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天空很湛藍的一個秋天,辛越站在鞦韆架旁看窗邊怒放的海棠花。她乾淨清秀的臉微微揚起,嘴銜淡笑:“小鬼,喜不喜歡這花?”
她是在問腹中的孩子,儘管她知道孩子壓根沒成形,但是仍有幾分單純的自娛自樂。
白皙的陽光順着樹葉斑駁灑落,辛越一襲淺藍色單衫,純白色裙襬,脣如粉瓣,眼如晨星,肌膚似玉,剔透潔白。
正在她賞花的時候,幾聲嬌笑聲陡然傳來,她疑惑這裡怎麼會有如此媚骨的嬌笑聲,一雙清遠的眸子微微擡起,將目光落到聲源處。
眼前一幕分明該蝕骨疼心,她卻偏偏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
楚之凌的身後跟着兩個女子,皆着燦若雲霞的舞衣,頭戴金花銀葉,嬌麗嫵媚,別有風情。
見到辛越的時候楚之凌一怔,負手立在那裡,他眸間閃着深幽難辨的光澤。兩個女子趁機環上他,他任由她們在光天化日之下刻意撩撥,不推拒反而有相迎之態勢。
變心了啊。
他是覺得將她弄到手之後,發現她與普通人沒什麼不同,覺得索然無味了是吧?他在相濡以沫的日子裡喪失了激情是吧?
他,厭倦她了吧?
“你害怕我只是貪圖一時新鮮,待你陷入後,便不會對你好了麼?”
“讓我好好愛你,好嗎?”
所謂一世承諾,不過短短數月,就已經灰飛煙滅了。
辛越仍舊是那副淡淡的神情,彷彿天塌下來都與她無關,她也沒有說什麼刻薄的話,轉身就走入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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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之凌今天晚上回來得很早,也可以說,從下午帶回來那兩個女子開始,他就沒出去了
。
她走後,他揮散了那兩個女子,腦海中是辛越面無表情的臉,沒有一絲絲憤怒,連一點點失望都沒有。
進屋的時候,辛越抱着膝蓋坐在榻榻米上,她的臉很小,微微低着,月光無聲地照在她身上。她的頭髮很直很柔順,披散在身後,見到楚之凌來,她擡起黑白分明的眸子,望着他,不說話。微微側頭的樣子,顯得聖潔而脆弱。
“吃飯了麼?”她開口道。
楚之凌眸子有些冷,她雲淡風輕地太過分了,她看到他和別的女人糾纏不清的時候,不應該失望憤怒嗎?至少她不應該這樣若無其事地問他吃飯與否。
看着他對她的冷冽態度,辛越反而翹起了脣角,聲音幾分蒼白疲憊,再多的粉飾也掩蓋不了的疲倦:
“我這樣問你很奇怪吧?我也覺得奇怪,可是我不知道該和你講什麼纔好,相顧無言,應該就是這樣吧。”
那一瞬間,他看到了她眼裡濃濃的沉痛,平日波瀾不驚的眼眸裡盛放着枯萎的餘燼。
她的身子那樣瘦小而纖弱,在寬大的榻榻米上,顯得無助寥落。
她繼續笑,樣子卻比哭還難看:“其實我們本就不是該牽扯到一起的人,既然註定無果,就好聚好散吧。”她的聲音本來十分平靜,說到後面,牽連起了幾聲顫音。
愛的時候不猜疑,恨的時候不挽留。她的情感決絕果斷,不衍生出藕斷絲連的餘贅。
楚之凌知道,她傷心了。
即便她沒有像普通女子那樣啜泣不止,她的神情還尚算平穩,可是他感覺得到,她難受了,她失望了。
得知她因他而傷心而牽動情緒的時候,楚之凌沒有意料中那麼開心。
楚之凌覺得心有些揪,走過去,坐在榻榻米之上,試探性地拉了拉辛越的手,辛越沒有拒絕。
“對不起,我……”
這幾天我一直懷疑你的情感,一直認爲你不在乎我,一直將你的遷就當成是對我的忽視。
這些這些,他怎麼能說出口?
在她面前,他似乎只是一個愣頭青,他想當然地對她好,卻又害怕疏離如她,淡漠如她,神秘如她,並沒有他以爲的那麼愛她。
於是故意早出晚歸,於是故意在她面前與別的女子親熱,只是想確定一下她的情感。
他想她生氣,想她有一些正常人會表露的情緒,想她會妒忌,會吃醋
。
現在她是失望了,可是他卻無力像以前一樣,嬉皮笑臉地去哄。
他確實懷疑她,不夠相信她。
在猜忌狂轟濫炸的時候,他已經忘了在被武士們侵擾的那個時候,她拿起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尖尖的小臉面色決然。
在猜忌席捲理智的時候,他也忘記了那個雨夜裡,她於溫軟燭光中仰起頭,認真而真摯地對他說,我這輩子只給一個男人。
月光籠罩下,楚之凌感覺辛越出塵而飄渺,風掀起她的白色衣袂,她坐在那裡,像一隻行將起舞的蝶。
他有些害怕地抱住她,辛越非但沒有推拒,反而柔順地半靠在他肩膀上。
他感覺此時此刻的她像流沙,握在指尖,無形中便流失指縫。
“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會這麼對你……我……”
“別說了。”她轉頭望向他,眸子十分地沉靜,“我原諒你,我懂。男人嘛,三妻四妾很正常。”
他想要說她誤會了,他想要說她從始至終只喜歡她一個人,他剛要開口,卻見辛越閃過微微不耐煩的神色,他有些愣,轉瞬她的神情又十分的淡然,正在他又要說話的時候,一張粉嫩嫩的脣湊上了他的嘴角,堵住了他要說的話。
辛越眼眸仍是十分澄澈,可她的脣齒間吐出的,偏偏是最香豔的暗示:
“要我。”
他驚且喜:“夫人真的原諒我了?”
“嗯。”
他不確定:“真的嗎?”
“真的,我相信你。”
他沒有捕捉到她說這話時嘴角勾起的嘲諷。
“夫人,我……”
他抱着她的背,吻由淺到深。
他其實是有些提防着她的,她主動邀約太過反常,而且偏偏是在這樣的時刻。
她久無其他動作,楚之凌略微放下心來之餘也有幾分意亂情迷,只是盡力還保持着一份清醒。
他進入她,慾念再也剋制不了,在她的體內完全釋放。在快感到達高氵朝點的時候,他已經對外界所有的事物失去戒備,只剩下感官世界的享受。
一陣陰風吹過,一隻原本攀爬在男人背上的小手高高舉起,朝着男人的頸項位置,就要狠狠地擊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