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北堂見狀,輕嘆了一聲,“這些年我們景家深居簡出,淡出世人的視線,也從未出席過類似的商業活動,可雙丫頭畢竟已經跟宸兒結了婚,景氏也不可能一直這麼沉寂下去,於公於私你都應該去一趟。這麼些年,慕雪也是一個人,可見一直也沒有找到那人,雙丫頭不是說她回來s市定居麼?大約也是死心了的,你放膽去做吧,憑藉你這二十年的赤誠,大約也是能感動她的,再說,還有雙丫頭從中周旋着,你光有心,沒有行動也是不行啊。”
聽着父親的話,景宏遠霎時間有些恍惚了起來,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了,時常午夜夢迴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堅持過來的,她亦如此,用了二十年的時間,堅持了心中的堅持。
如今她是不是肯放下了?
自己是不是還有機會?
這些都是未知數,他這份二十年的堅持完美落幕,代表着她二十年的堅持夢碎,他覺得自己真的沒有多少勝算,更不想破壞她的堅持,而這種矛盾的心境也很難跟外人道個明白。
“父親,我不敢,無雙是我跟她之間永遠也無法割斷的聯繫,這樣就夠了,其他的,即便是想卻也不強求了。”
景宏遠拿過杯子抿了一口茶,語氣中透着淡淡的落寞之意。
“宏遠,若是以前,我也是不支持你的,如今不一樣,她有心留下來,再續前緣也不是不可以的。你連嘗試爭取都不去嘗試,又怎算強求?你是怕萬一慕雪拒絕,你連唯一的念想都沒有了?還是怕但耽擱她前行的腳步?不管是哪一種,宏遠,你若不付諸行動,它便永遠只能是個念想,你行動了,選擇也是在她手裡的,可問題是,你似乎不打算給她這個選擇的權利。慕雪是個驕傲的人,即便她有心回頭,也是不可能主動的。”
景北堂起身,蒼老的大手輕輕拍了拍落寞兒子的肩膀,“好好想想吧,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現在這樣,你們之間還有雙丫頭,斷不了的。”
落下這麼一句,徑自起身朝着樓梯走去,路過客廳的時候還朝着飯廳的方向喊了一句,“宸兒多吃一點,雙丫頭今天買的螃蟹挺不錯的。”
穆靳宸擡眸,深幽的視線凝成一股笑意,朝着景北堂的方向點了點頭,由衷地回了一句,“謝謝爺爺。”
“穆靳宸,你看到爸爸的神情沒有?我猜爺爺肯定是跟他說了媽媽會去開幕式的事,所以他纔拿着邀請卡發呆。”
男人含笑的眸子轉到小女人快要揪成一團的臉上,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她下巴的弧度更是瘦削,他蹙了蹙了眉,這個單薄的小女人什麼事都要操心一番。
“父親是睿智的,他知道該怎麼處理,管好自己,轉過來。”
聞言,無雙聽話地轉過頭來,穆靳宸夾了好大一塊蟹肉遞到她的嘴邊,無雙下意識地張口咬住,鼓着腮幫子咀嚼了起來,睜圓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像極了正在吃胡蘿蔔的大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