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此時此刻將一件道袍披在方彪的身上,那麼任何一個人見到他都會把他當作是一個除魔衛道的三清弟子,就連他那臉上無意間流露出來的表情,都甚至那麼的惟妙惟肖。也不知道他是否會能掐會算,也好爲自己掐算一下未來的運程。
拜祭過了滿天的神佛仙姑,方彪用那盆景上折下來的樹枝,挑起一張紙黃色的黃紙,而後將手指送入水盆中沾溼,提起來刷刷點點在紙上,也不知畫了一些什麼鬼畫符的東西。
胡強可是至今爲止第一次見到有人用水來畫符的,難道電視電影裡面的那些傢伙都是騙子,再仔細想一想不可能那些導演演員什麼的,各個都是大飯桶吧,搞不好是方彪哪裡記錯了。
胡強和範大成這兩個人在旁邊觀察的很有意思,就像是在看一出精彩絕倫的表演一般,幾乎把此刻正在除靈的事情給忘了個乾淨,直到方彪抓起另一把黃紙,藉着桌前點燃的蠟燭火,在上方稍作停頓那紙就燃了起來,他迅速地將燃燒着的符咒扔在了桌子上,而後拿起一隻瓷碗來猛地將其蓋住。
這些莫名其妙的舉動,在胡強看來都是很新奇的,北方一般的從事迷信活動的,都是一些薩滿,也就是我們常說的跳大神,對於方彪所帶來的精彩表演,估計讓他們中任何一個來看的話,都無法找出頭緒來。
本以爲這一切的法式之後,所有的倒黴事情就煙消雲散了,可方彪卻說這只是個開端而已,這令大成很是傻眼,因爲單單是剛纔那一番折騰,這房間裡就有了一股怪味道。真的不知道他還能夠使出什麼新招來,讓胡強他們兩個繼續大開眼界。
大成反正是站着站累了,找了兩把椅子來,他們兩個人就坐在旁邊,等着方彪繼續拿出絕活來。方彪一點也不含糊,先是試探地摸了一下那瓷碗的邊緣,因爲剛剛燃燒着的符咒在裡面,燒得那個瓷碗應該發燙,在確定了不會燙傷自己的手之後,他把那瓷碗整個掀了起來,然後夾在身上就走了過來。
胡強以爲他要過來要什麼東西,纔想開口就見方彪將那瓷碗向上一翻,端手手掌中碗口朝上給他們兩個看,他們兩個起初還覺得有些奇怪,那碗裡面難道還能出來什麼仙丹?可等低頭一瞧才真正的感覺到事實的神奇,那潔白如鏡的瓷碗居然裡面都變成了黑色的,就像是被重新漆過了一樣,就連用手去刮都無法去除。
“我靠,你這是怎麼做到的?你是不是把碗偷着給換掉了!”
範大成不相信所見到的是真的,圍着方彪看他哪裡有破綻,然後又到那桌子旁仔細瞧了一番,的確是沒有什麼地方能夠藏得了那麼大一隻瓷碗的,可是到底他是怎麼做到的呢?
“大成哥,那你可真是太冤枉小弟我了,我這個人從小到大就最討厭的是作弊的人,上學那會兒別看咱學習不怎麼好,但是從來沒有做過小抄之類事情,這個你們要是不信的話,以後可以從孫國豪還有大海那裡去打聽。所以,裝神弄鬼騙人的那套,咱也不稀罕去做,咱這可都是真功夫。”
如果這事情換做兩個月之前,胡強覺得把它當做是魔術表演來看,可自從自己接觸到元氣,他就對修煉這方面的事情細心起來,只有真實地接觸到這種事情,才知道以前所聞的一切都並非虛假。
“呵呵,沒想到彪子還有這麼一手絕活,這要是我跟你到了鎮上,你是不是能給那些當官的,算一算他們的官運。”
方彪笑着晃了晃腦袋,說道。
“胡哥,這你就是有所不知了,這每個人的運氣都是不同的,世上還沒人能夠算出來日後怎麼樣,要說是我能夠猜出來的話,我也不會輕易地告訴別人,因爲天機不可泄露,泄露了以後也會遭到報應,那些自稱能夠知前生後世的算命先生,我想大概也都是些蒙人錢財的江湖術士,真正有能爲的人是不貪財帛的。”
胡強是很認同方彪所說的一切的,他們所作的事情和醫生治病救人是一樣的,只不過醫生是一種職業,而他們只不過是業餘的而已,由於時間的推移,醫生漸漸地變得越來越勢力和貪婪,幾乎見不到幾個有良心的醫生。
胡強在前世的時候,就經常聽到身旁的人說起,哪個病人病危的時候被送到醫院,每每由於沒有足夠的金錢付給院方醫療費,而致使病人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機。真的不知道這些傢伙是治病救人的醫生,這些所作所爲與那些黑心的商人又有何分別。反倒是那些真正懂得中華古老醫術的奇人,四處治病救人施捨財帛,可悲的是他們並沒有行醫執照,因爲執照那東西都是那些該死的醫生辦的。
“哈哈,說得好啊,我可是越來越欣賞你了,那麼今天的事情就全部都交給你了,要是缺什麼少什麼的,有什麼需要我們哥倆個幫手的,你就儘管開口吩咐,今天我們就是你的下手。”
胡強喜笑顏開地誇讚着方彪,方彪也並沒有讓他失望,拍着胸脯保證着,看來他對此事似乎胸有成竹。胡強又細問他到底這瓷碗有什麼不同了,到底剛纔做那些都是幹什麼用的。
方彪對於面前的這個好奇心很重的胡強,並沒有藏着掖着,而是如實地將自己所知的事情說了出來,因爲是他從姥姥那裡學來的,而當時姥姥的年歲也是太大了,腦子時而糊塗時而清醒的,所以許多事情就她自己都講不清楚,方彪能夠達到今天這種程度,也是多虧他資質比較好,許多不明白的地方都取自自悟。
胡強和範大成都虛心地聽着方彪講解,大成聽着所有的這些就跟神話故事一般,他唯一能夠接觸到比較玄的,估計也就是四大古典名著中的《西遊記》了。胡強的接受能力還是比較強的,最加上他離奇的遭遇所以很快地大約明白了方彪想說的意思。
原來剛纔方彪所做的一切步驟,都是在給這隻瓷碗做加持,也就是讓其具有特殊的功能,那瓷碗中鍍上的一層黑色的漆面,就是爲了困住鬼魂所做的,根據方彪的話來說,這個瓷碗的法力很強,如果是一般的鬼魂的話,估計在裡面被困個兩三分鐘也就受不了。
胡強心說你小子現在吹得天花亂墜,一會兒萬一你要是出了紕漏,看我怎麼收拾你丫的。可是現在他還要爲方彪努力地打氣,畢竟過一會兒還要他去賣力,可他也覺得這小子是不是有點太驕傲了,記得老人們常說驕兵必敗,期望這事情不會出在自己人的身上纔好。
“胡哥,你說你上次見到了那個女鬼,具體是從什麼方位進來的,你能不能夠幫我指出來,我好在附近做一個陷阱,引誘她進去我的瓷碗。”
胡強回想了一下當晚的情景,在附近轉了一圈之後,靠着回憶指了指位於窗戶的位置,因爲他覺得似乎那女鬼是從窗戶爬進來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當年他在電影院看貞子的時候,埋在內心當中的陰影,總是覺得那女鬼的所有裝束都跟貞子有着雷同之處,難道陰魂界的服裝品位都是如此?
女鬼是無法給出迴應的,胡強就連她們是否能和自己溝通都不知道,但他能夠肯定對方一定對自己是懷着敵意的,因爲他能夠感覺到那女鬼無時無刻不散發出來的怨恨,那股氣氛都讓他有些窒息。
方彪做事比較謹慎,他先是勘察了一下四周,看樣子是看具體的方位,也就是些什麼天干地支之類的東西,這裡面的講究可就多了起來,以前的人們都信風水這種東西,說什麼選了塊好地的話,子孫萬代都榮華富貴。胡強是不怎麼信任這一套理論的,因爲日後發改委都把他們推平了,也沒見哪一家人由此敗落了。
勘察過後的方彪將瓷碗放在地上,折了一隻筷子成兩截,將其綁在一起形成了一個支架,將整隻碗給支了起來,就像是早期胡強所見農村野外,大家用竹籃和臉盆扣麻雀的原理差不多。可是,方彪這小子到底要用什麼東西來做引子,那女鬼可不是麻雀,你撒幾粒米就鑽進陷阱裡去,這套法子也就只有在冬天才下過大雪的時候才能夠用到,因爲它們找不到食物。
“彪子,你準備讓那個女鬼,怎麼鑽進去?她應該不會笨得,自己就跳進去吧!”
範大成幾乎和胡強想到一塊去了,方彪卻是沒怎麼犯愁,嘿嘿一笑神秘地說了那麼一句道。
“呵呵,暫時先保密一下,等一會兒你們就知道答案了。”
神秘兮兮的方彪轉身就拿了一堆金紙在手上,分給胡強和範大成叫他們照着自己的樣子折,範大成所提供的都是以前學習美術用的手工紙,記得當初自己買這些東西回來,那是準備給喜歡的女同學摺紙鶴的,由於這個顏色太不吉利了,所以就都省下來了,沒想到今天卻讓方彪給派上了用場。
方彪的雙手看起來很是笨拙的樣子,可是折起這東西來卻是得心應手,幾下子就將那稀疏平常的東西,折成了似是X形狀的紙疊,等三個人都折了都交到了方彪的手裡,他轉過身子去拿了一支筆,在上面胡亂地不知畫了些什麼東西,然後塞進了瓷碗下面。
他又擡頭瞧了一眼掛在門上的石英鐘,衝着胡強兩個點了點頭,帶着他們先到了門後面,然後又以非常快的速度做出來個紙筒,以他那超人般的想象力和創造力,弄出來了個潛水艇的那種窺視鏡,看來這小子似乎是童心未眠,就套東西比胡強當初的美術老師都厲害。
事先離開的時候,大家就把門留了一條縫,就是爲了能夠觀察到裡屋的動靜,但是以防被女鬼發現有人窺視,所以方彪才做了這麼一個東西,用他的說法就是鬼魂這種生物,只能夠直觀地去感應生人,一旦對方通過其他的介質,她們就失去了確定的目標。
胡強半趴在地面上透過那玻璃的反光目不轉睛地看着那瓷碗和窗邊,此刻依舊是風平浪靜一點徵兆也沒有,起初的時候大家還都顯得很是緊張,時刻地期待女鬼的來臨,好一睹方彪是如何收服對手的,可過了半個小時,一個小時之後,每個人在那裡等得都是腰痠背痛腳抽筋。
“強子,那女鬼不會今天有事兒,來不了吧,那可就把咱們三個人給坑苦了。”
範大成用手揉了揉僵硬的脖子,發出疙瘩疙瘩的骨縫摩擦聲音,看來他等的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其實不只他一個人是如此,就連頗有耐性地胡強也都犯起了嘀咕,心說這女鬼似乎也太不守時了,記得前些天時候不就是這個鐘點出現的。
“管她的呢,今天咱們三個都通宵。大成,你去找點吃的過來,我這肚子大概都快餓癟了,就算是要捉鬼也要先填飽肚子再說,還有再拿幾罐健力寶,用來提提神以免一會兒枯燥地睡着了。”
胡強的提議立刻得到了範大成的贊同,可他才準備起身去冰箱那裡,卻突然發覺身側有冷風吹了過來,大成還以爲是自己忘記關窗戶了,正在納悶的工夫見到一襲白衫的女鬼,那不就飄忽不定地遊蕩在自己不到兩米的距離歪。
確切地說當時大成有些嚇傻了,他已經失去了呼救和找人幫忙的能力,只是傻乎乎地望着那女鬼遮着整個臉的黑色頭髮,就像是似乎中了某種魔咒。胡強挺奇怪的這大成平時幹事情挺利索的,怎麼剛纔還答應得好好的立刻就去拿東西,這都過了快一分鐘了整個人還沒有動身的意思。
所以,胡強用胳膊肘碰了大成一下,這樣纔算把他的咒給破了,大成猛地晃了晃腦袋,見胡強用一雙眼睛瞪着自己,因爲大概當時大成整個人的臉都被那個女鬼給嚇白了,大成又充滿恐懼地將視線左右稍微移動了一下,確信那個女鬼並沒有在出現自己的身側,這才低聲向胡強和方彪說道。
“大事不好了,剛纔我見那個女鬼,就在這個屋子裡面,你們難道沒有看見?就在那兒了。”
大成越說越是激動地用手指着一個地方,可那個位置什麼都沒有空空如也。
“哪裡?大成,你別亂嚇人好不好,這兒都緊張成什麼樣子了,你還有心情跟我們開玩笑。”
胡強真的是以爲大成在調節氣氛,所以故意和他說笑道。
“強子,你說我是那麼沒有見識的人嗎?我是真的的確看到了,信不信就由你們了。”
大成很是認真地說道,看到他這麼激動的樣子,胡強就知道事情要壞,這女鬼居然連進門的地方也都改了,難道她已經知曉了我們的計劃,到底她是什麼時候進到屋裡的,現在都是無從所知。
當然,這些人當中方彪還是比較鎮定的,他見範大成有點慌亂,雖然胡強還算是很沉着冷靜,但是他還是勸慰地說道。
“大家先不用擔心,有可能她只是過來偵查一下,見咱們人多勢衆,所以沒有傷害咱們其中的一個,只要咱們繼續在一起的話,她是不敢對咱們輕舉妄動的,這可你們可以相信我。”
範大成不知道方彪說的事情是真是假,可是現在自己根本沒轍,只好有病亂投醫了,他抹了抹額頭上滴下來的汗珠,虛心地請教道。
“那我們接下來要怎麼辦,是不是原來你的那個計劃也行不通了。”
方彪晃了晃頭,答道。
“計劃不會因爲這個原因而取消,咱們只需要引那個女鬼到那瓷碗附近就可以,不過這次需要一個人來給他帶路,現在看你們的兩個人情況似乎都有點不樂觀,所以我決定先讓我來試一試。”
“你要親自上陣?你可別給我胡來了,還是我來擔任這項任務比較合適。不過,彪子,我希望你的這個計劃最好能夠成功。”
胡強毛遂自薦地推銷着自己,因爲他覺得萬一要是方彪被弄了,那麼也就沒有人繼續對抗那女鬼了。
“胡哥,記住一會兒要是在房間的一處地方見到她,先是不要感到害怕,儘量地控制住你的心跳,不斷地告訴自己那一切都是幻覺,那樣女鬼就不會立刻對你發動攻擊,而你有足夠的時間完成你的任務交人帶回來。”
胡強點了點頭表示會意了,站起身來心懷恐懼地,在室內轉來轉去,希望能夠立刻遇到,可內心的獨白卻是希望永遠都不要再見,也許那女鬼能夠聽到胡強內心的話,所以她再也沒在這個房間內出現。
就在他以爲一切的前功盡棄的時候,方彪衝着他使了個眼神,讓胡強仔細地觀察原來放瓷碗的地方,那女鬼竟然從那窗戶爬了進來,其動作就像是一個遠古的四肢動物,既新奇又顯得無比危險可怕。