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瀾的眸色一沉,“出什麼事了?”
“畫廊着火了。”
沈清瀾的面色一變,“人沒事吧?”
“人沒事,但是畫被毀了。”
沈清瀾聽到人沒事,心中微微放心,掛了電話,和傅老爺子說了一聲,就和傅衡逸一起去了丹尼爾的畫廊。
他們到的時候現場還停着一輛消防車,丹尼爾站在畫廊的廢墟前,臉色黑沉,見到沈清瀾來了,走過來,“你怎麼來了?”
“這裡都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怎麼能不來,好端端的怎麼會着火呢?”剛纔丹尼爾打電話給她,說畫廊着火了,所有的畫都被燒燬了。
“你清楚,他們還在調查事故的原因。”丹尼爾沉聲說道,但是他的心中卻更偏向於認爲,畢竟這樣的天氣,不太可能發生自然火災。
沈清瀾和傅衡逸對視一眼,也偏向于丹尼爾的猜測。
這次因爲要舉辦沈清瀾的個人畫展,所以畫廊裡都是沈清瀾的畫作,這次的大火一燒,所有的畫作都被這一把火燒了一個乾淨。
“清瀾,十分抱歉,你的畫作被毀了。”丹尼爾歉意的說道,這些畫作都是精品,現在被毀了要說不生氣是不可能的。
沈清瀾倒是不像丹尼爾那樣生氣,甚至神情算的上平靜,“只是一些畫而已,被毀了再畫就是了,只要人沒事就好。報警了嗎?”
丹尼爾點頭,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不報警是不可能的。
丹尼爾在京城也待了好多年了,這家畫廊開在這裡更是許多年,這麼多年都沒事,偏偏在沈清瀾舉辦畫展的時候畫廊被燒,這要是說不是針對沈清瀾的,打死他都不信。
這場大火來勢洶洶,畫廊的監控也沒能留下來,警察只能查出畫廊裡被人潑了汽油,證明確實是人爲縱火之外,並不能查到其他的有用的信息。
丹尼爾的神情很暴躁,畫廊被毀了他不心疼,沈清瀾的畫作都沒了纔是最讓他暴躁的地方,要知道畫家創作出來一部好的作品,那需要的不僅是畫功,還有畫畫時的心境和靈感,就算是同樣的畫,第一次畫和後來重新畫都是不一樣的。
“好了丹尼爾,不用這麼生氣。”沈清瀾安慰他。
丹尼爾能不生氣嗎?
“千萬不要讓我知道這人是誰,不然我絕對要她好看。”
其實他的心中不是沒有懷疑的人選,只是現在暫時沒有證據證明是她做的而已。
沈清瀾倒是很淡定,雖然畫作被毀她也覺得可惜,卻沒有丹尼爾那麼生氣,不知道的人還以爲被毀的畫作是丹尼爾的呢。
丹尼爾看着沈清瀾淡定的樣子,只覺得頭疼,“我的姑奶奶,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在這裡泡茶?”
沈沈清瀾將一杯泡好的茶遞給傅衡逸,然後又泡了一杯給丹尼爾,“丹尼爾,坐下來喝杯茶消消氣,不過是一堆死物,還能跟人命相比,這次這麼大的火沒有人員傷亡,已經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了。”
縱火的人大概也是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火災發生的時間是早上,天將亮未亮的時候,那時候畫廊裡沒有人,加上又被潑了汽油,火勢特別猛,這一下子就燒了起來,要不是樓上的工作室有個員工昨夜沒回去,也許這把火就會將整個畫廊燒成一片廢墟,雖然現在廢墟也沒有什麼區別。
被沈清瀾和傅衡逸的淡定感染,丹尼爾也漸漸冷靜下來,坐下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可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沈清瀾笑笑,“對方既然是針對我的,肯定不會就這樣算了,這次沒有抓到人家的把柄還有下次的機會,而且我們也不是軟柿子,還不能主動出擊了?”
聞言,丹尼爾撫掌大笑,“這纔是我認識的沈清瀾,就應該有仇必報,你說的對,人家針對,我們適當還擊還是能被理解的吧。”
丹尼爾的眼珠子轉來轉去,顯然是在打着什麼壞主意。
“清瀾,你還記得我們上次去雪梨市遇見的那個叫做喬納森的畫家嗎?”丹尼爾忽然說道。
沈清瀾自然記得,“怎麼?”
“弗蘭克一直很欣賞他,想要捧他,但是都過了這麼久了,喬納森還是一個無名之人,你不覺得奇怪嗎?”
沈清瀾是一點也不覺得奇怪,按照某個人那麼強烈的嫉妒心,加上她的家族勢力,喬納森能火得起來才奇怪了。
而沈清清瀾的猜測是一點也沒錯,弗蘭克有心想捧紅喬納森,無奈暗中一直有人作梗,每次到了重要的場合就會出狀況,一來二去,就是弗蘭克再傻也明白了。
明裡暗裡地警告了凱瑟琳好多次,但是凱瑟琳依舊是我行我素,絲毫不加以收斂,加上他跟凱瑟琳的父親又是老友,年輕的時候欠了人家一個很大的人情,種種原因之下,那凱瑟琳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也就放棄了捧紅喬納森的想法。
“他弗蘭克捧不紅的人,不代表我丹尼爾不行,他愛惜他那個不成器的學生,但是我可不會,我就是要讓那個該死的女人看看,惹了我丹尼爾,事情也不是這麼好解決的。”丹尼爾恨聲說道。
沈清瀾沒反對他的做法,人家都欺負上門了,她不能坐以待斃。
將畫廊的事情交給自己的助理,丹尼爾第二天就出發去了雪梨市。
**********
沈清瀾接到凱瑟琳的電話的時候是一點也不意外,“沈小姐,我聽說丹尼爾的畫廊起火了,你的畫作都被燒了,你沒事吧?”
沈清瀾嘴角輕勾,“多謝凱瑟琳小姐的關心,我很好。”
“沈小姐,我們是朋友,我也一直很欣賞你,你要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儘管開口。”凱瑟琳說道。
沈清瀾神情淡淡,即便是透過電話,她也能感覺到凱瑟琳的語氣裡的幸災樂禍。
“多謝凱瑟琳的小姐的關心,我很好,至於幫助就不必了,只是幾幅作品而已,我既然可以畫出來,就可以再畫一次。”
沈清瀾說的風輕雲淡,卻讓凱瑟琳聽得咬牙切齒。
“沈小姐,話是不是這樣說的,我們畫家作畫講究的是一個靈感,萬一你以後再也畫不出那樣的精品不是很可惜。”
沈清瀾眼底劃過一抹冷光,這個凱瑟琳讓她覺得有點煩,其實她跟凱瑟琳之間從來就沒有什麼深仇大恨,要不是說上次的雪梨市之行,她就連凱瑟琳是誰都不認識。
沈清瀾淡淡開口,“這些就不用凱瑟琳小姐操心了。”說完就掛了電話,皺着眉。
傅衡逸見她皺眉,笑着說道,“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人,爲了她不開心不值得。”
沈清瀾瞪了他一眼,凱瑟琳這麼針對她,傅衡逸也是原因之一。
被老婆遷怒了,傅爺感覺很無辜,趕緊過去滅火,一邊給沈清瀾捏着肩膀放鬆,一邊說道,“這次的火災是不是跟這個女人有關係?”
“嗯,十有八九是她指使人乾的。”沈清瀾倒也不是真的生氣,見傅爺主動獻殷勤,自然是受着。
傅衡逸的眼底閃過一抹冷光,沈清瀾這次畫展上主打的幾幅作品都是他們蜜月時在那個小鎮上創作的,上面全是兩人滿滿的回憶,原本他還打算以後好好收藏,結果卻被毀在一場大火裡。
“這件事交給我處理,你不要操心這麼多。”傅衡逸緩聲說道,沈清瀾現在還懷着身孕呢,他不捨得她勞心勞力。
“你想做什麼?沈清瀾問他。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我總不可能去幹違法的事情。”傅衡逸說道。
沈清瀾想想也是,換了一個話題,“你下次回來是不是要兩個月之後了?”這次傅衡逸回來待了快一週了,她猜測是將兩次的月假並在一起了。
傅衡逸點頭,“嗯,這次回去之後我會向上級打報告,提出申請,要是順利的話,明年就會回到京城軍區,剛好那時候你的預產期也近了,我可以照顧你和孩子。”
說起這件事,沈清瀾心中還是有些猶豫,“傅衡逸,你先別這麼快做決定,我希望你可以再認真考慮一下,我真的可以照顧好我和寶寶,而且家裡還有我媽、爺爺和阿姨,你應該放心的。”
傅衡逸笑,這件事他已經考慮的很清楚了,沈清瀾可以爲了他的夢想,甘願做他背後的女人,他也可以爲了沈清瀾,放棄一直以來的堅持,一個家庭中,不能總是一個人付出。
“這件事我心裡清楚,這就是我心甘情願的做的決定,我想親手照顧你,我還想親手照顧你的月子呢。”
沈清瀾聞言,很是無語的看着他,“你這話要是被爺爺聽到了,你猜我在他心中的印象是不是會大打折扣?”
“不會。”傅衡逸說的肯定,“現在在爺爺的心中你纔是他的親孫女,我是撿來的。”真要這麼做了,老爺子頂多說他一句沒出息而已。
“你這是在吃醋?”沈清瀾覺得自己好像聞到了空氣中濃濃的酸味。
傅衡逸微微一笑,“我巴不得爺爺對你好一點。”這樣出現了那個萬一,也多個人幫着他護着沈清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