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夢婷從韓氏門口衝進來的時候,門口的保安想攔又不敢攔。
“許小姐,您不能進去,我們總裁正在——”秘書額頭上都滲出冷汗,擡手攔着面前的許夢婷,一次又一次的阻攔,卻被許夢婷一把推開。
辦公室的門猛地被推開,撞到牆壁上然後反彈,有一圈餘音盪漾在空中,許夢婷精緻的臉龐出現在辦公室的門口,讓所有人都爲之一僵。
最近又不是沒看過新聞,葉家夫人許淑華因爲多年前牽扯的一場謀殺案現在已經入了監獄了,正準備開庭。
記者和警察都緊盯着許家的人,韓氏企業這段時間又將葉氏逼的瀕死,現在這個處於風口浪尖上,差點和總裁訂婚的人突然出現在了韓氏,簡直讓人不敢多想。
一圈的人都緊緊地盯着自己手中的合約,不敢去看哪個長髮披散美麗而又狼狽的女人,辦公室裡一片寧靜。
彼時,韓黎辰淡淡的掃了一眼桌面上關於葉氏的文件,眉頭一皺,冷冽的氣場凝固在四周,手指輕敲了一下桌面,擡手鬆了鬆領結:“今晚下班前,將我安排的事情處理好。”
衆人心領神會,立刻拿着東西往外走,纔是幾秒鐘的功夫,辦公室裡只剩下兩個人,四目相對,眼眸裡盡是冷清。
好像是那麼久都沒有見過面了,許夢婷站在門口盯着他的每一個動作,從眼角到眉梢,每一個表情她都那麼熟悉,都在心裡模擬過無數次。
可是真的這樣看見了的時候,心裡那種燃燒着的憤怒和悲涼就都泯滅下去,只剩下無盡的滄桑,她的嘴脣顫抖,片刻,才輕聲的張口問。
“是你下的手,對吧?”她整個人都有些恍惚,氣若游絲的撫着門把,臉色慘白:“昨天我爸爸和我哥哥,在去S市的路上,車毀人亡,是你吧?屍骨無存,任由汽車燃燒!”
眼淚順着臉頰落下來,許夢婷渾身無力,分明是想嘶吼出來,但是卻只能氣若遊
絲:“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對他們?把葉清淺騙到天台上的是我,要害她的人是我啊!”
彼時韓黎辰靠在轉椅上,眼眸裡閃着淡漠的光,掃了她一眼,聲線冷冽:“你可以說的,再清楚一點。”
許夢婷心裡澎湃的悲痛和憤怒,就在這一瞬間被他的眼眸堵回去,憋在胸口不上不下,一口氣喘不下來,只有眼淚砸下來。
“你怎麼不清楚?只有你最清楚!”許夢婷一聲吼,辦公室裡都有低沉的迴音:“那天高速上特意設有路障!來往的警察也特意沒有去管,不是你背後操作,還能有誰對葉家下手!”
吼完最後一句,許夢婷的尾音砸在地上,她終於無力掙扎,整個人都倒下去,淚眼朦朧:“他們的屍體都燒沒了啊!”
韓黎辰靜靜地聽着,眼眸掃過的時候噙着些許冷,隨手將文件放到另外一邊,冷冽的靠在轉椅上,渾身散發着一種讓人不敢直視的冷:“這種程序,不是應該去找警察麼?”
許夢婷渾身一顫,擡頭看他,卻突然冷笑出聲:“警察有什麼用?韓黎辰你告訴我,警察有什麼用!我媽媽現在還關在監獄裡,有辦法,我爸爸怎麼會跑?”
彼時,對面的男人面容清冷,不說話,只是深深凝眉,手指輕巧的按在一邊的內線電話上,想,是應該先丟出去,還是先報警,總要先都給處理了才行。
這個時候,雲淺夜應該快到了。
韓黎辰沒忘記,雲淺夜在知道葉家的時候那種從心底裡散發出來的抗拒,既然她不想見,那就趁早處理乾淨。
可那邊的女人卻並不肯這樣離開,踩着高跟鞋衝着他走過來,卻腳下一歪直接跪坐到了原地,眼淚砸下來,就聽到她的吼:“你到底想要怎麼樣,讓我死嗎?就讓我死在這!”
最後一點耐心也被消磨,韓黎辰不着痕跡的躲過她,離得遠一些,俯瞰她狼狽的樣子,凝眉吐出幾個字:“滾出去。”
許夢婷恍惚之間擡起頭
,看着她迷戀的人,近在咫尺,卻只看到他越發淡漠的眉眼,以及發冷的眼角,他的薄脣輕顫:“我說,滾出去。”
像是平地驚雷,一聲將許夢婷最後一絲幻想給打破,她突然想起來,那天在葉家大廈昏暗的走廊裡,他抓着她的手腕的時候,臉上也是這種表情。
冷漠的逼迫她,甚至想要她——死!
“憑什麼!爲什麼是我,爲什麼!難道好的都要給她嗎?”許夢婷擡起一張慘白的臉,淚眼朦朧髮絲凌亂:“她不是還沒死嗎?那賤種不也活着嗎?你憑什麼這麼對我!”
韓黎辰一直淡漠的眼眸,在那一瞬間,閃過一點嗜血的冷。
擡手,棱骨分明的手指鬆了鬆領結,試圖忍耐這種怒氣,卻忍耐不住。
乾脆另一隻手卻握起許夢婷的手臂,一把將她甩到一邊去,她嬌弱的臂膀撞在辦公桌的棱角上,頓時疼的她只吸冷氣。
彼時她撞得桌面上的文件夾不穩,噼裡啪啦的跌落下來,許夢婷正癱坐在桌子旁邊,頓時被文件夾打的一聲尖叫,卻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一杯咖啡撲面而來。
一杯上好的咖啡,就這麼浪費了,韓黎辰想,真是不值得。
彼時許夢婷被燙的尖叫,眼淚再一次滾出來,砸在地上,她擡頭的瞬間,就看到辦公桌後面神色淡漠的男人,分明是站在那裡,可是卻好像是俯瞰蒼生。
這一刻,許夢婷覺得,他是真的被激怒了,哪怕是他的眼眸裡沒有情緒,沒有波瀾,但是他真切的怒意,就在四周。
“我的女人,還輪不到別人教訓。”最後一點耐心被消耗,韓黎辰冷的凍死人的眼眸裡,閃過一抹淡漠的血腥。
許夢婷狼狽不堪,擡眼,就是他淡漠到連一個嫌棄的表情都懶得做的臉。
“我應該提醒過你的,許夢婷,她是我的女人。”冰冷的聲音落下,韓黎辰的眼眸裡裹夾着難得一見的陰森:“五年前的債,自然要我來討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