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關莞正巧在花園裡百無聊賴的修剪着桌上的一盆盆景,一個模樣俊俏看起來十分機靈的下人打扮的男子走了過來,滿面含笑的問道,“敢問可是關莞姑娘嗎?”關莞不知所以的點了點頭,“是啊,你是哪位?”那男子笑着將一包補品放到桌上,“奴才是品珍公主的人,品珍公主聽說姑娘受了重傷,急得不得了,讓奴才送來些東西給姑娘,公主還託奴才給姑娘帶個話兒,說她近些時日恐怕是不能出宮了,讓姑娘萬萬養好了身子,年紀輕輕的落下病根兒可不是鬧着玩兒的,這些東西都是大補的,姑娘只管放心的用,什麼時候用完了公主再派人給您送出來。”
關莞見他辦事利落,口吃又幹脆,又念着品珍對她這般在意,隨手取下頭上的白玉響鈴簪遞給那小廝,“難爲你這麼老遠的跑這一趟,我這隨身也沒帶什麼財物,這簪子你且收下吧,買酒吃。”
小廝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姑娘這可是折殺了奴才了,能給公主跑跑腿兒還見了您這麼一位天仙似的姑娘本已是我的榮幸了,又豈有收姑娘東西的道理?只怕讓公主知道了得打折我的手呢。”
關莞微微一笑,也不再勉強,“罷了,那就隨你去吧,日後見了公主我一定替你美言幾句。”那小廝欣喜的謝了關莞一番。關莞又問道,“你手上抱着的那匹緞子可是給我家公子的?若是就放在這裡吧,也省的你再辛苦一趟了。”
小廝躬身說道,“這是公主給媚姬姑娘的,奴才還是親自去吧,姑娘身子還沒有大好,不敢勞煩姑娘。”
關莞細細的思想着媚姬這個名字,可思前想後也沒有一點兒印象,她揮了揮手,讓那小廝退下了。關莞回頭問着身旁的侍女,“他方纔說的媚姬是什麼人物?我來王府這些時日竟不曾見過呢,可是公子養的舞姬?”
“奴婢也不曾見過呢,聽在府裡待得年歲久的人說,這媚姬是公子的姬妾,當時公子在朝中的根基不甚牢固,這媚姬的父親是當朝的一位重臣,媚姬又對公子傾慕已久,公子便順水推舟將她娶了過來。聽說啊,這媚姬人如其名,長的很是妖媚,可惜對待下人太嚴苛了些,並且眼裡也沒人兒,所以府裡的下人大半都在說她的不是呢。”
關莞點了點頭,以示瞭然,只是她心裡涌起了一股濃濃的苦澀,心尖的地方像是被針扎似的,比當日中了暗器還要疼上幾分,關莞也沒有了繼續賞花的心思,讓侍女扶着回房歇息了。
關莞躺在牀上耳邊不斷迴響着侍女說的話,原來銘涇已經娶妻了,從小在現代長大的她在心裡一直信奉着一夫一妻的制度,聽到那番話,她不由得生出了想要疏遠銘涇的心思,招惹有婦之夫不就是在現代她最爲痛恨的第三者嗎?
關莞正想着,銘涇已經緩緩走了進來,“聽說今兒個品珍派人來看你了?送來了什麼好物件給本公子也打打眼。”
關莞淡漠的笑了笑,“不過是些補品罷了,公子若是喜歡就儘管拿去,我還沒有那麼身嬌肉貴的。”
銘
涇察覺到她的情緒有些不對,卻又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只得開口問道,“你今兒是怎麼了?可是身體有哪兒不舒服了?”
關莞疏離的搖了搖頭,“讓公子費勁了,我一切都好,公子事務繁忙,還是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了吧。”
銘涇走上前去直視着她的眼睛,“難不成是哪個下人不懂規矩衝撞了你還是有誰給你臉色看了?”
“都沒有。”
“那你爲何這樣冷淡?”
關莞心裡來了氣,“公子已經有了姬妾又何必再來招惹我,三妻六妾是很值得炫耀的事嗎?公子在我這裡耗費時間倒不如去看看媚姬來的正經呢。”
銘涇這才知道這丫頭想必是吃醋了,他故意貼近了關莞在她身上嗅來嗅去,“你今兒是吃了什麼了?好大一股子酸味。”
關莞對上他調侃的眼神,心裡猛地一顫,想生氣卻又生不起來,“你身上才盡是酸味呢,不過說真的,公子,我來了府裡這麼久怎麼都不見你去看望她?”
銘涇歪在枕頭上半倚着,眼中的調侃變成了冷漠,“她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人物罷了,沒有本公子她自己也能自得其樂,你方纔也說了本公子事務繁忙,哪有那麼多時間浪費在她的身上。”
關莞見他態度冷淡也不再追問什麼,心裡卻隱隱有些竊喜,她與銘涇一同用了晚膳後,銘涇有看了看她的傷口,只見受傷的地方已經長出了新的肉芽,想必很快就能癒合了,銘涇放下了心,這才起身回房休息。
關莞隔着窗子上的銀紅蟬翼紗,看着銘涇的背影漸漸隱沒在了夜色裡。關莞的身子日漸一日的好了起來,傷口已經隱隱有些發癢,想必在過幾天就可以完全癒合了,這些天來,關莞成日裡除了吃就是睡,覺得自己胖了很多,她讓侍女們回去休息,自己在王府裡轉來轉去,不知不覺的轉到了一片以前她從未去過的竹林裡,只見一個身着深綠色勁裝的男子在竹林中舞劍,劍光在空氣中劃出一道道劍痕,一支堅硬的竹子應聲而斷,精彩極了,關莞看的入了神,不由得鼓掌叫好。
那男子聽見有人來了收起了手中的寶劍,回過頭來一看竟是超。關莞幾步跑到超的面前,欽佩的說道,“沒想到你還是個用劍的高手呢,如今不是隻有劍客才練劍的嗎?”
超微微一笑,“我自幼對百家兵器都很感興趣,只可惜精力有限,學到是學了不少,真正精通的卻沒與幾樣。”
關莞很是崇拜,從小在現代看過不少的武俠小說,讓她有着深厚的俠女情節,常常幻想着自己能夠仗劍江湖,殺富濟貧,又想到前些日子只因自己不會武功險些丟掉了小命,她便生出了想要跟超學武功的心思。但她有知道在古代可不是交點學費就能學的,恐怕還有不少規矩,她試探性的問道,“超,你可以教我武功嗎?”
超對關莞說出的話很是詫異,“你一個姑娘家好端端的怎麼會想起來學武功呢?”
關莞輕輕的嘆了口氣,“前些日子我發生的事兒
想必你也知道了,我手無縛雞之力,再有相同的情況只怕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兒,我想跟你學了武功,不說以後能幫助多少人脫離苦海,至少我自己不會成爲一個拖累。”
超見她說的有幾分道理,便點頭應允了下來,“好啊,不知道你想學什麼功夫?”
關莞見他答應了下來立刻來了精神,“我想學水上漂、玄冥神掌、九陰白骨爪和乾坤大挪移!”
超聽了她的話有些摸不着頭腦,“兄弟,你說的這些武功我都聞所未聞,恐怕不能教你了。”
關莞這才意識到她把現代武俠小說裡的功夫說了出來,有些不好意思的抽了抽鼻子,“呵呵,我剛纔是亂說的,我不是很貪心,你只要能教我一些保命的招式就好了。”
超點了點頭,“好啊,我看兄弟你身材瘦弱,想必也沒什麼力氣,不如我教你使用匕首可好?一來你可以隨身攜帶,而來也比較適合你的體質。”
關莞也不挑剔,連連點頭,“好啊好啊,那我們什麼時候開始?”
超思忖了片刻,“等你身上的傷完全好了吧,否則一旦碰到了傷口不但學不了武功你還白白再遭一回罪,那纔是真真的得不償失呢。等你傷好了知會我一聲,我們每天在這裡練上一個時辰,你這般聰慧,想必學起來也是極快的,日積月累,時間久了你手上的功夫也就熟絡了。”
關莞傷口一好便迫不及待的找來超教她功夫,超細心的爲她講解着,“我現在要教你的這套匕首術招式狠辣,一出手必定見血,用好了便可一招制敵,今天我先教你第一招,一刀抹喉,首先,你要左腳在前,右腳在後,這樣一來進可攻退可守,左手自然置於身前,右手抓握刀置於身後,趁敵人不備之時,右腳突然向前邁出一大半步,同時右手持刀順勢由後向前面,左側上方抽刀抹,我給你示範一下。”說着超給關莞演示了一遍,超教給她的招式都是相較而言比較簡單易學的,關莞很快便學會了一個大概,只是因爲她沒什麼力道,所以難以給敵人造成實質性的傷害,砍在竹子上,也只留下了一個淺淺的印痕。
關莞不由得有些泄了氣,她將匕首丟在一遍,在地上席地而坐,“超,你說我是不是根本不適合練武功?爲什麼練了這麼半天覺一點成效也沒有?”
超緊挨着她在她身旁坐下,輕笑着寬慰道,“這沒什麼適合不適合的,其實平心而論你學的已經算是很快了,只是因爲你沒什麼力道,所以不太能傷人。”
“那該怎麼辦?”
“不如你平日裡多加一些力道的練習,等你手上有了力氣,再想傷人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了。”
關莞轉憂爲喜,又開始不知疲倦的練習了起來,超站在她身後看着她的身影竟然覺得有一種異樣的情緒慢慢升騰起來,一個時辰的時間轉瞬即逝,關莞已經練得滿頭大汗,汗水溼透了她的衣襟,關莞卻覺得十分暢快。她與超約定好明天還是這個時間在竹林裡見面,換了一身衣裳回到銘涇身邊伺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