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肉太老，菜也太硬。”
“就是，煎蛋的邊都糊了，還算是丹尼爾廚師的招牌菜，我看一定是有人頂着他的名義做的。”
這些人的味蕾大都比較敏感，而且對於御廚的菜品也都熟悉，原本他們對於御廚嘈雜如市場的環境就有些不滿，現在的菜餚又做成這樣，他們更加不可能滿意。
“服務員！”
一名帶着金絲邊眼鏡的女人按響了鈴，負責這塊區域的服務員小丁隔了好久才趕了過來，“顧客，請問您有什麼需要？”
“你看看這幾道菜，都是怎麼做的？而且你作爲服務員，來得也太慢了！”
女人即使滿腔怒火，也強自保持着優雅的狀態，畢竟她是御廚的貴賓會員，不想因爲今天出現的意外而和御廚的工作人員鬧得不愉快。
“抱歉，小姐，今天的菜餚都是這樣，因爲丹尼爾廚師長已經離職，所以……”
小丁也有些尷尬，她遇到過不少這樣的指責，同樣覺得十分委屈，又不是她的錯，憑什麼把責任都推到自己的身上？
離職？
女人站起身來，“那就難怪今天這頓飯吃得不是滋味兒了，結賬，我們再也不會來御廚了！”
小丁點頭哈腰地送走了幾位客人，不禁暗暗鬆了一口氣，好在這幾位客人沒有鬧起來，就在短短的一個上午，已經有好幾位顧客因爲菜餚的味道不會而想要投訴了。
可是投訴又有什麼作用，丹尼爾廚師長已經離職，他一向心高氣傲，肯定不會再回來，這等於砸了御廚的招牌，剛上任的王明涵做出來的東西只是三流水平，難怪顧客會心生不滿。
一直到營業時間結束，還有一些人沒有排到位置，李慧慧親自出面解釋，還許諾他們如果拿着優惠券過來，會給他們七折的優惠，這才把那些人給打發走。
“李老闆，如果七折優惠的話，我們就真的沒多少利潤可言。”
劉小美盡職盡責地提醒李慧慧，畢竟只有李慧慧坐穩老闆的位置，她才能保住大堂經理的位置，否則等到凌悠然一來，一定會把自己換掉。
“如果按照平常的成本來說，我們的確賺不到錢，可如果在成本上減去一些的話，我們就有很大的利潤空間。”
減去成本？
劉小美有些不明白，用料和人工都是明擺着的費用，要怎麼才能減去成本呢？
“食材不必空運，用本地的就好，而且去菜市場採買的話，我們的成本也會大大減小。”
“李老闆高明！”
劉小美豎起了大拇指，如果照李慧慧這樣的做法，他們起碼可以節省一半的用料成本。
“今天的營業額是多少？”
劉小美早有準備，她面帶喜色，“李老闆親自出馬，御廚的營業額怎麼可能下降？今天的收入足足有三十七萬，就算是減掉成本，我們也有五萬的利潤，但是我相信明天的利潤就會大大增加。”
才五萬塊？
李慧慧皺起眉頭，她原本以爲怎麼也會有十幾萬的利潤，畢竟今天人來人往那麼熱鬧，怎麼可能只有區區五萬塊？
“是不是賬目出了問題？今天的顧客有好幾百位，不可能只有這麼少的利潤。”
李慧慧狐疑地打量着劉小美，該不是她從中作梗，所以故意告訴自己這個數字吧。
“不可能，這個賬目可是御廚的董事們親自過目過的，因爲今天的用料都還是空運過來的食材，所以成本比較高，相信明天的利潤一定會翻上幾番。”
聽了劉小美的解釋，李慧慧才釋然地點點頭，也對，本來就是八折優惠，吸引來的客戶都並不高端，那些人吃一頓飯花不了幾百塊，還磨磨蹭蹭的不肯走，她最看不起的就是這種人。
凌悠然呆呆地端着水杯，今天的情況她不僅僅耳聞，而且親眼目睹過，御廚原本就位於A市的中心，經過李慧慧這麼一鬧，幾乎造成了交通擁堵，可見八折優惠真是吸引了不少的顧客。
但是這樣一來，不止是降低了御廚的品質，更會流失掉大量的顧客，等到美食節過後，那麼誰來收拾這個爛攤子呢？
李慧慧肯定會拍拍屁股走人，還不是自己得收拾爛攤子！
凌悠然嘆了一口氣，她越想越後悔，但是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後悔也於事無補，她看了眼牆上的時鐘，時針已經指向了七點鐘，冷雲凡還沒有回來，凌悠然站起身來，打算隨便吃點東西，畢竟吃飽了纔有力氣思考。
“悠然，我回來了。”
冷雲凡還沒有放下公文包，就狠狠地抱了抱凌悠然，所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冷雲凡好不容易熬過了三個秋天，這才見到了凌悠然。
“今天怎麼這麼晚？”
凌悠然把米放進鍋裡，這才擦了擦手，幫冷雲凡解着領帶。
“悠然，你在外面拍戲的時候，我可都是一個人寂寞孤獨冷地度過的。”
冷雲凡突然有些委屈地看着凌悠然，隔了好幾秒鐘的時間，凌悠然才噗嗤一笑，“雲凡，我有沒有告訴過你，這種怨婦的神態其實很不適合你。”
“那麼這種呢？”
冷雲凡一把將凌悠然抵在牆上，薄脣和凌悠然的嘴脣只隔幾毫米的距離。
壁咚？
凌悠然輕挑眉頭，看來冷雲凡今天一定在外面受了什麼刺激，所以剛到家的時候纔會這麼飢渴。
“我雖然很喜歡。”凌悠然機靈地從底下一鑽，巧妙地避開了冷雲凡的禁錮，“但是在此之前，你至少得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被你看出來了。”冷雲凡心情極好地沒有計較凌悠然的逃脫，“今天海奕的案子有了新的進展，想聽聽看嗎？”
凌悠然隨意地點點頭，算是給了冷雲凡一個打開話匣子的機會。
“因爲李慧慧舉報海奕的緣故，所以警方對他展開了全面的調查，發現他不止是經營非法的生意，還涉嫌綁架以及內部操作，據我保守估計，十年的刑期是逃不了的。”
“才十年？”
這個時間比凌悠然的心理預期要短得多，她原本以爲這些罪至少可以讓海奕在監獄裡面度過一輩子的時間。
畢竟那樣的話可以一勞永逸，再也不用在A市看到海奕那張令人生厭的面孔。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就算海奕犯了事，可是他之前的一些勢力畢竟在A市裡面根深蒂固，想要完全拔除是不可能的事情，不過十年是不短的時間，相信到時候即使他出來，也沒有機會東山再起。”
“也對，以海奕的爲人，怎麼可能有人會對他忠誠？就算是當年的海默只是海奕身邊的一條狗，現在不也搖身一變，成爲了海家的掌權人？可見不能小瞧人，也不能太重視人。”
冷雲凡深有同感地點點頭，“我打聽到確切的消息，半個月之後這個案子會公開開庭審理，到時候你和李慧慧的賭約也已經結束，不如一起去看看熱鬧。”
“也好。”凌悠然又想起自己和李慧慧的賭約，神色不禁有些黯然。
“御廚遇到難題了？”
現在能讓凌悠然感到困難的事情也只有御廚，冷雲凡猜測着，該不會是李慧慧又鬧出了什麼幺蛾子，讓凌悠然無法收拾，所以凌悠然纔會如此苦惱。
凌悠然點點頭，“李慧慧八折促銷，硬生生地把御廚變成了街邊的大排檔，照這樣下去不用一個星期，御廚的招牌就砸了。”
竟然有這種事！
冷雲凡一整天都待在冷氏，聽了這件事情也感到十分吃驚，李慧慧果然是個沒有腦子的女人，要是以後真的掌管了御廚，恐怕御廚真的會成爲大排檔。
“那你打算怎麼辦？”
“涼拌！”凌悠然的聲音悶悶的，並不是因爲自己可能會輸給李慧慧的這種惡意競爭，而是覺得御廚百年聲譽就這麼毀掉，她感到十分可惜。
“既然李慧慧這麼混蛋，那麼當然需要咱們的悠然女神去拯救在水火之中的御廚，不然外公肯定會生氣的。”
想起李老爺子，凌悠然把頭縮在冷雲凡的懷抱裡，“雲凡，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如果當時不給李慧慧這個機會，就不會有這種事情的發生，外公也就不會生氣，我更加不可能面對這種難題，而且更重要的是，我可能會丟了御廚！”
看着凌悠然苦巴巴的臉，冷雲凡低頭在她的面頰上啄了一下，“我可以爲你做些什麼？或許，我可以找人威脅李慧慧，這樣的話她就不敢惡意競爭了。”
“不要！”凌悠然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冷雲凡的提議，“這是我們女人之間的賭約，男人靠邊站！”
“可是你這麼善良，五天之後你就要接手，到時候沒有了優惠政策，那些普通白領肯定不會再來，而且經過李慧慧這麼一鬧，御廚也會失去貴賓顧客，畢竟他們十分講究用餐品質。”
冷雲凡分析得頭頭是道，這都是擺在凌悠然面前實際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