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夏溯的眸光不復方纔的溫情,冷了冷,“爲難?我帶他回來做我R國的繼承人,給予他至高無上的權利,這叫爲難?之嵐,好男兒本該建功立業,那是你的婦人之見,華國的教育給了他思想的桎梏,當他在這個國度放寬了自己的視野,重新找準了自己的定位以後,他方會知道,他的世界可以很大,可以更大。”
夏溯雙手平放在自己的跟前,激昂的話語自有一股君臨天下,捨我其誰的霸氣,只是,很冷傲。
穆之嵐的眸光同樣冷了冷,想不到三十多年不見,她們之間的談話內容已經能上升到這個高度了。
她一身傲然站了起來,這個男人實在不配她用這樣的角度去仰視。
“君上,我確實婦人之見,我雖不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論國土,我知道我們華國應該大你們R國幾倍不止吧,單單我所在的省份就已經差不多與你們R國一般大了,論GDP,這點當真不好說,畢竟我們國家大你們R國這麼多,國民生產總值多你們幾倍也是應該。過去的R國自然站在國際的領先行列,可這些年固步自封,華國作爲發展中國家,如今各方面都在突飛猛進,我們並不是追趕你們所謂先進國家的步伐,而是,我們順應發展,走我們持續發展的道路。”
“夏溯君上,我真的很想問一問你到底哪裡來的自信,覺得我兒子在你們國家能夠放寬自己的事業,找準自己的定位?他的定位本來就很準確,他的視野本來就很寬廣,只不過方向不一樣,你有你的國,他也有他的世界,如今你應該把他拉到你的國來,用你準繩去衡量他的眼光,君上,有些事,我們大家都心知肚明,其實不必說得這般冠冕堂皇。”
穆之嵐生來便是一個謙遜平和的人,若不是實在氣不過,這樣的話至少不會用這樣的語氣說出來,然而,任誰都看得出來,眼前的這位君上大人分明是在利用她的兒子去鞏固的地位,卻偏偏說得如此的冠冕堂皇,就好像,他這樣的決定是給穆靳宸帶了莫大的好處一般,她纔會如此說話。
繼承人?
大不敬說一句,夏溯如今纔剛過天命之年,哪怕他只能活到八十歲,穆靳宸繼位那也是二三十年後的事情。
那麼,若不是怕自己的地位不穩,夏洛逼宮,他又怎麼會這麼急着讓穆靳宸回來呢?他就真的不怕穆靳宸又變成了第二個夏洛嗎?
穆之嵐這樣一番話落下,夏溯的內心已是震驚不已,穆之嵐給人的感覺太過平和溫婉,本以爲這幾十年來,她不過是一個藏於深閨之中相夫教子的小婦人,哪怕參與外面的世界,大抵也是與其他的闊太太一樣,聊些衣服,化妝,首飾……這些女人的東西,卻不料還有此等見識。
倒是看不准她了。
夏溯與穆靳宸有些神似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幽邃的光亮,伴隨的還有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