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唐暮白的狂怒,穆靳宸卻還是那般波瀾不驚,桌子上的兩杯咖啡都有些溢出,他微微錯身,將自己推得遠離桌子一些,以免被那些流淌的咖啡濺到。
穆靳宸深邃的眸光比往日還要坦蕩幾分,娶了無雙,那是他做過最好的事情,沒有什麼好心虛的。
他也沒有想過要隱瞞唐暮白,先別說他遲早會知道,他覺得從他的口中得知總比從媒體口中得知要好,他與無雙遲早要辦婚禮,他是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景無雙是他穆靳宸的妻子。
“無雙說讓我給她一個名正言順的家,我給了。”
他還是那麼輕描淡寫,自然不會告訴唐暮白,爲了回答無雙一個“好”字,他連呼吸都調整到均勻。
唐暮白俯身向前,雙手執起穆靳宸的衣領,臉上青筋畢露,駭人的目光一錯不錯地盯着他,咬牙切齒說道,“穆靳宸,你這是乘人之危,你個僞君子!”
唐暮白說着就要向穆靳宸的下巴揮拳。
穆靳宸瞬間出手擋住他的拳頭,順勢推了回去,眸光也染上一抹凌厲。
“暮白,你沒有理由打我,我更沒有挨你拳頭的理由,無雙說我們之間是對的時間遇上對的人,我也是這麼認爲的。”
落下這麼一句,人也站了起來,雙手扯開了唐暮白依然執着他衣領的那隻手,眉峰急轉直下,釋放全身的氣場,語氣上也加重了不少,“唐暮白,你充其量只是無雙的前度,你有什麼資格打我?就憑你現在還喜歡着無雙?那麼無雙呢?她心裡還有你半點位置沒有?無雙是什麼人?她是那種草率隨便,拿婚姻當兒戲的人嗎?先別說你已經錯過了她三年,無雙是眼睛裡容不得沙子的人,你做過的那些事,無論是出於什麼原因那都是不爭的事實,她怎麼可能回頭,你爲何還如此執迷不悟?”
“再且,就是你說的男未婚,女未嫁,公平競爭,我與無雙之前便是這樣的狀況,我們都是孑然一身的時候愛上對方。但如今我只想告訴你,我們男婚女嫁了,再不存在什麼公平競爭,你醒過來沒有?”
唐暮白痛苦地閉了閉眼睛,蒼涼地跌坐回椅子上面,半響說不出話來。
穆靳宸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心裡也並不好受。
都說這個世界上有兩件事是讓人最爲痛苦的,一種是求而不得,穆宇浩便是如此,但畢竟年紀還小,無雙也從來沒有給他錯誤的信息,所以他很快恢復了過來。
另一種便是得而不惜,當年他是確確實實得到過無雙的,因緣際會的錯過,心裡一直認爲還有機會挽回,他以爲無雙知道當年的真相以後至少還會給他一次機會的,殊不知,他纔剛剛鼓足勇氣,就被告知她已經結婚了。
斷了他最後的念想,這樣的打擊不可謂不大。
倏然,他睜開眼睛來,閃過一抹亮光,就像溺水之人找到了一條救命稻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