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舒桐把馬尾巴放開,撇嘴道:“我沒拽馬尾巴,我是踢了它屁股一腳,它就生氣了啊,我就拽着它的尾巴不許它生氣啊!”
長孫無越無言:“你沒事兒踢它屁股做什麼?你不知道驚了馬,馬一發狂本王會掉下來的嗎?”
“我知道啊,”印舒桐眨眨眼道,“我就是希望它發狂把你顛的掉下來啊,或者你不掉下來,但是能發現我的存在,不把我當空氣!”
長孫無越皺眉,居高臨下的望着她:“你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印舒桐簡直懷疑長孫無越在裝傻,“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裝不明白呀?你跟魅煞說的熱火朝天的,不管我在旁邊也就算了,你們一起去西嶺山上抓厲蝶衣,怎麼也不帶我去呢?”
長孫無越一聽這話,這才明白印舒桐是這個意思,垂着眼皮望着她笑道:“帶你去做什麼?這又不是出去玩,是去山上抓人,那西嶺山陡峭難行,還有狼羣出沒,是很危險的地方,桐兒,你別胡鬧!”
“我胡鬧?你是怕我成爲你的累贅吧?”印舒桐咬牙,旋即挑眉得意笑道,“你可別忘了,是誰第一次見面就把你的褲子脫了的!是我誒!那件事是我做的,可見我的身手了吧!你手底下這些人,過招還不定能打得過我呢!你可別忘了,要不是我中了文鄭康的媚情香,他派來追殺我的人我都能殺光的!長孫無越,你不要小看女人!”
印舒桐提及那夜在王府割掉長孫無越衣褲的事兒來,那是王府衆人都知道的事情,並且看見過的人永恆難忘那天的場景,一時之間,長安和魅煞兩個人聽了印舒桐的話都笑起來,長孫無越一眼瞪過來,兩個人都不敢笑了,但也憋笑憋得難受,印舒桐站在馬下得意的望着長孫無越笑,長孫無越沉着臉,半晌才慢慢的道:“你若去,也不是不行,可你怎麼才能讓你的體溫低於零呢?要知道,單單就這一點,你身手再好,那也是累贅!”
“你——”印舒桐咬脣站了半晌,忽而轉身就跑,“你等着,不許走啊,我有辦法!”
她身手雖好,卻到底沒有長孫無越和魅煞他們那一身詭譎的功夫,要調節改變自身的溫度她根本做不到,但是她做不到,不代表別人做不到。
她一溜煙跑到張瞎子的房間,直接推門就進去:“先生,快!你隨便對我施個什麼仙法,讓我的體溫低於零,最好是讓我的皮膚比冰雪還冷,但是別讓我凍成冰棍啊,就是外頭冷,裡頭還得是熱的!等你弄好了,我得趕緊走啊!”
她一下子一陣風似的闖進來,張瞎子嚇了一跳,聽清她的話之後,見她氣喘吁吁的着急匆忙,當下皺眉道:“姑娘做什麼,這樣風風火火的?老頭子我還在調息呢,這要是走火入魔了,老頭子我這麼多年的道行,可就毀在姑娘的手裡了呀!”
印舒桐嘿嘿一笑,上前道:“哎呀,先生是神仙,怎麼會走火入魔呢?我現在得跟着王爺出去,但是我必須得把體溫調低,先生是最好的好人,就幫了我這個忙吧!好不好?”
張瞎子轉身看了她一眼,捻鬚一笑:“姑娘不必多說啦,老頭子我知道姑娘的意思,,”言罷,便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白瓶,遞給印舒桐,笑道,“姑娘把裡頭的仙丹拿一顆吃了便是,姑娘心裡頭想要什麼效果便是什麼效果,只是法力不多,姑娘可不要濫用呀!等事情辦完了,自然也就無用了!”
印舒桐一把將那小白瓶抓過來,從裡頭拿了一顆仙丹吃了,不過半刻而已,她便明顯感覺到身體的變化,趕緊把白瓶丟還給張瞎子,轉身便往外跑:“先生謝謝啦!”
“哼,老頭子我上輩子是欠了你們倆的,我老頭子嘔心瀝血,可不就是圖你們倆一聲謝謝啊,哎,去西嶺山要注意安全啊,你——”張瞎子本來還待囑咐幾句,結果一轉身,印舒桐便跑沒影兒了,他重重哼了一聲,繼續盤腿坐在榻上調息,“哼,就說我老頭子是白操心了!”
長孫無越見印舒桐又一溜煙的跑回來,他坐在馬上微微斂着眉,見她來了,垂着眼皮望着她一笑:“去找先生了?”
印舒桐也不等氣喘勻,直接把手伸過去,挑眉道:“你管我?你自己摸!”
長孫無越眸中笑意越發深厚,彎身摸了一把她的手,半晌坐直了身子,沉眉笑道:“唔,不錯,皮膚很好。”
“泥煤的!誰讓你說這個了!”印舒桐作勢又要踢他胯下的馬屁股,這次他倒是反應的快,帶着馬兒雙腿一夾一下子便閃開了,“你看我是不是很冰!反正不管怎麼說,你得帶我去!”
長孫無越微微勾脣,轉眸看着長安道:“去給印姑娘找一匹好馬來,咱們出發!”
長安依言去了,半晌,牽來一匹通體潔白的馬來,印舒桐喜滋滋的跳上馬背,與長孫無越並駕齊驅,白馬打了個響鼻,噴了長孫無越胯下黑馬一臉,印舒桐得意一笑:“駕——”
當先打馬絕塵而去,馬蹄過處,揚起陣陣碎雪。
長孫無越無聲一笑,勾脣打馬跟了上去,一行三人就此離開別莊奔西嶺山而去。
雪天難行,即便他們出發以後大雪已經停了下來,但是越往城西越是難行,襄京本在襄南平原之上,可西邊地勢險要,有一大片蔓延山脈是天然的險關要隘,而他們此去的西嶺山便是這天然屏障裡的主體山脈。而過了這西嶺山脈再往西,便是一片窪地,常年如春,暖和的很,也是蘭襄的腹地。
幸而一路上魅煞都有安排,食宿吃住,安排的妥妥帖帖的,印舒桐原本就是在部隊里長大的,這樣騎馬趕路比大半夜急行軍強太多了,因此她臉上看不出什麼疲態,長孫無越和魅煞兩個大男人自然不在話下,長孫無越原本擔心印舒桐吃不消,沒想到一路上看下來,他的擔心倒是多餘的了。
就在當天晚上,他們一行人便進入了魅煞事先安排好的農戶家中居住,因西嶺山方圓百里之內都無人居住了,他們只能在西嶺山下一個叫朱家角的小鎮上落腳,魅煞在這裡留了四五個人,也一早就包下了人家的院子,那農戶家中人口不多,房子算是寬裕的,因此能把院子騰出來,說是院子,其實也不過是幾間瓦房罷了。
“王爺,今夜便先在這裡將就一晚,那獵戶說雪雖停了,可山中雪多,還是要等明日天晴再去,何況夜裡狼羣活動,進山也不安全,說是要等明日一早再進山去。”
魅煞將屋中的炭爐燒的旺旺的,屋子裡暖和裡許多,他才站起來拱手道。
“嗯,理當如此,”長孫無越點點頭,“這大半天的趕路你也辛苦了,夜深了,你帶着他們去休息吧,明日也好保存體力進山去,只是夜裡警醒些,該帶的東西也別忘了就是了。”
魅煞應了一聲,將門掩好依言退了出去。
他一走,印舒桐便過來問道:“明日帶我們進山的,是不是這家的主人?我看他的身子骨還行,模樣還有眼睛裡的那股子勁兒,像是常年爬山打獵的人,只是,能信得過麼?”
長孫無越眸光落在那盆炭火上,慢慢的道:“他說的在理,大半夜的進山確實不妥當也不安全,至於信不信得過麼?本王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還讓他帶我們進山去?”印舒桐簡直沒法兒理解長孫無越的想法,“長孫無越,明日隨那人進山,咱們可是把命交給他了,你居然還在這裡不知道人家信不信得過?”
長孫無越微微挑眉,站起來,走到門邊,將虛掩的門打開,正巧看見農家主人東廂房的燭火熄滅,他微微勾脣,望着雪後清明的夜色吁了一口氣,才勾脣淺笑道:“信得過信不過有什麼要緊,只要他能把本王帶進山裡去就足夠了,本王從不把命交給任何人,你無須擔心。”
他這樣說,這樣氣定神閒雲淡風輕的模樣看在印舒桐眼裡,莫名就讓印舒桐很是心安,只是聽了他這話,心中微微一動,走過去站在他身邊,脣角帶笑:“王爺這話說的,王爺從不把性命交給任何人,那何以要與我同心連命呢?這同心連命換句話的意思就是說,王爺的命可是掌握在我的手裡呢!”
長孫無越轉眸看向她,眸光漸漸加深,忽而侵身過來將她抵在木門之上,側頭吻住她的脣,口中低語呢喃而出:“若是你,本王做什麼都願意,一條命算什麼,你就是本王的命。”
印舒桐聽罷,口不能言,被他抵在門上深吻,直到被放開,她才眸光微閃,輕輕的笑:“......越越,我告訴你唷,我在現代的時候,看見花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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