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薇是跟醫生說他的血是直屬親系的血?也就是說……也就是說上次在夏子薇房間裡看到的那個孩子……那個孩子跟他是直屬親系?
“你還愣着幹什麼,趕緊打電話讓人送血過來啊?”夏子薇推了推在一旁發呆的男人,急促地說道。
唐暮白依然處於遊離狀態,呆呆地看着夏子薇蠕動了一下脣角,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唐暮白,這個時候你發什麼呆,裡面躺着的是你兒子!”夏子薇終於一口氣說了出來,吼完以後連她自己都怔住了。
裡面躺着的是你兒子……
他是直系親屬……
他是孩子的父親……
這樣的信息量一點點地在唐暮白的腦海裡融合,最終薈萃成一點點的溫熱,溼潤了他的眼眶。
他紅着眼,咬緊牙關掃過了夏子薇,智商歸位的他第一時間打電話命人送血過來。
他坐在手術室外面的椅子上,雙手抱着頭顱,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一動不動地,也一句話不說,其他人也不說話,氣氛顯得有些凝重。
直到穿着純白衣服的護士把血包送了過來,他交代了主診醫生幾句才拉着夏子薇的手朝着樓道走去。
他目無表情,不,應該說臉色冷峻十分駭人。
空無一人的樓道里,只有唐暮白的聲音再回響。
“天賜是不是我們的兒子?!”他用的是“我們”,既是問句,也是肯定句,但他還是希望夏子薇能親口跟他說一次。
“是!”夏子薇緊緊地盯着他的眼睛,毫不猶豫,擲地有聲。
“是不是你出國前我們最後一次懷上的?!”
“是!”
“你篡改了他的出生日子,目的是不想讓我知道他是我兒子?!”
“是!”
“若不是這一次出事你找不到人輸血,你是不是永遠也不打算告訴我他是我兒子?!”
夏子薇每回答一次是,唐暮白的臉色就冷一分,聲音就高昂一分。
最後,他握掌成拳頭擦着她的耳邊打在她身後的牆上,猩紅的眼眸幾乎要噴出火來,他恨不得吃了夏子薇,“夏子薇,你何其殘忍!”
夏子薇閉了閉眼睛,不讓那些痛苦外泄,那張慘白的小臉就像風雨中飄搖的柔弱小花,只有唐暮白知道這張小臉的主人到底有多麼的殘忍。
半響,夏子薇毅然睜開眼睛直直地看着唐暮白,“你能不能當不知道這件事?”
唐暮白以爲她已經夠殘忍了,沒有想到遠遠沒有到她的底線,他怒極反笑,滴着血的拳頭回收,張開了扼緊夏子薇的喉嚨,他覺得自己稍微一用力捏死這個女人自己也就不必那麼痛苦了。
“夏子薇你有沒有底線?仗着我愛你,揮刀在我的心上劃了一刀又一刀,我也是人,我也有感覺,我也會痛!你是不是以爲不管你做了什麼我最後都會原諒你?你是不是以爲我唐暮白當真就非你不可了?!”
自從知道夏子薇偷偷藏了他的兒子,唐暮白的怒火就無從發泄,要不是發現得早,要不是他留有小血庫,是不是天賜因爲輸了他的血而喪命他都不知道那是他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