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千川趕到韓家別墅,邁開長腿直奔臥室,隔着牆壁他清晰地聽到韓冰夏正在啜泣和呢喃,時不時地傳來黃姨着急的關切聲。
男人推開門的時候,韓冰夏正屈坐在**榻上,又長又亂的頭髮遮住了她的半張臉頰,嚶紅的杏眸閃爍着晶瑩透亮的淚水,溼潤的小嘴巴抽動着,悲情的模樣看着就讓人心疼不已。
“明先生……”黃姨聽到聲音,焦急地喊了一聲。
“你下去吧,這裡有我。”明千川微微蹙眉,冷淡地說道,一步一步靠近啜泣的女人,似乎他的到來並沒有引起韓冰夏的注意,她哭喪着蒼白的小臉,雙目呆滯的沒有焦點。
明千川坐在她的面前,彎下身子心疼地凝視着她,大掌溫柔地爲她捋起長髮,溫柔地發出低聲,“怎麼了?是不是想我了?”
木訥的女人放空着,像是完全屏蔽了他的聲音一樣,沒有一丁點的反應。
夜越來越深,明千川下意識地看了看手錶,再次低啞着溫暖的聲音關切地問道,“我們睡覺,好嗎?冰夏?你看,已經很晚了……”
女人慢慢擡起眼眸,憂傷的看着他,呢喃着嘶啞的嗓音,盡是苦苦的哀聲,“雲皓是不是因爲我死掉了……是我害死了他……是我……”
韓冰夏不受控制地呢喃着,眼神中充滿了慌張和恐怕,兩隻小手顫抖着不知道該放在哪裡……
明千川面色凝重,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深邃的眼眸深處滲滿憂慮,故作輕鬆地說道,“他不會死的,你放心,我不會讓他死的……”
“可是我這雙手沾滿了雲皓的血,他當時就那麼慘的躺在血泊中……我,我卻無能爲力……”女人帶着哭腔,悲傷地訴說道,突然情緒激動,反手握住明千川的手掌合十,遊離的眼神中露出懇求的眸光,“千川!我求求你救救雲皓……只要他好了……你要我做什麼都行!”
明千川心中一怔,愁眸中閃過一絲心痛,這個女人,總是在爲別的男人求他,難道在她的眼中,自己一直是個欺凌弱小的惡霸嗎?!
男人心中一橫,掙脫開女人的雙手,不說話,將女人慢慢地安置到被窩中,沉着一張幽暗的面頰,心裡異常的不舒服。
“我不能看着雲皓因我而死!千川!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雲皓!”韓冰夏掙扎着想着從**上坐起來,繼續激動地說着,“你一定會救他的對不對?!千川!我求求你……”
女人說着又開始哭了起來。
明千川冷眸看着她,大手猛地一用力將她重新蓋進了被窩中,低啞着冷絕的嗓音,“他不會死,就算死,也是他的命數,不需要你求我。”
“千川!該死的不是雲皓!是我!是我韓冰夏的原因!”韓冰夏情緒激動地抓着明千川的手臂,瞳孔放大,厲聲說道。
“韓冰夏!”冷怒的男人惱怒的低吼一聲,冷酷無情的氣勢瞬間震懾住了神情恍惚的女人。
“你不要再因爲那個男人低三下四的求我了,好嗎?!”明千川嘶吼着喊道,“我不是神仙!掌握不了他的生死!你也不欠他什麼!不要再覺得愧疚了,好嗎?!”
“可是……他是爲了救我,還有……我腹中的孩子……”韓冰夏流着眼淚,抽泣着說道,“千川,我……好害怕……”
明千川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又心疼又自責的怒着,這個時候他多麼希望自己會神仙法力。
男人雙手緊緊的抱着身子顫慄的女人,靜靜地感受着她的心緒,如果擁抱可以讓她好受一些,他願意就這樣一直抱着她。
“冰夏,別哭了,好嗎?”明千川低吟着澀澀的聲音,發出苦苦的哀求,“我很擔心你,我也很怕失去你……”
韓冰夏流着淚,緊緊地抱着男人寬厚的胸膛,悲痛的想要死絕,爲什麼?!明明她最在乎的兩個男人,她爲什麼總讓他們爲自己不求回報地付出?韓冰夏,你不能這樣。
“千川……嗚嗚……”女人呼喚着男人的名字,低沉的嗓音充滿了哀傷,“千川,對不起……我,我真的好害怕……”
韓冰夏眼睜睜地看着慕雲皓在她的面前奄奄一息,看着他倒在了血泊中,看着他離自己越來越遠。
“別怕,我會一直在。”明千川雙手捧着她的面龐,露出充滿愛意的深眸。
看着韓冰夏傷心的模樣,隱藏在男人心中的恨意越來越濃,這個隱患他必須除掉,否則他明千川該怎麼立足整個亞洲。
姚佩凝,你的時日不多了。留給你的機會你也消耗完了。接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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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千然按照明千川的指示,將假消息散播了出去,各大媒體開始爭相報道慕家、明家,兩家的新聞一直佔據着各大媒體的頭版。
因車禍的原因,韓冰夏和明千川決裂的新聞很快就傳到了姚佩凝的耳朵裡。
自從她被明千川從別墅內趕出來,她就開始找人跟蹤明千川,最後才得知韓冰夏的住址。
姚佩凝每天定點的埋伏在韓家別墅附近,剛好那天,她看着明千川走出韓家別墅後,本打算也跟隨而去,恰巧郭晴開着車,前來找事,這一幕放在姚佩凝的眼中,就像是一根巨大的導火線,尤其是在韓冰夏挺着大肚子走出來的時候,真是深深地刺激了她心中極端的惡毒。
一路跟蹤着韓冰夏,卻發現她果然和慕雲皓有不解之情,再想到明千川前幾日對她的憤怒和驅趕,謀害的念頭就出現在了她的大腦中,一腳踩下油門後,就再也收不回去了。
可是她沒算到,慕雲皓爲她擋掉。
姚佩凝心裡清楚,明千川肯定會查到她的頭上,肯定會找她報仇,她父親姚家強得知後,立刻就派人把她保護了起來。
只是,那一幕血腥的畫面始終縈繞在姚佩凝的心頭,令她開始心生恐懼。
“小姐,姚老讓您近幾日趕回德國。”一旁的保鏢說道。
“知道了。”站在窗邊的女人,拿着手中的報紙,緊鎖着眉頭,低靡地回答道。
現在的她和囚籠之鳥有什麼區別?!這輩子,那個男人對她也只有恨了吧,或許連恨都不願恨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