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迷茫的青春

身後傳來的腳步聲,和故意宣誓他存在一般的咳嗽聲打斷了兩人的卿卿我我,李心怡彷彿在龍星宇旁邊突然帶着觸電一般迅速遠離了我們的龍學長,喊了“一聲老師好,老師再見”便拿着龍星宇剛買的東西,毫不猶豫地先走了,臨走時還趁老師不注意,偷偷地對龍星宇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大有一副看你怎麼辦的意思。

果然,白天不能說人,晚上不能說鬼。剛說曹操曹操就到,來的正是龍星宇以前的高中班主任,他撒謊跟老黎說弄檔案要找的那個高三班主任。

老班全名叫宋遠輝,2000年的老班還是個30出頭的小帥哥,瘦高的身材,一副黑框眼鏡,表面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但實際上喜歡跟學生打成一片,沒有太多的老師架子。

老宋溫柔的點了點頭,並沒有跟李心怡多說什麼,然後,轉頭,繞着龍星宇旁邊走了一小圈,邊走邊說道“幾個月沒見,發現我們龍哥變成熟了啊,不錯不錯!多了一股穩重的氣息,走,我們去辦公室說說你檔案的事情”

龍星宇剛想解釋一番,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索性閉嘴沉默了起來。

前世的龍星宇雖然學習成績不是最頂尖那種,但是也是學校各種活動的積極分子,所以跟老師們的關係相處得還挺好的,老師的辦公室他也沒少去。

此時被老宋叫去辦公室,龍星宇更沒有普通學生的那種緊張和害怕感,更多的是一種懷念和興奮。

前世最後一次見老宋是在龍星宇的婚禮上,老宋拖家帶口,全員到齊,給足了自己的學生面子。其實前世不管後來生活怎麼艱辛困難,龍星宇都一直與老宋保持着偶爾的聯繫,節假日送上祝福的時候都會聊上幾句,只是很可惜前世的龍星宇心裡一直覺得配不上老宋的得意門生稱呼,雖然老宋一直待他如讀書時候,並沒有變過。

辦公室內,老宋說“首先,先來談談你的檔案事情,需要我做什麼,龍哥”

“老師,我錯了,其實我就想回來看看你們,不是弄檔案事情的”龍星宇果斷認慫,道歉三部曲,對不起,我錯了,求原諒。語氣真誠,態度誠懇,再配合一個日式標準道歉鞠躬禮就程序完美了。

老宋笑了笑,顯然也早就知道龍星宇的這一套,並不太放在心上,戰術性拿起他的大瓷杯抿了口茶水,繼續說道“其次,你不能影響你那小女朋友的學習,現在正是高中最後關鍵期,我可以暫時不管你們之間的事情,但是不能影響到學習成績,要不然就別怪老師找家長,棒打鴛鴦了,這叫先禮後兵。跟你老實說,這是二中近幾年難得一遇的清北火種,人家可不像你就考了個破學校”

說着說着,老宋還“呸”了一口,吐出幾片茶葉,斜眼瞅着龍星宇,毫無成熟老師的穩重感。

說好的得意門生呢,說好的師生情誼深厚呢,深江師範好歹也是全國前五的師範類大學,這就成了破學校了嗎?好吧,在清北面前確實是個破學校。當年還叫人家小甜甜,現在就變牛夫人了。

不過清北嗎?那確實有希望。龍星宇記得前世雖然二中好幾年一直沒有考上清北的,畢竟這還是個貧困縣的學校,教育較爲落後,但其實每年都有接近清北錄取分數線的二中學生,可惜的是好幾個就是差那臨門一腳,這也是二中的師生學子共同的痛。

前世李心怡也是接近清北分數線的其中一員,不過後面和龍星宇的戀愛破滅影響了她的心態,最終高考發揮不好,只去了人大。

那這世呢?那就考個清北吧,這也是她一直追求的夢想,未名湖下閒庭信步一直是她理想。

“我們就是普通同學,真的,宋老師”龍星宇雙眼看着老宋認真地說

“我還沒說是誰呢,你就知道我說你哪個小女朋友了啊?”老宋嘿嘿一笑,頗有種下象棋最後一步落子將軍,已然死棋,一副大局盡在掌握,看對方即將無可奈何地落敗的感覺。

龍星宇直接被KO了,38歲的他還是急了,薑還是老宋的辣,不知不覺間他就跳進坑裡去了。

“最後,給你個機會請老師去飯堂吃飯,然後今晚晚自習給你們學弟學妹們當個小老師,傳道授業解惑一下。這就是你欺騙門衛,欺騙老師的懲罰了。“

二中的飯堂共三層小樓,一二樓是普通點的飯菜,大鍋飯,價格比較便宜實惠,三樓則是有小炒可以供自己選擇,相對也貴一點。龍星宇和老宋上的是三樓。

此時正是下午六點多,學校吃飯時間,但飯堂三樓並不多人,只有零散的三兩位老師一桌,有小几桌,一份辣子雞,一份水煮魚,一小份青菜,往桌上一放,師生二人對面而坐,便開始邊吃邊聊了起來。

“其實就算這次沒在學校遇到你,我也想找個機會讓你回來給我在帶的畢業班講講的老宋邊說邊夾幾塊辣子雞到龍星宇碗裡,說道“多吃點,以前你一考得好成績就叫我請你吃這個”

龍星宇並沒搭話,繼續專心吃飯,坐了一下午車的他確實也餓了,他也瞭解老宋會繼續說下去的。

“雖然你高考成績不咋樣,算勉強還可以吧,但是你這小子路子野,心態好,模擬考不管你是發揮不好考倒數幾名,還是超常發揮考得前幾名,臉上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這點其實挺好的。”

“沒有啊,考得前幾名有辣子雞吃的,我很激動的”龍星宇反駁道。

“別打岔”老宋訓斥了一句,然後左右搖了搖脖子,看了看周圍情況,然後低聲跟龍星宇說“上星期,一中那裡有個畢業班同學寫了一封遺書然後跳樓了,現在還在人民醫院的重症監護室24小時觀察着”

“畢業班…遺書…跳樓”正在專心吃雞的龍星宇聽到後一愣,冷汗一下子都冒了出來,因爲前世當時已經退學了的龍星宇也曾經聽到過高中同學講的風言風語,說二中有一位畢業班的同學跳樓了,老班也因此被調離了畢業班。但當時的龍星宇正忙於處理父親意外去世後的各種事情,所以並沒有詳細詢問具體情況,後面爲了償還債務和母親的治療,他也把房子賣了,去省城一邊租房一邊陪母親定期到醫院康復治療,並沒有跟高中同學、縣城的親戚朋友們有太多的聯繫了。

此時突然聽到老宋的講話,才觸發了他20年前的隱藏記憶,那位同學姓夏,比較稀少的一個姓,所以龍星宇聽到的時候就記得了她的姓氏。那麼盡力拯救夏同學,龍星宇義不容辭了。

老宋遞了張紙巾過去“有那麼辣嗎,看你吃的滿頭都是汗了”。

“所以你想我怎麼做”龍星宇接過紙巾,擦了擦汗,接着問了一句

“你就開導開導她們心情就好了,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正常聊聊天也好,當個小座談會一樣,我就想她們別太大壓力了”

老宋拿了根香菸抽了起來,吐了兩個菸圈道“青春嘛,迷茫有壓力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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