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裴三少清晰的看到裴部長眼裡的失望。
“阿欽,裴家從來不允許‘混’淆血統的事情發生,這些話,你敢對着祠堂的列祖列宗說麼?”
裴三少沉默了。
裴部長又是一聲失望之極的嘆息,“你要娶白淺淺,我不攔着你。只是,婚姻大事豈能兒戲?”
“老頭子,別說了。”這些話,裴三少並不想聽。
道理他都懂,只是那又怎樣?
人生,不是你懂了許許多多大道理,就能一帆風順萬事都隨着自己的心意來的。
“知子莫若父,以後你回想起現在,別怪我這個做父親的沒勸過你纔好。”
這些事,他不管了。
也懶得管了。
他喜歡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他老了,管不動了。
裴部長側頭,對醫生說道:“我們走。”
裴三少雙眼緊閉,攥緊了雙拳,咬緊牙關,低吼:“我都把話說到這地步了,你還要怎樣?”
一旁的傭人們嚇了一跳,頓時噤若寒蟬。
裴部長腳步一頓,聲音蒼涼:“你讓白軒改姓,入我裴家族譜那一天,就是我下去向列祖列宗請罪的那天。”
在醫生的攙扶下,裴部長往外走去。
拉着行李箱的警衛,想了又想,還是在裴三少身邊停頓了片刻:“三少,先生之前已經分別做過兩次鑑定。一次是您和軒軒的親子鑑定,一次是先生和軒軒的親屬鑑定。”
警衛把話說到這地步,相信裴三少已經能聽得明白了。
爲什麼要做兩次鑑定?
當然是爲了防止裴三少不承認親子鑑定,故而,裴部長做了兩手準備。
軒軒不是裴三少的孩子,和裴部長也毫無親屬關係。
這兩份鑑定,裴部長一直鎖在保險櫃裡。
這些,裴三少現在才知道。
白淺淺在軒軒的兒童房裡陪着他,儘管很想知道樓下現在是什麼情況了,但她不敢下去。
怕自己的出現,會火上澆油。
過了良久,裴三少上來了。
他推開‘門’,擡眸,淡淡的看着白淺淺和軒軒,‘脣’角緊抿。
軒軒依偎在白淺淺懷裡,頗有些母子倆相依爲命的感覺。
“阿欽,你把父親留下來了麼?”白淺淺擔心的問。
裴三少搖了搖頭,從他一進來的神情,白淺淺已經隱隱猜到了大概。
此時,看到他搖頭,白淺淺心中五味雜陳。
裴部長這一走,他們的關係將會持續惡化,然而,這一切的導火索都是她和軒軒。
她自責的抱緊了軒軒,垂下腦袋:“對不起,這件事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多嘴跟你說,你也不會和父親起爭執……”
“這件事錯不在你,別把罪名往自己身上攬。”裴三少在‘牀’畔坐下。
軒軒立即撲進他懷裡,緊緊的抱着他的脖子,“爸爸。”
‘揉’‘揉’軒軒的腦袋,裴三少笑了笑,儘管笑容在白淺淺看來很僵硬,“淺淺,軒軒恐怕不能跟我姓了。”
“沒關係,不跟你姓是應該的。這樣也能讓父親消消氣。”白淺淺在一旁安慰着他。
裴三少下巴抵在軒軒的頭頂上,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