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妻,婚然天成
沈佳蓉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要去敘利亞的事情,離開的那天,就只有彥姐和呂靜來送自己。
“佳佳,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來機場的途中,彥姐都還在極力的說服沈佳蓉,想到那個每天都會有炸彈事件發生,瀰漫着暴力和死亡氣息的城市,陳冰彥就覺得心驚肉跳。
對她而言,佳佳不僅僅是她的員工,她的下屬,這些年來,她更把她當成親生女兒般疼愛,能嬌慣的就嬌慣,所以這次纔會按照她的意思,沒給蘇振東還有沈旭橈打電話,告訴他們這件事。
原本指望她會轉變心意,卻沒想到佳佳是決心如此堅定,等到了機場,她和呂靜兩人的嘴皮子都磨破了,口乾舌燥的,可她卻沒有半分動搖。
“你這孩子,怎麼說不聽呢?”
呂靜替沈佳蓉領登機牌去了,這邊,陳冰彥握着沈佳蓉的手,終於忍不住掉眼淚,要是佳佳發生了什麼事,她怎麼像她過世的媽媽交代啊,這孩子,一直乖巧體貼,怎麼這會做出這麼讓人擔心的事情來?心裡越想,對蘇少宸那一家子就越發的不滿,如果不是他們,佳佳不可能做出這傻事來。
“彥姐,你別哭了。”
沈佳蓉心裡酸酸的,一邊安慰陳冰彥,一邊替她擦眼淚。
她知道,她這次做出的決定確實很讓人覺得擔心,旁人都以爲她是被刺激,想不開纔會做這樣的傻事,其實事實並不是這樣,如果不是因爲和少宸哥的婚事,她或許更早的就去了那個地方,她的人生還很漫長,但是再過幾年,她就不得去擔起肩上的擔子,去做那些自己不想做也不願做的事情,所以就趁着現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這次的事情不過是個契機而已。
呂靜拿着登機牌回來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沈佳蓉替陳冰彥掉眼淚,鼻子一酸,也跟着掉眼淚,衝到沈佳蓉跟前,直接就抱住她,哭出了聲。
“死佳佳,你幹嘛去那個地方啊,不就是個男人嘛,姐姐我都說給你一打了。”
人來人往的機場,分別,不捨,眼淚,每天都有發生,並不奇怪,可呂靜那大嗓門喊出的話,還是讓不少路人側目,多看了沈佳蓉幾眼,同情的,嘲笑的,輕視的。
沈佳蓉心裡難受,輕拍着呂靜的背,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哭了一陣,呂靜突然推開沈佳蓉,吸了吸鼻子,濃密的睫毛還掛着淚珠,一副氣鼓鼓的模樣,“都怪我家那兩個老古董,除了相親,什麼都不讓我幹。”
呂靜也知道,她現在這個樣子,佳佳看着心裡肯定難受,來之前,她就告訴過自己,不能哭,可不要哭,可剛看到彥姐那個樣子,她的眼淚就像打開水龍頭似的,怎麼都關不住。
她和佳佳從高中開始就是同學,大學四年都是室友,兩人同進同出,大學畢業之後,兩人還在同一家報社上班,這都快十年的革命友誼了,一下子分開了,呂靜怎麼控制的住?
馬上就輪到自己安檢,沈佳蓉手忙腳亂的替兩人擦掉眼淚,“我只是暫代陳奇的工作,等過段時間他腿傷好了,或是報社找到比我更能勝任的人,我就會回來的,你們不用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別忘了,我可是練過的。彥姐,工作別太拼了,照顧好自己,靜靜你也是,在我回來之後,如果遇上好男人,就把自己給嫁了吧,紅包我回來補上。”
高中時,她的其中一份兼職就是在呂靜爸爸的武術館,她爸爸本來想讓呂靜學的,那丫頭沒一點興趣,他就捉着自己,一兩個人,自保是沒問題的。
“佳佳,安全第一,別什麼事都衝在前頭,那些新聞再珍貴也比不上你重要。”
鮮血和生命能帶來覺悟,她希望,回來的時候,會是一個全新的沈佳蓉,學會勇敢的面對一切,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遇到事情,只知道逃避。
“我知道了。”
匆匆應了聲,沈佳蓉就拖着自己的小型行李箱準備過安檢。
“佳佳。”
呂靜輕喊,扁着嘴巴,隨時都能哭出聲來,看着沈佳蓉,比了個打電話的姿勢,“每天晚上必須給我打電話!”
“靜靜,國際長途,窮人打不起!”
呂靜正想痛斥沈佳蓉沒良心,可看到她已經走到了安檢的最後一關,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面。
“我和彥姐給你報銷!”
沈佳蓉笑着點了點頭,對着她們揮了揮手,讓她們先回去,然後,提着自己的小型行李箱,轉身就走。
“佳佳!”
呂靜大叫了一聲,帶着明顯的哭聲,追了上去。
沈佳蓉沒有回頭,轉身的那一瞬,淚如雨下,繞過安檢大廳,找了個角落的位置,蹲在地上,大哭出聲。
“先生,您的票。”
“謝謝。”
賀子昱從檢票的小姐手上接過機票,朝着她點了點頭。
長長的走道,兩邊的壁燈反射在棱形的七彩玻璃上,折射出琉璃般的光芒,透過窗戶,可以清楚的看到機場的跑到,不時有飛機起飛降落。
賀子昱收回的視線,人羣隔開,剛好看到前邊拖着小型行李箱揹着雙肩包的女生,隱隱覺得熟悉,腳下的步子加快,卻沒追上。
登上飛機,四下掃了一眼,兩邊的旅客各自放着自己的行禮,並沒看到熟悉的面孔。
涼薄的脣微抿,現在這個時候,她一個女孩子怎麼可能會隻身去那個地方?轉身去放置行李,找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沈佳蓉撿起掉在地上的登機牌,拍了拍,站了起來,將腳邊行李箱放好。
“尊敬的旅客,我們的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請您繫好安全帶——”
繫好安全帶,將手機關機,取出MP3,兩邊的耳朵套上耳塞,背靠着椅子,臉貼着窗口,閉目養神。
飛機起飛的那一瞬,她突然睜開了眼睛,外邊,燈光璀璨,說不出的繁華。
而她,就要從這個熟悉的城市離開,去一個全然陌生,甚至是充滿了危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