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半眯着冷靜的眼眸,抽了一口手中粗粗的老菸捲,緩緩地吐出一縷青煙,淡定自若的模樣卻充滿了殺氣。
“千川啊!不管怎麼樣,我還是你的父親,你這樣不用敬語的質問我,不怕被外面的媒體發現嗎?”明天慢悠悠地說道,言語中充滿了犀利。
媒體?靈堂外有媒體記者蹲守?明千川暗想,他明明已經很低調的回到了本市,怎麼還會傳到媒體的耳朵裡?
明千川擡起冷厲的鳳眸瞪嚮明天身後的姚佩凝,姚佩凝自然不敢對視他的眼神,一直低着腦袋,不言語。
“是你!姚佩凝!”明千川怒道,眼神的殺氣似乎要致姚佩凝於死地,“是你告知的媒體!”
姚佩凝膽怯的看了明千川一眼,卻沒有絲毫的悔過之意。
“如果你不想明家毀掉,就趁早給我撤了外面的媒體!”明千川怒瞪着明天,對他早已沒有畏懼之心,說話的口吻也沒有了任何尊敬,“你不是我父親!十多年前,你把接到明家訓練我,一定是有什麼陰謀!”
明天詭笑着不說話,冷厲的眼眸卻迸射出駭人的光芒。
“千川!你瞎說什麼呢!”站在一旁的明千然一點不懂他的話,“我們可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明千川瞥了她一眼,沒有理明千然,“我看在你養育我的份上,不想深挖你的陰謀!但是你不要太過分了!”
說完就準備回到靈堂內。
“還有這裡不歡迎你!”明千川背對着他們冷冰冰地說道。
明天始終帶着一絲詭異的淺笑,離開慕家老宅的時候,他也下令讓守在門外的媒體記者打道回府了。
韓冰夏在慕雲皓的靈堂守了三天三夜,明千川一直相伴左右,下葬的那天,墓地莊嚴肅穆。天空飄起零星小雨,明千川爲她撐着雨傘,來送靈的人並不多。
韓冰夏穿着黑色的棉麻衣,雙眼通紅,眼皮有些發白,蒼白的臉頰顯得很是疲憊,這幾日也多虧了張希萍還有陳歡兒的陪同。
明千川幽深的眼眸淋入雨滴,眼神中的凝重很是深沉,他低眸看着雙目呆滯的女人,心底疼痛不已。低啞着苦澀的嗓子問道,“冰夏,我們回去吧?”
女人放空的狀態,有些讓人擔心。似乎是整個人的靈魂被抽空了一樣,她目無焦點的望着墓碑上慕雲皓的照片,面無表情,緋脣喋喋道,“我回去哪裡?雲皓現在一個人在這裡,我怕他孤單……我要再陪陪他。”
明千川擰着清冷的眉目,眼神中滲着複雜的情緒,嘴角勾出淺薄的微笑,“好,我也在這裡和你一起陪着他!”說完,單手摟抱住了女人瘦弱的肩膀。
韓冰夏微微挪動了一下身體,擡起小腦袋,仰視着明千川,緋脣動了動,卻沒有說出來什麼。
就這樣,天黑了,所有人都離開了墓地。
韓冰夏還如同一具冰凍的人兒似的站的那裡,直到她的身體出現眩暈,明千川才一咬牙抱着她回到了一直在等候着他們的車裡。
“開車回家!”明千川一聲令下,麒麟才發動引擎,駕駛着車輛返回了久違的韓家別墅。
一直在忙碌家務的黃姨聽到開門的聲音,條件反射的看了過去。
“是先生回來了?!小公主她已經睡了!”黃姨開心道,這時才發現懷裡的韓冰夏已經暈厥,“太太這是怎麼了?!”
“黃姨!快去弄些紅糖薑湯!”明千川急聲說道。
明千川也是剛剛得知這女人今天竟然來好事了!抱着她的時候總覺得自己腿上粘膩着,下車才發現是血漬。
暈乎乎的女人口中還時不時地支吾着,“疼……肚子好疼……”
“別怕,我已經喊廖醫生過來了!”明千川把她放在**上,親手給韓冰夏換了一身柔軟的睡衣,看她痛經的樣子,別提明千川的心裡有多煩躁了,“冰夏,來,喝點熱湯!”
明千川接過黃姨送來的熱湯水,將韓冰夏摟抱在自己的懷裡,一邊喂着她一邊溫柔地安慰着,小心翼翼地樣子生怕燙到了她。
韓冰夏閉着眼睛,表情十分痛苦的依偎着這寬大溫暖的懷抱。
“乖,再喝這一口……”男人目光溫和,薄脣發出溫柔似水的聲音,看着她痛到冒出汗珠的模樣,這一刻的明千川多麼希望替她分擔這種痛楚。
廖醫生來的時候,疼痛到不行的韓冰夏已經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明千川一直陪在她的身邊,雙手握着韓冰夏,生怕這雙細嫩的小手消失了一樣。
韓冰夏打完點滴,也沒有睡醒,大概是這幾天太過勞累,睡的特別的沉。
明千川靜靜地凝視着這張小臉,伸手愛撫着,微微地長吁了一口氣,薄脣才情不自禁地揚起一絲的笑容。
“好好睡……我最親愛的老婆。”深情的男人喃喃自語道,彎腰輕輕在女人的緋脣上吻了一下,隨後便走出了臥室。
明千川之所以沒有留下來睡在韓冰夏的旁邊,他也是害怕這個女人還沒有完全恢復自己正常的情緒,又或是還沒有完全的原諒他。
可是這**,明千川還是睡的相當的踏實,他一想到隔壁房間的女人,心頭就莫名泛起一股熱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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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明千川很早就醒來了,剛一出臥室就看到了坐在一樓客廳沙發上的韓冰夏。
他心裡微微一震,眸光有些驚訝。
韓冰夏聽到下樓的聲音,也慢慢地轉過頭,凝望着那雙深邃的眼眸,淡淡的說道,“你醒了。”
明千川一直睜着驚訝的眼睛,默默地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小雪兒從廚房的方向走了出來,兩隻小手端着一杯咖啡走了過來,看到明千川,喜悅地喊道,“爸爸起**了呀,爸爸要喝咖啡嗎?”
小雪兒把手裡的咖啡送到韓冰夏的面前,興奮地看着明千川。
明千川一頭霧水的看着她們母女,尤其是韓冰夏,漂亮的杏眸裡竟然閃過一絲的淺笑,難道這些天的悲傷情緒已經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