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舒桐一把拍掉他的手,斜着眼睛看他:“你這麼快就知道了?”
長孫無越嗤笑一聲,手又摸了上去,懶懶的道:“這府裡的事,本王什麼不知道……其實這話說的也不錯,不過換了人,再胸大腰細,本王也不喜歡。”
印舒桐挑眉,伸手捏捏自己的胸,一翻身,趴到他身上笑道:“花桐當年的胸可沒我的大,不過我的腰不細,常年當兵,這腰沒法兒了……越越,你摸哪兒啊……你不睡覺了?”
長孫無越勾眉,手還在肆無忌憚的摸:“就因爲你這話,現在府裡,那兩個女人都不吃晚飯了,這不有病麼?全都節食來討本王的喜歡,就算是腰細成一根竹竿兒,本王也懶怠看她們一眼!”
印舒桐嘿嘿一笑:“她們愛怎麼折騰隨便她們啦,哎呀,你——”她驚喘一聲,一把抓住他的手,眉眼瀉出一抹媚色,“越越,別鬧了,唔……我是真想睡覺啊。”
長孫無越邪肆一笑,倒是真把手抽了出來,又將她摟在懷裡,低笑道:“嗯,睡吧,不鬧了。”
起先還以爲,他這是緩兵之計,之後她屏息在他懷裡聽了半刻,直到他沉穩的呼吸傳來,她轉眸一看,他睡着了,才確定他是真累了,其實想想也是,在宮裡忙了一天,宣帝又小,他名義上雖是攝政王,但是隻怕什麼事情都要他操心的。
印舒桐嘆息一聲,斂盡眸中玩笑之色,伸手摸摸他的臉頰,扯脣無聲一笑,然後窩在他懷中睡去了。
第二日晨起,醇兒給她梳頭,看着鏡中的髮式,印舒桐笑起來,醇兒眨眨眼:“夫人笑什麼?嫌奴婢梳的不好看?”
“不是啊,這髮式很好看,”印舒桐站起來,轉眸笑道,“我笑是因爲難怪王爺走到哪兒都帶着你哥哥,你們兄妹兩個,確實是內秀招人喜歡。”
醇兒抿嘴一笑:“夫人這是要出門去麼?”
印舒桐看了她一眼,笑道:“王爺早上沒跟你吩咐過?你這小丫頭,還笑!這不是明知故問麼?”
醇兒模樣長的討巧,最重要的是,露齒一笑,就會有兩個兔板牙露出來,很是可愛,這會兒聽見印舒桐說她,笑着點點頭道:“夫人急什麼呀,王爺走之前吩咐過奴婢了,奴婢這就想法子去支開守着錢夫人的那些丫鬟,好讓夫人送飯進去給錢夫人吃!”
印舒桐挑眉一笑,長孫無越果然是按照她昨夜在他耳邊所說的計策來行事的。
等印舒桐吃了早飯,醇兒招呼小丫鬟收拾了屋子,就出門去打算支開在獨樂峰廂房那裡守着錢巧巧的那些丫鬟了,這邊印舒桐算好了時辰,便讓榴蓮拿着食盒,帶着一堆好吃的東西往後花園而去,獨樂峰就在延福門的西北側,繞過獨樂峰,便是關着錢氏的那一排冷清的廂房了。
一大清早的,印舒桐又是走的僻靜的地方,沒碰到什麼人,且長孫無越一早就做了安排,她很順利的就到了獨樂峰,看到了那一排年久失修的廂房,這廂房說是從前給打掃庭院的丫鬟住的,榴蓮以前還住過,只是後來移了地方,這廂房也就沒人住了。
見廂房跟前沒人,印舒桐便知道醇兒將圖婭慧安排在這裡看守錢氏的丫鬟都給支開了,支開這些三等丫鬟其實很簡單的。
大冬天的在這種地方守夜看人,根本不是什麼好差事,甚至比拿着掃帚掃院子掃落葉還要清苦,因此圖婭慧身邊的人根本沒人願意來,她也根本沒讓她身邊的人來,只讓幾個平日裡管花園灑掃的三等丫鬟來看着,這些丫鬟凍了*,又是這等悶煞人的差事,自然都不樂意的,奈何是王妃開口,她們沒有辦法,只能在這兒枯坐。
印舒桐只讓醇兒出面,說她新近得了賞錢,換了服侍的地方,請姐妹們喝喝茶吃吃東西,旁人都還沒請,看這年節下,她們還在這兒有差事,便先來請她們,也算是一點兒心意。
這些三等丫鬟,平日做些粗活,從來是盼不着這樣好的事情的,從來都是想攀附上去卻無從攀附,這會兒眼瞅着醇兒這樣身份的丫鬟來請她們吃茶喝酒吃東西,豈有不願意的?何況她們凍了*,這會兒就想找個暖和地方呆着,醇兒這麼一說,幾個人早把錢巧巧忘在腦後了,跟着醇兒便走了。
這些丫鬟一走,就方便了印舒桐了。
她從榴蓮手中接過食盒四下看了一眼,低聲道:“若有人來,你知道如何說的,若沒人來,就算了,你只好好在外頭守着便是。”
榴蓮本是個低等丫鬟,印舒桐把她提上來,她對印舒桐感恩戴德的,心裡暗暗發誓要好好服侍她,因此便重重的點了點頭。
印舒桐不再耽擱,直接提着食盒就進了關着錢巧巧的那間最西側的廂房裡。
她想的法子很簡單,這局是藍芯蕊設計的,如今沒害了她反而讓錢巧巧無辜受累,若是錢巧巧知道這藍芯蕊害她無辜受累,還不出面救她,不知道心裡是個什麼想法?她們這虛凰假鳳的遊戲還玩不玩的下去呢?
這錢巧巧心裡,可把藍芯蕊看的比長孫無越還要重要的,她這麼一挑破,想來,會有好事發生的吧?再說了,後頭的事兒,她早已教給了長孫無越了,她挑撥了人家的感情,接下來,只需要坐等好戲便是了。
一推門,一股嗆鼻的氣味便直衝過來,屋中光線昏暗,若不是之前稍稍打掃過了,這會兒只怕塵土滿天飛了吧?
印舒桐揮揮手,慢慢走了進去,屋中東西不多,但是很簡陋,看得出是平日留下來的,一張小榻,缺了一角的八仙桌,還有幾張掉了漆的圓凳,錢巧巧就坐在那小榻上,圍着一張褐色的毯子,愣呆呆的瞧着那一扇窗格,外頭的陽光透進來,粉塵在光線之中游曳。
印舒桐忍不住一嘆,這可真是落毛的鳳凰不如雞,就算錢巧巧家中沒什麼勢力,可人家好歹也是襄京首富,不過只是被扣了個莫須有的妖女頭銜而已,就讓人家住在這種地方,圖婭慧可真是會作踐人。
腳步聲驚醒了錢巧巧,她轉眸一看:“和墨?是你?”
印舒桐微微一笑,把食盒放在桌案上,一一打開,食物的香味在屋中散開來:“你找和墨?她一時半會兒可能不會來了,王妃派人叫了她去,要找她問問關於你是妖女的這件事情,所以她不能給你送早飯來了,我正巧有空,便去廚房裡拿了些你愛吃的飯菜過來,怎麼,你不餓麼?”
這話她說的不假,昨天把錢氏關起來,她的丫鬟和墨就沒跟錢氏關在一起,圖婭慧今兒抽出空來,肯定是要做做樣子審一審和墨的,錢巧巧是妖女,她的丫鬟也好不到哪裡去,圖婭慧若真是存了要除掉錢氏的心思,必定不會放過這機會,就妖女的事情,她定要大作文章的。
錢氏就算再傻,也知道自己是吃了暗虧了,對印舒桐自然也沒什麼好臉色,坐在那裡沒動,冷冰冰的道:“你是特地來看我笑話的吧?妖女妖女,你何必這樣挖苦我?你心裡該明白,這妖女說的是誰?”
“錢妹妹,我想你是誤會了吧?你不是說了麼?我們是一樣的人呀,我頭天進府,你還送了我那麼貴重的禮物,我只不過是在你落難的時候來給你送飯吃,你不用這樣拒之門外吧?”印舒桐不討厭錢巧巧,只是可憐這女人無辜受累罷了,但是什麼同病相憐雪中送炭的,也談不上,要不是這女人還有些用處,她也不會來的,“錢妹妹,你又不笨,不會看不出昨天那一出,是有人故意佈局陷害我吧?你想啊,我要真是個妖女,爲什麼我不能控制那蛇呢?最後蛇還叫兩個老嬤嬤給打死了呢!”
印舒桐把飯菜端到錢巧巧身前,她都餓了一天*了,哪有不肯吃的?
錢巧巧忙把印舒桐手中的碗筷奪過來,抱着飯碗便開始吃起來,這會兒細看,印舒桐才瞧見她臉上還有淚痕,禁不住淺聲一嘆:“錢妹妹,委屈你了啊。”
那些丫鬟自個兒不高興,必定在外頭罵罵咧咧的,錢氏不得*,家裡的地位又不高,這會兒又攤上這樣的事兒,那些丫鬟都是些拜高踩低的,可是奈何低等的丫鬟也攀附不上去,所以對錢氏不敢打罵,卻在外頭指桑罵槐的說了*,這錢氏又不是個木頭人,本來就心有不甘,在屋中冷的睡不着,裹着薄毯哭了*。
這會兒印舒桐一句話,她又紅了眼眶,滴下淚來,只是肚子餓,沒空擦,和着眼淚一口一口的吞飯。
“還是印姐姐真心拿我當做姐妹,平日裡說親道熱的,出了事兒都不來看我,只有你來了……”
印舒桐溫柔一笑:“嗯,對,我真心拿你當姐妹的……她們都各自有各自的心思,誰讓你家無權無勢呢……我跟你是一樣的人啊,今兒一知道昨日的真相,我這不就趕來告訴你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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