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裡出來,初語眉心染上了愁緒。
醫生的話,言猶在耳……
保持好心情,不然會影響孩子。
保持好心情?
她該怎樣,才能保持好心情,才能每天都開開心心的,不再去想那些令她痛苦的事?
裴三少更是被醫生一頓狠批,指責他一個做丈夫的,卻讓妻子每天愁眉苦臉,是他的失職。
裴三少第一次被人劈頭蓋臉的訓斥,不敢吭聲。
初語如今的狀態,是他一手造成的。
無論怎樣,都是他的責任,如今,她不是一個人,肚子裡還懷有孩子。
若是孩子有個三長兩短,她恐怕也活不下去了。
裴三少深深的自責,他小心翼翼的攬着初語,“言言,我們好好談一談,嗯?”
上了車,裴三少按下隔板,他目光灼灼,帶着祈求,“言言,我們好好談一談,醫生的話你也聽到了,你這個狀態不能再繼續下去了。否則,你和孩子都會有危險。”
至始至終都在沉默的初語,眼淚啪嗒啪嗒就開始往下掉。
她一聲也不吭,淚水卻像是開了閘一樣,委屈的流個不停。
裴三少心都跟着她的淚水揪了起來,伸出手,抱住了她:“別哭了,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以後去那些場合,一定會注意身邊的人,不讓她們有機會靠近我,好不好?”
初語一個勁的哭,像是要把心中的所有委屈,全都發泄出來。
裴三少除了哄,只能哄。
一遍遍的哄着,聲音輕柔,徐徐緩緩。
“我想冷靜冷靜。”
初語從他懷裡推開,手忙腳亂的擦着眼淚。
“好,你想怎麼冷靜?”
“你暫時別出現在我面前,看到你,我總是會不自覺的想起那些女人留在你衣服上的脣印……給我點時間,我會忘記的,一定會忘記的。”
到時候,她就不會有困擾了。
更不會爲了那些事情而傷心了……
“言言,你別這樣……”
她知不知道,她越是這樣,他就越是心疼。
要忘記,談何容易?
如果她真的能忘記,就不會到了現在,還是如此傷心難過。
給她時間,讓她忘記,他猜,這段時間一定很長……
漫長到他等不起。
也耗不起。
裴家官邸。
兩人一前一後的回來了,初語眼眶紅紅的,她刻意低着頭,不想讓人看到她現在的樣子。
裴三少走在她身後,愁容滿面。
初語回了臥室,關上門。
裴三少站在臥室門前,站了好一會兒,才轉身,去了書房。
叩叩叩。
一陣敲門聲響起。
裴三少深吸一口煙,“進來。”
白淺淺推開書房門,她端着托盤,托盤上放着剛泡好的茶。
她進了書房,並沒有關上門。
“阿欽,我給你泡了茶。”
把茶放到辦公桌上,她收起托盤,“你和初語,還沒和好麼?”
裴三少心情本來就煩躁,她這麼一問,就更是煩不勝煩,他擰眉,叼着煙,語氣惡劣:“和沒和好,跟你有什麼關係?”
白淺淺臉色一白,她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強顏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