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拍拍他的手背,坐定在椅子上道,“不必了,你準備的,我放心。”
穆靳宸也在她邊上坐了下來,“好,那你跟我說說爺爺和父親的大概情況吧,我好投其所好。”
提到景家,無雙明澈的眸子閃過一絲黯然,“穆靳宸,你知道嗎,我很喜歡爺爺跟爸爸,爺爺是個很慈祥的人,爸爸很疼我,奶奶是在我六歲那年去世的,我至今還記得外公哭得傷心欲絕的樣子,那一年發生了好多事情,奶奶走了,一向恩愛的爸爸跟媽媽離婚了,媽媽把我送到夏家就走了,後來的這些年,我平均一年只能見到媽媽幾次,最近一次見她已經是去年中秋的事了。”
說起這些陳年往事,無雙的眼眶依然禁不住紅了紅,無論過去多少年,這些都是她記憶裡最刻骨銘心的痛楚,會隨着時間變淡,但卻永遠抹不去這些痕跡。
她不算是個感性的人,尤其是交了蘇苒這個好朋友以後,她無論是對待生活的態度,還是看待事物的眼光都豁然開朗了許多。
穆靳宸攬過她的肩膀,把她的小腦袋按在自己的肩頭上,企圖分擔一些她內心的痛楚,“不難過了。”
無雙輕輕搖了搖頭,“我並不難過,也不是走不出過去的人,只是我至今都想不明白媽媽當年爲什麼要把我帶回夏家,而自己卻去了雲遊四海,卻又不許我改姓。相比之下,我更願意生活在景家,我喜歡爺爺,更喜歡爸爸。以前我想媽媽的時候,苒苒總會跟我說,等她在你身邊的時候就知道有多嘮叨,有多煩,其實只要都知道他們安好就夠,不一定要天天生活在一起。可是穆靳宸,我是願意被媽媽嘮叨的,我小時候經常羨慕表姐,因爲她有舅媽在身邊嘮叨她,舅媽對我是禮貌客套,可這何嘗不是一種對待外人的疏離?這樣的禮貌客套時刻提醒着我寄人籬下。”
“穆靳宸,我想我媽媽了,我都已經嫁人了,她都還不知道。”
小女人的聲音很輕很柔,像是在他耳邊呢喃,卻帶着穿透力一般,直接從耳膜無障礙抵達心臟,帶出一絲不規則的鈍痛。
聲音也染上了幾分憐惜,“無雙,長輩的事情我們確實不該干涉太多,只要知道他們健康安好即可,選擇自己喜歡而又愉悅的生活方式是他們的權利,我們身爲子女,只能尊重他們的選擇。你媽媽把你留在夏家,肯定是有她的理由,她不管做什麼,肯定也是希望你好的。”
“苒苒也這麼說,我並不是抱怨或者難過,只是說起來有些感觸罷了,對了,爺爺也喜歡喝茶,以前喜歡下棋,不過他現在喜歡玩鬥地主還有拖拉機,爸爸……大概現在的業餘愛好就是畫畫了,他畫了好多媽媽的畫像,開始的時候水平有限,如今,是栩栩如生了。”
穆靳宸點了點頭,感覺上一輩子的人感情都很純粹,愛一個人,就可以是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