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楚之凌船上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
兩人雙雙沐浴完之後,楚之凌就將辛越抱上了牀,他拿着一塊乾毛巾給辛越擦拭着溼漉漉的頭髮,低聲說道:“以後別動不動就亂走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辛苦。”
“誰叫你做什麼事情之前都不跟我說,很容易讓人誤會啊。”
楚之凌很想說一句,你這丫頭不也什麼東西都憋在心裡不跟我說,但還是不想惹得她不高興,笑笑說道:“好,是我的錯,以後做什麼事情都會請示夫人。”
“喂,什麼請示啊?別人聽了會以爲我很強勢好吧。”辛越不滿地嘟囔道,一雙眼睛在燭光下顯得很是明亮。
“好,你不強勢,你很弱,天底下再沒有比你弱的女人了。”楚之凌低聲笑道。
“喂,楚之凌,你是不是存心找茬啊……”
在辛女王發火之前,楚之凌低笑一聲吻住了她的脣,辛越愣了一下,下意識想推開他,卻被他牢牢堵住嘴,既然逃不過,辛越索性也不反抗了,而且她發現,她內心也不是很抗拒這個吻。
既然他沒有要對夏川做出傷害的事情,說明他已經知道之前自己所犯的錯誤。
他輕輕地吻着她,忽然目光變得有些迷離,又有些深邃,他離開她的脣瓣,低聲說道:“我之前,並不是要丟下你的。”
辛越愣了一下,男人的目光越發深沉。
“和你一起歸順朝廷之後,我是有勸過自己放下仇恨的,就算我無法接受諸衍,我也考慮過,如果我對諸衍做出什麼事來,你一定會受到波及。”
“但是我的兄弟們並不同意,他們還甚至以爲我會聽命於諸衍殺了他們,說我大權在握已經不需要他們了,那個晚上,我突然想起了很多往事,想起了宋暢,想起了很多人,那時候我才知道,我的仇恨並沒有塵封,反而因爲刻意的壓抑,而越發地高漲了,我每天都無法安睡,我總是會從噩夢中醒來,腦海裡總是會浮現當初宋暢炸死在我面前的樣子,在這種情緒的驅使下,幾天後,我就發動了兵變。”
“爲什麼你不告訴我?”此時此刻的辛越心裡百味雜陳,好像有一根細細的針在心裡穿梭着,帶起無法言說的澀疼。
她自詡心思敏銳,竟然沒有發現楚之凌當時揹負着那樣的痛苦,那樣的矛盾,她一直以爲他放下了,她一直以爲他得到了重位之後那些仇恨已經淡化了,卻沒有想到,他心裡的恨意,已經那麼那麼地蝕骨焚心了。
她何嘗不理解他的那種心情,要是她身邊的人被人殺死了,她上窮碧落下黃泉也會將那個人碎屍萬段,不然,那種傷痛永遠都不會淡化。
“你是怕我會阻撓你嗎?”辛越擡起眸子,問道。
“是的。”楚之凌定定地凝視着辛越,“我沒有辦法再眼睜睜地看着你站在晏湛那邊,那種二選一中被拋棄的痛苦,我已經不想再嘗試第二次了。”
“不,楚之凌。”辛越突然間搖了搖頭,然後緊緊地抱住了楚之凌的腰,說道,“之前,我和晏湛走的時候,曾經無數個晚上夢到你,當朝廷下令,要我將你的幾個兄弟們殺死的時候,我就已經很難受了,你知道嗎?我竟然想過自殺,當我夢到你和晏湛開打的時候。”
“如果你當初告訴我這件事,我不會阻撓你殺諸衍,甚至還會站在你這邊,只要,你留晏湛一命就好了。”
楚之凌微微一愣,隨即苦澀地笑了一下:“我還以爲你很忠於皇帝。”所以他才丟下她跑了,當時,他在驚叫的人羣中看見急忙趕來的她,出現在眼前的突然是夢中的那個場景,她拿着刀抵在他的脖子上,她的眸子裡,閃過冰冷又凌厲的鋒芒。
他不是怕她殺他,只是害怕當她要殺他替諸衍報仇時,他的心會痛得無法收拾。
光是想到那種畫面,他就覺得心口堵得發疼。
所以,他走了。
用漠然的眼光注視她一眼,然後,再也消失於她的視野中。
“不,楚之凌。”辛越擡起頭來,深深地看着他,“我一直不在乎諸衍的生死,甚至也不關心於銘朝的覆滅。”
“那你當時爲什麼要阻攔我和荷蘭軍聯手?”辛越不解地問道。
“因爲,我希望中國人不要受到傷害。你很難理解這種想法吧?但是事實就是這樣,我想,但凡知道中國被外國奴役的這段歷史的人,都不會希望悲劇在自己面前重演,如果自己有能力阻撓的話,一定會用盡全力阻撓。你更加迷惑了吧?是的,楚之凌,我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的那個世界,是這個時代以後纔會遇到的世界,大概與這個時代隔了四百多吧。”
楚之凌果然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怎麼會?”
“在那個世界,我是一個軍人,一個保衛海域的軍人,我熟悉很多國家的語言,那是因爲作爲一個副參謀長,我必須具備和各國海上勢力打交道的能力,我身手能這麼厲害,是因爲我經過了嚴格的訓練,我之前之所以討厭你,那是因爲我的責任是打擊海盜,維護航海治安,在消滅海盜的過程中我看見了太多作惡多端殘忍變態的海盜,所以我對任何一個海盜都有一種職業上的歧視。”
“你能理解我說的話嗎?我的意思是,我本爲四百多年前的人,卻因爲機緣巧合穿越到了這個世界。”
辛越依舊用她那種輕柔舒緩的語調將事情道來,可是楚之凌卻摸摸她的頭,說道:“有點燙,生病了說胡話吧。”
“我都說的這麼明白了,爲什麼你還不相信?”
“其實我不是人,我是天上下來的使者,所以我風流倜儻聰明絕頂,我還有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能力,所以我才能在海上縱橫,我說的這些你信不信?”
“呀,楚之凌,你怎麼……”辛越皺着眉頭,被他弄得都無語了。
“好,我信,你說什麼我都信。”楚之凌抱住她,柔聲哄她。
“……”不要這樣好嗎?
“楚之凌啊……”辛越擡起一雙水眸,從他的懷裡擡起頭看向他。
“什麼事?”
“我真的很想跟你說清楚,我不是這個世界的,爲什麼你就不信我?”難道兩個人還是無法溝通嗎?怎麼這麼挫敗……
“其實,你是什麼人,你是哪個世界的,對我來說,都不是什麼特別要緊的事情,你是你,你在我身邊,你愛我,就夠了。”楚之凌低下頭,深深地看向她。
呀,這個男人怎麼這麼會說話?
辛越感覺自己的臉在他目光的注視下,有一點點紅了。
“誰說我愛你啊?”辛越一挑美眸,臉頰泛紅,卻傲嬌地不肯承認。
“你知道當你這樣的時候,我有辦法治你的。”楚之凌嘴角噙着一絲笑意,欺身壓近她的脣。
辛越朝後縮了一下,但僅僅是一下,她又擡起頭,迎向他的目光,櫻桃般的脣主動貼在了他的脣上。
“楚之凌,其實沒看到你,我就挺想你的。”女孩子一雙眸子彷彿秋水般在燭光下閃爍着光澤,聲音低低的,好像花瓣落在地上,這樣直接的表白對辛越來說已經實屬不易,雖然聲音小了點,但已經有了跨越性的一步。
楚之凌按捺不住心中的情緒,在脣角輕輕的一勾中,低下頭,深深地吻住了女孩子嬌嫩柔軟的紅脣。
女孩子愣了一下之後,亦攀住楚之凌的肩膀,開始漸漸地迴應着。
“我想要你。”楚之凌的嘴脣移開了她的脣瓣,靠近她白嫩的耳,低聲而曖昧地說道。
“你身體好了沒有?”他望着她。
“這會就假模假樣地關心我身體了是吧?剛纔是誰在劉襄那裡對我動手動腳的啊。”
“你這意思是,既然已經證明完畢,就可以大魚大肉了是吧?”
“……”辛越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男人的脣就再度覆上她的脣瓣,與她熱烈地輾轉廝磨,她的脣一如記憶中的甜美芬芳,帶着令人心醉的氣息。
他吻遍她所有的敏感地帶,讓她開始氣喘吁吁起來,他肆無忌憚地在她雪白滑嫩的肌膚上輕咬着,在其上留下明顯的屬於他的印記,她的褲子被她褪下,他帶着溫柔而又強勢的力道,將她緊緊地佔有。
“我愛你。”動情之際,他聲音輕柔,在她耳邊落下細語。
楚之凌其實不想怎麼碰辛越了,她那麼白,就像一尊瓷娃娃一樣,彷彿容易破碎,她那麼瘦,比之前更瘦,可以看出她的體力到底不如從前了,只是幾下,就已經氣喘吁吁,香汗淋漓了。
他從她體內退了出來,將她抱在懷裡,輕聲說道:“累了吧?”
“當然會累,就像我很久沒有跑步了,突然一跑,就會很累吧。”辛越有氣無力地說道。
“跑步是可以訓練的吧?”
“當然,人的體力都是可以激發的,多跑就行了。”辛越真的好累,喃喃地說着話。
“你在暗示要我多訓練你一下?”
“啊,大晚上的,我可不想跑。”
“當然不是跑步這種事情。”說這話的時候,楚之凌的臉上突然閃現出一抹笑容,眼神也那般意味深長。
第二天,楚之凌果然發現什麼事情都是要訓練的,人的體能果然是無限的,看起來那麼瘦小那麼虛弱的女孩子在經歷了他整整一夜的糾纏後,竟然還沒有歇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