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足足吃了一個多小時才結束。
其實該說的話,早已經說過,不必說的話,由始至終也不必說出口。
夏溯一直目送三人的背影直至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心的惆悵之感才如潮水般襲來。
夏溯咬緊牙關,握緊拳頭,這個在政壇上打滾了半生的政客,第一次覺得,也許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並不是他以爲的民與國,權或利。
年輕的時候總以爲大丈夫何患無妻,不建基立業簡直枉爲男人,這個信念重遇穆之嵐,甚至初見穆靳宸的時候還不曾動搖過安分。
然而這一刻,他動搖了,真的動搖了。
夏溯雙手負於身後,身子筆直得像是任何重量都不能使其彎曲,他當得起頂天立地四個字。
他的眼神一錯不錯地看着一家三口消失的方向,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到雙腿傳來淡淡的麻痹之感,才動了動。
夏溯閉了閉眼睛,轉過身去,極力壓下心頭那些陌生的情緒,徑自朝着自己的書房走去,那裡,還有無數的國家大事等着他去處理,這些日子以來的脫軌,就到此爲止吧。
景宏遠夫妻決定去周邊的國家走走,就當蜜月旅行了,但是他們說會在無雙生產之前的兩個月回來。
無雙依依惜別了自己的父母,就跟着爺爺他們回國,坐的依然是景北堂的專機。
s市的上空依舊是那麼的灰霾,尤其與r國相比較,空氣質量簡直就是從天堂跌到了地獄,然而,故土始終是故土,無論這個地方的生活環境多麼的不如國外,始終是無雙最有歸屬感的地方。
到了地面,景北堂帶着福伯直接回景園,穆之嵐他們則直接回穆府。
來接機的,自然就是祁東了。
穆靳宸不在s市的這段日子,祁東主要是跟着穆宇浩,這是位處事風格與穆靳宸完全迥異的主,這些日子以來,弄得祁東是苦不堪言。
“夫人、少爺、少夫人,你們總算回來了。”
祁東其實也是個沒有家人的孤兒,穆府的人早已經把他當成自己的家人,祁東也是一樣,總之他如今看到穆靳宸回來差點就感激涕零了。
穆靳宸自然是懂他的,看見他的神色,估麼着他的這位特助被穆宇浩折騰得不輕,禁不住挑了挑俊眉,“宇浩最近在鬧什麼?”
祁東從倒後鏡裡掃了掃自家少爺,倒也實話實說,“少爺,你有所不知,最近小少爺與老太爺扛上了,說的是老太爺逼着他去相親,已經翹了好幾天班,還有,小少爺不知怎麼的,跟霏霏小姐也扛上了,霏霏小姐三天兩頭跑來公司找他,然後他都躲着,有一次我正在跟他彙報海天二期的進度,他直接就躲到了桌子底下,被霏霏小姐發現了,霏霏小姐直接……直接就……”
祁東說着說着纔想起來穆之嵐與無雙也在,臉上一熱,倒也不好說出口了。
“陳特助,你幹嘛吞吞吐吐的,還有什麼話是我跟媽不能聽的嗎?我還真想聽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