎香家的事了,不需她再糾結計較什麼,真的可以置身事外。
“你別急着明哲保身。”老夫人說到這些,心中快意,面色就舒緩下來,“你大哥已到了京城,且將你二姐接回香家在京城的宅子了,這些你還不知道吧?對外的說辭,是接了你染了惡疾的二姐來京城調養,而你二姐在途中遇到良醫,病已好的七七八。這些也只能是對外人說說,怎麼回事你我都清楚。”
“是,您與我都清楚。”香芷旋站得有些累了,也清楚老夫人是不會主動發話讓自己落座的,索性徑自轉去落座,“我今日有些不適,要坐着說話,您別怪罪。”落座後,接着之前的話題道,“我是怎樣嫁過來的,香家出過怎樣的事,您或許一清二楚,或許可以用香家名聲要挾我,但是沒用的,我不可能爲了這些拿出銀子。您可別忘了啊,您是早就知道,還是近期才得知,其中是有差別的,香家咬定您從一開始就得知,才收了八萬兩銀子,纔要我嫁過來,也不是不可以的。香家現在應該是不由您隨意擺佈了吧?”
她說完這些,笑了笑,隨即斂目看着手裡的小手爐。
是趙賀昨日送到她面前的,很是精緻。應該是太子常來探望希望的緣故吧,內務府特地打造了幾個新式的手爐,一眼就能看出,是費了些心思的。她自心底要感謝的自然不是內務府,是襲朗。便是以前山高水遠,也聽說過宮裡的人都是看人下菜碟。
老夫人的視線也落在了手爐上,是她都沒見過的樣式。幾念之間便能想明白是怎麼回事。這樣嬌氣而且不知收斂掩飾的一個人,襲朗竟也能容着。這到底是故意跟她置氣,還是真的對香芷旋另眼相看?
念頭只是一閃而過,老夫人還是隻說正事:“香家不會由我隨意擺佈,可也不能對你言聽計從吧?況且他們離京城這麼遠,不需提及。我要跟你說的,只有你二姐。你們姐妹不合,並不是秘密。”
香芷旋略有點兒漫不經心,“嗯,您儘管直說。”
老夫人慢條斯理地道:“你想一想,有沒有這種可能:我命人將你二姐帶到了松鶴堂,她因着嫉妒、不甘,揭穿你在香家的一些不該讓人知道的事。你可別忘了啊,她怎麼說與你怎麼說,是有區別的,她說的是不是屬實,不是很重要,說,纔是關鍵。”
香芷旋研讀着老夫人的神色,越看就越討厭這人的嘴臉。“那麼,我也請您想一想,有沒有這種可能:我將六爺欠債的事以訛傳訛,他會不會被逐出襲府啊?”
“哦?”老夫人一副全然不信的樣子,“你這樣可就是胳膊肘向外拐,真如你所說的那般,襲府會容得了你?老四待你還不錯,你又何苦做傻事逼着他休妻呢?”
“可照您的打算,襲府更容得不我。”香芷旋神色無辜,“您都要讓我二姐栽贓污衊我了,我還不能借着事實出口氣?橫豎都是一個下場,我不好過,別人也別想好過。”她說到這兒,抿了抿脣,端茶喝了一口便將茶盞放下,喚含笑,“茶有點兒涼,給我換杯熱的。”
含笑忙走過來,用身形擋住老夫人的視線,又以眼神詢問香芷旋。
香芷旋給她使眼色,示意她去知會襲朗。話說的是硬氣,心裡卻一直在打鼓:香綺旋要是真來到了襲府,要是真往她身上潑髒水,她還真消受不起。而情急之下,她全無辦法,只能指望襲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