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千然察覺到了明千里的異常的低沉,忍不住的關心道,“大哥……你還好吧?你的婚事……”
她很想知道大哥的情況,可又害怕知道,害怕知道了自己也無能爲力。
可是電話那頭沉寂了好久,卻傳來了一聲漠然的無奈聲,“千然,我不想聊這件事……”
“……”明千然眼睛瞪的大大的,彷彿看到了大臉憨實的面貌上露出的憂愁和傷感。
“大哥!?”明千然強裝輕快地笑了笑,又冷不丁地說道,“那個,陳歡兒那個女孩你還記得嗎?”
聽到這個名字,明千里的心更是沉重一震,黯然的雙眼閃過一絲的清冷的光芒,末了,悶聲“嗯”了一聲。
“她找過我,也找到千川,”明千然淡淡地說着,“她在打聽你的去向……我要告訴她嗎?”
“不要。”明千里立刻地說道,沒有絲毫的猶豫,反應的異常的迅速。
“可是,她好像很想見你……”
“不要告訴她,我和她大概只是一面之緣,可能以後不會再有什麼瓜葛了……”明千里冷酷的聲音中明明多了很多的傷感,可是他還是拒絕的斬釘截鐵。
“可是……”
“不要再說她了,”明千里冷冷地說道,“千然,記住我和你說的話,不能讓她找到我。還有你今天問的我的事情,我查清楚後,會盡快告訴你。”
明千然聽着大哥如此堅決的語氣,也定覺察到了什麼不對勁,難道大哥真的答應了老頭子包辦的婚姻?想到這裡,明千然就十分的心疼起來。
“大哥,你喜歡陳歡兒那個女孩嗎?”明千然突然問道。
……
明千里低着眼瞼,沉思了數秒鐘,最後仍舊淡淡地開口講道,“我,只是把她當作妹妹看待,她是個單純的女孩子,應該有自己的該有的簡單生活。”
男人深沉的話語像一根刺扎着明千然的心臟,大哥爲了她們兩個一直犧牲自我,她聽得出,大哥的話中充滿了無奈。
可是,她不能眼睜睜看着對自己最重要的兩個男人,都握不住自己的幸福啊!
“大哥,有什麼我能幫你的,你告訴我!”明千然不知該怎麼安慰,“那個叫陳歡兒的女孩說,她一定會找到你的,她有很多話想對你說……只是……”
“隨緣吧,千然,”明千里低啞着苦澀的聲音,“我,我已經訂婚了。”
“……”這個消息像晴天霹靂一般震懾着明千然,她呆呆的坐在電腦前,兩眼呆滯,卡在喉嚨裡的話就那樣停住了。
“所以千然啊,有些事情不是心意相投就可以成功的,”明千里繼續說道,“至於歡兒,我只能把她當作妹妹了。”
和大哥的通話,明千然不記得是以怎樣的心情掛斷的,她只聽見那邊着急讓他開會的聲音,隨後便匆忙掛斷了電話。
明千然看着手中的照片,又想着大哥的情況,心頭不免染上層層的迷霧。
擡起手臂看了一眼時間,她定了定神,嘴角微微上揚着淺笑,看來要親自會會這個姚世韋了。
本市的冬季來的過早,早上的霧霜到了正中午都還沒能散下去,薄涼的空氣侵蝕着人的肌膚,讓人戰慄。
明千然開着車,因爲路滑的原因,走了很久纔來到姚世韋在的醫院,她停下車,直接奔着姚世韋的辦公室走去,剛好不巧,姚世韋正在做一個手術,等到姚世韋回辦公室的時候,明千然差點因爲心急而走。
“明大小姐來找我,怎麼不提前說一聲,我好去迎接你?”姚世韋一邊摘掉醫用口罩,一邊抿嘴笑道。
“不用了,我今天來找你,不過是吃個飯聊聊天,”明千然坐在沙發上,眼睛笑出了彎。
“那好啊,正好這附近有一家餐廳不錯,我帶你過去。”姚世韋脫掉白大褂後,又穿上了一件麻灰的大衣,縷縷地冬陽照在他的身上,將整個人拉出了欣長的身影。
明千然跟着他來到了一家新開的西餐廳。
“這裡的牛排很不錯,我聽說明大小姐是位時裝屆的設計師,”姚世韋一邊向服務員示意點菜一邊淺笑着說話,“我想吃西餐是最好不過了。”
“也不一定,中餐也是我的最愛。”明千然淡淡的說道,“我也聽說姚醫生的醫術精湛,而且還是軍區首屈一指的內外科醫生。”
“呵呵,那都是一些傳言,醫生也不是神仙,並不是能讓每個患者都起死回生。”姚世韋謙虛地說道。
明千然勾脣笑了笑,微微點了點,頓了一下口氣,試探性的問道,“那姚醫生在醫界有沒有留下什麼遺憾?”她偷瞄了一眼姚世韋,接着說道,“或者是失手過?”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明千然就察覺到了姚世韋異樣的神色,端到嘴邊的茶水未喝,卻又放回了桌上,眯着一雙細長的眼睛,緊緊地盯着明千然的眼睛。
“你找我,不會就是爲了瞭解在我手上有過多少失敗的手術吧?”姚世韋冷淡地說道。
明千然冷哼一聲,搖了搖頭,眼神中露出凌厲,“當然不是,我是有更重要的問題想請問姚醫生。”
這時候,兩分煎好的牛排被送了上來。
姚世韋微微低着頭,擺弄着眼前的刀叉,悻悻地說道,“什麼問題?”
明千然半合着眼睛,嘴脣一勾,講道,“冰夏不知道你是姚佩凝的哥哥吧?”
姚世韋頓了一下手中的刀叉,隨後淡淡地回了一句,“不知道。”
“那你爲什麼隱瞞你的身份呢?”明千然夾起一塊切好的牛肉放進了染着口紅的脣裡。
姚世韋擡眸看了她一眼,隨即放下他手中的刀叉,細長的眸子中流露出無畏的樣子,“你覺得我告訴冰夏我的身份,她還會接受我對慕雲皓的治療嗎?”
“姚醫生這麼說的話,隱瞞另一個身份,全是爲了冰夏了?!”明千然欣笑着問道。
“不然呢?”姚世韋冷漠地說道,“據我對冰夏身體的瞭解,她在懷孕期間,經受了各種刺激,情緒也很不穩定,所以爲了她能平安生下孩子,我還要繼續隱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