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逸天吞了一口唾液潤了一下不斷泛起乾澀的喉嚨,本來是想大聲地怒斥她,但是聲音出口卻顯得沙啞無力,絲毫沒有威懾人的威力,不過爛船三分釘,那一雙藍色的眸子卻依然銳利得令人不寒而慄。
他的眼神很恐怖,童畫有些懊惱自己剛纔的衝動,但是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就得繼續下去,她硬着頭皮:“你看起來就好像隨時要暈倒的樣子,你現在需要的是休息,而不是在做這種費體力又費腦力的事情。”
“我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管了?”可惜某人卻不領情,啪的一聲,寒逸天把手中的鋼筆用力地擲在桌面上,深沉狠厲得彷彿可以吞噬她的眼神,直勾勾地攫住她的開始有些驚慌失措的臉孔。
她也只是想關心他而已,他能不能別用那種像要吃人般的眼神盯着她啊,童畫脖子一縮,有些結巴地說:“我……我並不是想管你的事請,但是……你是因爲我才受傷的,所以我有義務提醒你,需要好好休息。”
“如果你是因爲我救了你,你纔來關心我的話,那可以省下你的關心,在那種情況下,就算是不認識的陌生人,我也會那樣做,所以,你不必放在心上。”寒逸天冷着臉,毫無感情地說。
少爺爲什麼要說違心的話?別說不認識的陌生人,就算是感情很好的人,在那種情況之下,恐怕他也只會抱着雙手在看熱鬧吧,悟真有些不明白地偷偷覷了他一眼,卻發現他的神情真的變得冷漠了。
“不是的,那時候你不是這樣說的。”可惡,他的態度變化怎麼能比翻書還要快,童畫的心被他無情的話刺傷了。
“哦,我忘記了,我是怎麼說的?”寒逸天放鬆了身子,放縱自己舒服地靠在椅背上,幽冷深沉的眸子噙着一抹諷刺的嘲弄。
“是你說,你不想我死的。”難道那都是謊言?只是用來哄她的?童畫咬着下脣,清澈明亮的美眸裡盈着迷濛的水汽。
“夠了,在那種時候說的話,你也相信?”該死的,在他面前露出這種楚楚可憐的樣子是想要引起他的憐惜和罪惡感嗎?寒逸天別過了視線,真擔心自己會控制不住地上前抱住她。
“你……”他連望她一眼都不願意了,他已經厭倦她了嗎?還是因爲她帶給他太多麻煩了,所以他才這樣對她?童畫伸手捂着隱隱作疼的心臟:“無論怎麼樣,你救了我是事實,謝謝你!我不會再來打擾你了。”童畫說完,強忍住奪眶而出的眼淚,慢慢地轉過身去,邁着沉重的腳步往門口走去。
她早就應該有覺悟的不是嗎?自從在醫院回來之後,他跟她分房睡覺,即使只是一牆之隔,他也不來看她,她早就應該有覺悟的,但是爲什麼,到了這一刻,她的心還是那麼痛,她已經喜歡上他了嗎?是他的冷漠和無情刺傷了她的心,她早就該知道他是無情的人,卻依然輕易地付出感情,這都是她自己找來的,就算痛苦,也不得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