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這個樣子,長孫無越忍不住笑起來,然後才道:“若是本王推算不錯的話——”
轟隆——嘩啦——石門轟然垮塌,塵土飛揚,長孫無越截住了話頭,扯着印舒桐離開了那地方,躲到山洞裡側,總算是躲過了石門坍塌的塵土,他攬着印舒桐在她耳邊輕笑道:“你看,本王說的是真的,魅煞帶人來了。”
印舒桐高興的不得了,連着吃了兩天的幹餅子喝冷水,這下出去了,總算是能吃熱食了,這在山洞裡被困上兩天,吃喝拉撒全在裡面,這簡直就不是人過的日子啊。
洞口石門崩塌塵土散去,魅煞便直接衝了進來,見長孫無越與印舒桐好好的,他就真放心了,跪下揚聲道:“王爺,屬下帶人來接您和印姑娘出去!石門上的機關已被屬下破壞,不會有毒液滲出,且洞口的雪也已被屬下帶人清理了,王爺和印姑娘和安心出去。”
魅煞說着,便從外頭拿了兩件新的披風進來,長孫無越給印舒桐披上一件,他自己也披上,兩個人適應了一下外面的光線,便緩緩步出山洞。
“屬下帶着傷了的兄弟回去,之後得了消息找到這裡,帶人在外頭挖了兩天,纔將山洞外頭和山道上積壓的雪清理乾淨,所幸這兩日都沒有下過雪,另外,屬下還派人在方圓幾裡之內搜索,在不遠處的山崖之外,找到了厲蝶衣殘破不全的屍體,很多地方都是讓狼給咬的,看得出是先墜崖失血過多昏死過去,之後就被狼羣給撕碎了,剩下的都是它們不吃的東西,屬下檢查過後,就送去了刑部,好歹也要給他們一個交代,只是這羣狼屬下不知如何處置,還要請王爺定奪。”
魅煞跟在長孫無越和印舒桐身後出來,說的都是這幾日的情況。
魅煞這次帶來了不少的人,這會兒都立在山道兩邊,見長孫無越出來,全都跪下給長孫無越行禮,長孫無越揮揮手,抿脣道:“都起來吧,辛苦你們了,”言罷,轉頭望着魅煞,低聲道,“這些狼原本就是襄西叢林的,是被厲蝶衣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給擄來的,殺了實在可惜,而且本王已經殺了那匹黑狼,它們對咱們也無害了,所以你還是派些可靠的人,將這些狼送回襄西去,它們會老老實實呆在那裡的。”
“是,屬下明白了,”魅煞低頭拱手答應,剛一擡頭,就看見長孫無越牽着印舒桐走上那山道,要到前頭空闊的地帶去,他眸間劃過一絲複雜情緒,還是脫口叫住了長孫無越,“王爺。”
“怎麼了?”長孫無越回頭,印舒桐也好奇回頭,“魅煞,你還傻站在這兒幹什麼,處理善後的事兒交給他們就是了,你快跟着王爺下山哪!”
魅煞欲言又止,往前走了幾步,糾結半晌,才道:“王爺,還有人在羊腸道前的那片空地那裡等着王爺,只是屬下——”
長孫無越一笑,不置可否,印舒桐的笑聲卻傳來了:“這魅煞兩天不見,說話都磨磨唧唧的叫人着急,山路這麼陡峭,你帶來的人當然不能全上山呀,羊腸道那裡的那片空地是咱們的補給站,那裡有人等着有什麼稀奇呀!咱們快些走下山就是了!”
笑罷,兩個人都不再理會魅煞,手牽着手下山去了,魅煞不願耽擱,心裡想說的話卻說不出來,糾結半晌,嘆了一口氣,留下手底下的人在洞中收拾處理刪掉後,他一個人也只好跟着下山去了。
所謂上山容易下山難,可這兩個人被困在洞裡兩日了,上山是百般艱辛,這會兒下山卻是歸心似箭,因此下山的路途也變得十分的輕鬆起來,說說笑笑的,也就快走到了羊腸道,長孫無越和印舒桐各自吃了些東西,便去走那兇險的羊腸道,只是魅煞早已派人檢修過,將每個石階都加寬加厚了,走起來也就沒有之前凌空一樣的感覺了,因此對兩個人來說,簡直是輕而易舉的。
“你瞧,還真有人等你啊!”
印舒桐走在羊腸道的中央,偶一擡頭,極目遠眺,就看見那山地空闊的地方井然有序的站了許多人,浩浩蕩蕩的能有上百人,舉着旗幟,擡着轎輦步輦等在那裡,遠遠看去,個個都肅然而立,不發一言,印舒桐微微皺了眉,心中隱有疑惑,口中低喃道:“這都是些什麼人啊?”
再走近些,皇家的旗幟便愈發明顯了,就算印舒桐再傻,也認得那些服飾那些威儀,那些皇家才能用的東西,她的眉眼,一下子就冷了下來,轉頭望了長孫無越一眼,沉着眉眼道:“不過被困兩天,至於出動這麼大陣仗來迎你麼?”
長孫無越早已看清來的都是些什麼人了,心中一跳,便沉眉轉頭望着魅煞道:“怎麼回事?爲何太皇太后也來了?”
長孫無越是武帝唯一活着的兒子,太皇太后圖氏是武帝的親生母親,自然極疼這個孫兒,只是她年紀已大,居然走了這麼遠的路來接他,長孫無越心中一嘆,果然該來的還是躲不開。
魅煞抿脣:“王爺,這事兒屬下跟長安瞞住了,只是不知太皇太后從哪裡得來的消息,將長安找去訓斥了一番,便帶着人親自來尋王爺,此事沒有驚動朝廷,只是現下王爺被找到了,朝廷也就給驚動了——”
長孫無越沒等魅煞說完,便揮揮手示意他不必說了,當前已經走下了羊腸道,他帶着印舒桐過去拜見攏着金線繡鳳的披風站在那裡的圖太后,印舒桐半途把他的手甩開,冷着眉眼站在一邊,他此刻沒法子跟她解釋,只得緊走幾步,過去給圖太后行禮:“孫兒給祖母請安,祖母吉祥。”
圖太后原本冷着眉目,見長孫無越過來了,忙命人扶起來,眸中有些許愛憐,口中的話卻多是責備:“哀家平日裡瞧你是個最妥當的孩子,怎麼今日也這樣糊塗?追個要犯還需要你親自去麼?你是王爺,總得記着自己的身份,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讓哀家和你媳婦怎麼活呢?這次哀家一聽到消息,立刻就找了你媳婦帶人來尋你,這要是耽擱了,哀家可怎生是好呢?你媳婦還是個頂事兒的,可你家裡那兩個小妾不中用,你媳婦叫她們看屋子,她就同着哀家一道來了,越兒啊,看見你平安,哀家就放心了,來,來,婭慧,快給他那個手爐來,越兒的手冷得很!”
旁邊的圖婭慧答應一聲,忙把手爐遞給長孫無越,長孫無越接過來,扯脣淡笑,圖婭慧給他行禮,聲音溫婉柔和:“妾身如今見到王爺,心纔算是放了下來,王爺安好,妾身也就安心了,免得老祖宗時常掛記,妾身也時常懸心,王爺日後行事,多想想妾身和老祖母吧!”
圖婭慧是長孫無越的王妃,當年是圖太后指婚的,成親已有五六年了。
圖婭慧是蘭襄大將軍圖重顯的孫女兒,圖重顯是圖太后的哥哥,只是圖重顯是庶出,並不是圖太后的生母所生,可圖太后看重這個哥哥,圖重顯勇猛異常,當初也是他的力戰,才保的蘭襄在南邊的半壁江山,因此圖太后很是倚重圖重顯,讓圖婭慧嫁給長孫無越也是必然的。
這邊圖太后圖婭慧跟長孫無越說的話,做的事情,全都落入印舒桐的眼中,她也看見了長孫無越對着圖婭慧的那一抹淡笑,那是很溫柔的笑,她的心忽而就冷下來,他不止只有她一個,他還有別的女人,甚至不止只有王妃,還是小妾。
她怎麼就忘了,他是蘭襄的攝政王,不是尋常人家的男子,不,尋常男子也會有三妻四妾,應該說,他終究不是現代的人,這裡沒有一夫一妻制度,男人有權利三妻四妾,那麼她呢,她算什麼?
那邊有說有笑的,印舒桐這邊只是冷冷的看着,而沉浸在孫兒終於回來的喜悅之中的圖太后,終於注意到了印舒桐這一道冷冷的眸光,她到底是歷過三朝的太后,眸光一冷,便攝出厲光來,聲/色如刀:“你便是這些日子纏着越兒的那個女子麼?越兒這些日子不見蹤影,朝上朝下議論紛紛,說是被個妖女纏住了,這妖女說的就是你吧?你私自慫恿攝政王身赴險境,又這般不知廉/恥,不知禮數,見到哀家還不下跪?你弄得他有家不回,成日跟你廝/混在一起,成/何/體/統!”
印舒桐聽了這話,眸中極冷,臉上卻掛着笑,望着長孫無越道:“原來,我是個妖女,嗯?......長孫無越,好!很好!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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