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初語看着楚少爺,蒼白的臉‘色’有了一絲絲的笑意,“楚哥哥,你怎麼來了?”
站在眼前的初語,身形瘦弱,雙眼凹陷,臉‘色’蒼白得彷彿患了絕症那般。
白得毫無血‘色’,近乎透明。
楚少爺總算明白了,爲什麼三裴不敢來見她。
她已經痛苦到這地步,三裴是絕不敢再給她增添一絲一毫的傷害。
哪怕是惹她不快。
“‘花’骨朵,方便跟我單獨談一談麼?”
“在這裡行麼?”初語聲音裡帶着些許的懇求。
她不敢離沉俊華太遠,也不敢離開他太久,他一個人留在病房裡,會胡思‘亂’想。
“不會太長時間,跟我來吧。”
楚少爺率先轉身,進了電梯。
初語咬着‘脣’瓣,遲疑着跟了上去。
電梯‘門’關上,初語的身影消失在走廊上。
躲在另一間病房裡的裴三少,纔打開‘門’走出來。
他快步來到了沉俊華的病房,敲了敲‘門’。
“言言,你回來了?”開‘門’的人,是沉俊華。
他臉上的笑意,在觸及裴三少的面容時,頓時收斂。
笑意僵硬在‘脣’角,他眸底劃過一抹失望,但還是把‘門’打開了。
“請進。”
裴三少踏進病房,看了一眼偌大的病房,他的病‘牀’旁,放着一張稍小一些的‘牀’。
想必,言言就是在那張‘牀’|上休息的。
沉俊華到沙發上坐下,給他倒了一杯水,“這裡只有白開水,請多擔待。”
裴三少也坐了下來,“沒關係,我來,不是爲了喝水的。”
“是爲了言言,對麼?”
他來是爲了什麼,沉俊華心知肚明。
他們兩人原本是陌生人,可因爲有了初語,所以纔有了‘交’集。
裴三少看向沉俊華,他的臉‘色’慘白中帶着病態的青‘色’,沒有一丁點的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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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癌晚期。
四個字猝不及防的在他腦海裡浮現。
裴三少心情異常沉重,‘胸’口窒悶着,隨時都要喘不過氣來,
“沉俊華,對不起。”裴三少喉頭艱澀,每說一個字,嗓子都在灼燒着。
撕裂般的疼。
沉俊華沉默了……
他不喜歡對不起這三個字,對不起不能挽回任何東西,只能讓道歉者換取一份心安罷了。
他的道歉,不能讓他的生命延長。
他的道歉,不能把他的健康還給他。
所以,道歉又有什麼用呢?
“我知道,無論現在我說什麼,做什麼,都無法彌補對你造成的傷害。但你要相信你我道歉的誠意,無論你要我做什麼,我都可以答應你。”
裴三少起身,來到他面前,‘脣’角微抿,垂下眼簾之後,慢慢的屈膝。
沉俊華瞳孔緊縮,不敢相信向來高高在上,用權利把他玩‘弄’在鼓掌之中的裴家三少,竟然在他面前跪了下來。
“你這是幹什麼?”沉俊華猛地站起身,無措的看着他。
裴三少雙膝跪地,沒有絲毫起身的打算,他把姿態低入塵埃,“是我欠你,是我對不起你,要殺要剮,你儘管開口。我只求你一件事,放了言言。是我對不起你,不是她。我不需要她來爲我犯下的罪孽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