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老糊塗了。”易浮安毫不客氣的呵斥,“這個家姓易,我說了算!”
是嗎?易城暗了眼眸卻一聲不吭,他這個不討喜的樣子讓易浮安更加煩他,“易城,你也是我的兒子,我知道你能力有限,做不來繼承人,這下你可以輕鬆了,易家的擔子就讓你二哥來承擔。”
二哥嗎?易城清冷至極的擡起頭,望向了易浮安的眼睛,那裡面哪裡還有他的存在呀?滿眼都是那個野種,竟然還比自己大!
易城的眼底閃過一絲狠冽,卻轉瞬消失不見。易浮安晃了晃腦袋以爲自己看錯了,他輕咳一聲,“易城啊,你既然已經不是易家的繼承人了,那麼把你手裡的股份轉給臻兒吧!”他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反正你也用不着了。”
易城沉默着看了眼那個易臻,不做一詞。
“易城!”易浮安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對這個不討喜,還有些讓他害怕的兒子,他向來是沒有什麼好臉色的,“這些股份是我易家的,你不能佔着……”
“我不是易家的?”易城終於開口了,卻冰冷的可怕,“還是我不是你兒子?”
“……”易浮安被噎了一下,誰不知道易城是老爺子臨死之前指定的接班人?天生聰慧卻像個怪物一樣冷漠,他也是害怕以後易城大了,他拿捏不住才急着想要把他手裡的股份搶過來的。
“至少得按順序來吧!”站在易浮安身邊的易臻突然開口,“大哥死了,易家總得有人繼承,不是嗎?”
這樣的場合提到大哥,是不是不合適?易城冷了臉,盯着他還未說話,王琴就先發作了,“你個賤人生的野種,你憑什麼提到我峰兒?你配嗎?啊?”
賤人?野種?這兩個字眼深深的刺痛了易臻的心,他委屈的拽拽易浮安的胳膊,“爸爸……”
易浮安心疼了,他安撫的拍拍易臻的手背,然後怒氣衝衝的朝着王琴就豎起了巴掌,那蒲扇一樣的巴掌眼看着就要落到了王琴的臉上。
你敢打我?王琴滿眼的不敢置信,卻忘了閃躲。
說時遲,那時快,只聽見“咔!”一聲,易浮安就摔出去幾步遠,趴到了地上,而這一切竟然沒有人看清是怎麼回事。
現場的氣氛好像凝固了一樣,變得死一般沉寂。
足足愣了有三分鐘,易臻才跑過去扶起易浮安,“爸,你怎麼樣?”
易浮安痛的連說話都說不出來了,只是用手指着易城顫抖着。
易臻順着他的手,望向了背手站立的易城,吼道,“你敢打爸爸?”
易城的目光極冷極銳利的刺向了他,卻沒有出聲反駁。
易浮安努力撐着易臻爬起來,對着易城就破口大罵,“我是你老子,你怎麼敢對我動手?你要死了?你會天打雷劈的!”
易城冷漠以對,對於爸爸,他早就不抱有任何的希望了,但是他也絕對不允許有人這樣指着自己的鼻子罵。他的手背在身後,死死地攥緊,忽的反轉折下大拇指。
“啊!”還在謾罵的易浮安突然一聲慘叫,就捂住了臉趴在了地上。衆人都驚呆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見鬼了嗎?
當易浮安的臉慢慢的擡起來的時候,大家再一次被震驚了,就連他身邊的易臻也傻眼了,顫巍巍的指着他的臉結結巴巴的,“血……血……”
什麼血?易浮安只感覺到疼了,鑽心的疼!他伸手摸了一把嘴巴和鼻子那兒,卻被差點嚇死,有誰能告訴他,這滿手的鮮血是怎麼回事?啊?
這一次,大家看的很清楚,易城並沒有動手,甚至連手都沒有擡,就這樣氣定神閒的背在身後。想要誣賴他實在是不可能!
王琴站在易城的身後,可看的清清楚楚的,易城對影衛下了命令,那折下大拇指就是掌嘴的意思,只是此掌嘴非彼掌嘴,也不是用手掌,而是用狼牙刺。
狼牙刺,顧名思義就像狼牙棒一樣渾身長着刺,不過它是一副手套,戴在手上扇耳光就像是被無數的針刺了一樣痛,慘不忍睹。
對易浮安,王琴終究還是不忍,她上前想要攙扶他,卻被狠狠的甩開,“滾開,是不是你搞的鬼?”
王琴一個踉蹌,跌倒在地,她滿眼淚花好像受了一萬點的傷害,“我怎麼敢?向來只有你打我,我哪裡敢還手?我可是連還嘴都不敢的……”
騙人!多年的夫妻,易浮安纔不會相信王琴的純良,在他眼裡這就是個惡毒的娘們。他胡亂的抹了抹臉上的血漬,用不容反駁的聲音說到,“好!好!翻天了你們,我今兒還就把話撂這兒了,易臻是我定的繼承人,我要帶他回家認祖宗。”
“你不能!你不能這麼做!”王琴尖叫,“如果你帶這個野種回家,你置我於何地?”
“有意見就離婚!”易浮安無情的說,“帶着你這個怪物兒子滾出易家!你想要雀佔鳩巢到什麼時候?”
雀佔鳩巢?呵呵呵……易城忽然勾脣一笑,只是這笑連眼角都沒到就隱沒了。
王琴卻被激怒了,她尖銳的指着那個易臻大叫,“雀佔鳩巢?你讓一個野種來霸佔我兒子的位置,你纔是雀佔鳩巢!我告訴你,老爺子遺囑裡可寫了,易城是易家繼承人,誰都不能改變!”
“老爺子……”易浮安冷笑着一字一頓,“他已經死了!現在易家我做主,你問問在場的人,誰會因爲你一個女人得罪我?”
王琴環顧四周,這些剛纔還殷勤的不像樣的親戚,朋友,都在躲閃着她的目光,難道他們也都認爲自己一個女人,不配留在易家?
孤立無援之際,她想到了早逝的大兒子易峰,就不由得悲從心來,如果易峰還在的話,易浮安也不會這樣過分。想到這裡,她又看看還年幼的易城,就難過的不得了。
易城還不足以成爲她的依靠呀!王琴悲傷之餘卻有點怨恨易城,他怎麼這麼不討喜?如果能夠像那個野種一樣討得易浮安的歡心,也不會有今天的局面。
想到這裡,她伸手推了易城一把,“快去和你爸爸說說,啊?你也是他的兒子,他怎麼能這樣對你?”
易城對此的回答是——徑自走了出去。
王琴楞了一下就在他身後尖叫,“易城回來!你回來!易家是你的,你不能這樣讓給那個野種呀!”
“說誰是野種?”易臻不樂意了,鼓着嘴兒啐了一聲,“你這個老太婆,嘴巴好惡毒,難怪爸爸不喜歡你!”
王琴被一個孩子當衆斥責,臉上無光,她在易家作威作福的什麼時候受過這個氣?怒極之下擡手就想要打易臻,卻被他躲開了,“爸爸,她打我!”
“王琴,你今天敢動臻兒一根手指看看?看我不把你趕出易家?”易浮安狠狠的推開她,“明天把股權轉讓書準備好!這本來就是我易家的東西,你趁早還回來!”說完帶着易臻大搖大擺的走了。
易浮安走了,那些親戚,還有客人都陸陸續續的走了,望着空曠的大廳,王琴忽然發出了尖銳的嘶吼,“來人!”
劉嬸趕緊跑過來,“夫人……”
“易城呢?”
“少爺……他回主院了。”劉嬸小心翼翼的回答,“他可能有事。”
能有什麼事?王琴暴怒的推開劉嬸就往主院走去。
主院位於易家的中心,除了前廳之外就屬這裡最大了,它是一個四合院子的建築,有些年代了,院中只栽了棵櫻樹,顯得空曠的很。
王琴剛到院門口就被擋住了,“對不起夫人,少爺說不見客。”
客?王琴冷笑着指着自己的鼻尖,“我是他媽!滾開!”
守衛一臉爲難,終於還是讓開了一條路,在易家得罪了夫人是很難過的,他們可不想被穿小鞋。
王琴一進去就開始大喊大叫,“易城你給我出來!你這個沒出息的,你爸爸都帶着那個野種來你面前了,你連句話都不會說呀?”
“唰……”一聲,古樸的雙開推拉門被拉開。露出了面色清冷的易城,“說夠了嗎?”
王琴怔愣了一下才說話,“你死人呀?你知不知道你爸爸讓你把股份叫出來?還要趕我們娘倆滾蛋?你就不能拿出易家人的氣勢……”
“什麼氣勢?”易城似笑非笑,眼底閃過一絲狠意,“殺了他嗎?”
王琴嚇得一擼,再去看易城發眼睛卻發現裡面平靜一片,一定是自己看錯了,一定是!易城不過是個十二歲的孩子,怎麼可能露出那種嗜血的陰狠?
“媽媽,你不是已經架空了他?還怕他什麼?”易城淡淡的嘲諷,“他最多也就逞口舌之厲,你又何必認真?”
易城說的沒錯,老爺子臨死之前把易家交給了王琴,她本就是個精明能幹的女人,早就把易家掌握在自己的手心裡,只是這易浮安……
她的心裡有一絲不安,易浮安畢竟是易家的人,而且是這一代唯一的嫡系,她王琴名不正言不順的,身邊只有一個易城傍身,終究是不穩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