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沒走。”王琴那少得可憐的良心發現了,她搖着頭愧疚的說,“我不是給了你錢,讓你離開了嗎?你怎麼不走?”
“一萬塊,你讓我去哪?”
“一萬?”王琴尖銳的打斷了她的話,“什麼一萬?我給了你五十萬,當時這錢夠你在小城市裡買套房了。”她忽的扭頭瞪着劉嬸,“是你,是你貪污了這筆錢?是不是?”
劉嬸眼睛亂轉,頭卻垂了下去,這無聲的承認讓那女人受不了的低吼道,“劉媽媽,你怎麼能這樣?你不是說我無關緊要,就算易先生想起我也不會找我麻煩?可是你看看,我過的這是什麼日子?迎來送往,皮肉生意呀!”
“這也不能怪我,是你自己蠢。”劉嬸惱羞成怒的嘟囔了一句,卻在王琴殺人的目光下垂下了頭。
好了!既然都清楚了,易城也懶得囉嗦了,他勾起一根手指朝着啜茗示意了一下,啜茗立刻上前,他耳語幾句,那個女人就被帶了下去。
“等一下。”王琴喊住了她,“我對不起你,這些錢……”她胡亂的從小包裡摸出一疊現鈔,還有一張卡塞過去,“這些錢你拿去,過的好一點。”
“夫人,她的生活易少已經安排好了。”啜茗推開她,冷酷的拽住了那女人拖了出去。
“城兒……”王琴畏手畏腳的不敢上前,可是那一雙眼睛卻帶着親情的渴望,“城兒,我錯了,我不該讓你這麼屈辱的來到這世上,是我錯了。”
“你是錯了,錯在太看重易夫人這個位置。”易城冷冷的說,“既然知錯了,那麼就出國去吧!”
“我……”王琴不想走,可是她還有什麼臉留下呢?她做過這樣噁心,下賤的事情,就連她自己都覺得無地自容,又怎麼有臉去求兒子呢?
當王琴走到王瀟的身邊時,她攥了攥拳頭,回頭淚流滿面的求易城,“你放了你舅舅吧!都是我讓他這麼做的。我以爲峰兒的死是蘇美鳳那個賤人害的,我纔會讓你舅舅去教訓蘇黎的,我真不知道和她無關呀!”
易城英俊的臉龐上有些掙扎,他的目光不由的望向了臥室方向,那裡面有暖暖的燈光,是蘇黎!這時候放了王瀟,蘇黎會怎麼想?她會生氣的吧!
想到這裡,易城剛要拒絕,就看見王琴一臉決絕的樣子擋在王瀟的面前,“你要是敢動你舅舅,就先把我打死!”
易城的臉色沉了下去,“媽,你不要逼我!你知道的,這件事我不會這麼算了的。”
“我知道,你要幫蘇黎討還公道,那麼我用我手裡的10%股份來買我弟弟的命,怎麼樣?”王琴掏出私章扔了過去,“明天就去辦手續,辦完手續我立刻出國,只要你放了我弟弟就行!不然,就算是我死,也會先把喬家鬧得天翻地覆。”
“……”易城對於這件事,只考慮了一分鐘,就點頭了,能夠讓王琴消失在蘇黎眼前,真是最好的結果。
“那麼, 我帶我弟弟走了。”王琴驕傲的像女皇,直接下命令讓幾個保鏢幫着擡人,可是那些保鏢都站着不動,根本就不聽指揮。
“易城!”她低吼了聲。
易城輕輕的點了下頭,那些保鏢才動起來,把王瀟擡了出去。花叔一看王瀟都能脫身,他也燃起了一點點的希望,“易城少爺,我……”
你!易城狠冽暴戾的回頭,脣,涼薄的開啓,“該死!”
劉嬸慌得不行,她捂着胸口艱難的嚥了口口水,:“城少爺,你不能傷害我,不然的話……”
“醜聞滿天飛?”易城冷漠的打斷了她的話,“是你聯絡的那幾個記者膽子大,還是你的膽子大?我看是你的腦洞大!”
完了,全完了!劉嬸自以爲精巧的局面破了,她想找當年那個女人出來指正王琴,結果被易城佔了先機先一步找到那女人了。她又想把易家的醜聞賣給記者,可這事易城怎麼會知道?難道記者是他的人?老天啊!她還能有什麼牽制住易城這個可怕的人?
記者?什麼記者?花叔的耳朵撲捉到這兩個字,猛地衝着劉嬸質問,“你這個老太婆又做了什麼?啊?敗家的娘們!”
“媽就找了幾個記者,賣了新聞……”花玲玲囁嚅道,“又沒有真的做成,那些人都說要考慮呢!”
這個蠢貨!就算是做成了也不能這樣承認呀!劉嬸恨鐵不成鋼的狠狠擰了她一把,然後滿臉堆着笑朝着易城,“城少爺,小孩子不懂事,瞎說的。”
小孩子?真是完美的藉口呀!可是,這花玲玲分明比自己還大一歲,怎就是小孩子了?
易城輕輕轉身,往房間走去。他清冷的聲音足夠所有人聽見,“全部帶出去,別髒了這院子。記得,乾淨利落。”
“是。”啜茗麻利的指揮着屬下,把這些鬧心的玩意全拖出去,至於去了哪裡,就算不明說,也是註定的了。
…………
易城的臥室不算太大,但是古色古香的帶着明清風格,外間是一個小巧的廳,裡面纔是睡覺的地方。蘇黎一直坐在窗口的榻榻米上,聽着外面的聲音,當外面的聲音漸漸停歇的時候,易城走了進來。
“你……放過了王瀟?”蘇黎沒有回頭,只是用輕的不能再輕的聲音問他,“爲什麼?他不是第一次對我動手了。”
“我媽媽……”易城有些爲難的搖了下頭,“我以爲我可以大義滅親,可是我卻只能把她送出國。”
是嗎?這就是你給我的交代?這就是你給我的公平?蘇黎不由得啞然失笑,原來他也會騙人呀!
易城知道蘇黎不滿意,但是他有什麼辦法?王琴且不說是自己的生母,就憑着她是易氏的大股東,又是前任的董事長,他也不能對她下手。只是這樣輕易放過王瀟,卻不在他的預計中。
“黎兒,別生氣,來日方長,我不會讓他們好過的。”易城走到她的身後,哄着她。
“嗯。”蘇黎心涼了,卻依舊帶着笑,“你決定吧!我沒意見的。”
這就好,這才乖!易城薄脣微微勾起,俯身聞了下她清香的頭髮,卻被蘇黎一把推開,“你身上有血腥味。”
“我去洗洗。”易城不以爲意,走進衛生間,簡單的衝了個淋浴,然後帶着一身的水氣走出來,“休息吧!”
怎麼休息?蘇黎一動不動的盤腿坐在榻榻米上,“讓人給我收拾下房間吧!我們都大了……”
“有多大?”易城上手揉揉她的頭髮,直到把她的頭髮都揉的亂蓬蓬的才撒手,“今天先這樣,明天我們去市區住,離你學校也近一點。”
可是……蘇黎還沒來得及抗議,就被易城抱起,“乖!今天夠累的,你的傷要看看嗎?”
蘇黎搖搖頭,“我剛纔已經看過了,藥也吃了,還有……”她爲難的看了眼屋內僅有的一張牀,“問你個問題,你是男人嗎?”
那當然!易城閃動了下眼神,這還有什麼疑問嗎?
“是男人就把牀讓給我,你睡榻榻米。”蘇黎毫不客氣的用手點着他的胸膛,“你不會這麼小氣吧?”
易城的臉微微沉了下來,那原本噙着笑意的脣角也僵硬了,腳步也頓在那兒,半晌才泱泱的說,“牀很大……”
“男女授受不親。”
“我不會動你。”易城堅持不讓步。
“這句話榮登本世紀謊言第一名。”蘇黎的眼睛微微帶着笑意,只是這笑極爲淺顯。
好吧!易城貪看着那難得的笑容,心裡一軟,“我把你抱上去,我就睡榻上,行嗎?”
“嗯。”
“沒良心的。”易城啐了一句,卻終究不忍心讓蘇黎爲難,她小小年紀能意識到男女之防,也是件好事不是嗎?
易城細心的幫她把被子蓋好,又幫她試了試枕頭的高度,當一切都安置好了的時候,他很爺們的從櫥櫃裡抱了條羊毛毯去榻榻米上睡了。
這一夜,卻並不安穩。蘇黎的夢魘驚醒了易城,他慌忙跑過去連鞋子都沒穿,就坐到牀沿上抓住了她那亂抓的手,“黎兒,黎兒?你醒醒呀!”
“不要,我不要!……哥哥救我!救我!呀!”蘇黎滿頭大汗的呼喊着,手也高高的伸着,就想要抓住什麼似得。易城大力攥住她亂動的手,卻被狠狠的撓了一把,那俊逸非凡的臉上留下一道紅色的指痕。
“乖!!”易城一邊心疼的哄着她,一邊快速的抽下帳子上的蕾絲帶,把她的手紮了起來,生怕她弄傷自己。
“黎兒,是我,易城,我在你身邊!”易城不住聲的哄着她,“別怕,一切有我!”
蘇黎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看見就在面前的易城,還以爲在夢中,嘴裡喃喃,“易城走了,他不要我了,嗚嗚嗚……他怎麼能走?他不知道他媽媽那個老巫婆會爲難我嗎?易城!混蛋!你食言了,你是個大騙子!”
易城被她一聲聲的責罵,罵的啞口無言。第一次,他恨死了自己,如果當時在香港機場他能夠回來,甚至乎在當時他只要派人把蘇黎接過來,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